第53章

  阿武瞬间爆笑,扶着方向盘的手都在抖。
  顾孝文停了片刻,恍然大悟苏柳荷骂他“太监”。他忍气吞声地说:“我就说着玩呢。”
  苏柳荷说:“一般拿这个开玩笑的男同志,睡觉都流口水。回头把枕巾垫厚点啊。”
  顾孝文气笑了:“你跟顾毅刃也这样说话?”
  苏柳荷拧着说:“你管我怎么跟他说话。”
  顾孝文说:“那就不是这样的。”
  苏柳荷说:“你能跟他比啊?”
  顾孝文往靠椅上一靠:“是啊,我能跟他比么。”
  苏柳荷哼了声,无意识地戳了他的心窝子:“知道就好。”
  顾孝文叹口气,心酸地说:“我他娘的没别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
  车辆夜行,顾孝文不说话,车里没有人再说话。
  苏柳荷不明白大少爷会有什么心事,歪在后座上抱着大鹅蛋又没心没肺地睡过去了。
  第23章 落脚啦好日子来啦
  国二纺织服装厂是国营大厂。
  周华生爸爸和顾孝文的舅舅都在这里当领导。顾孝文的表哥佟健也在这里当车间主任(非技术型)。
  服装厂的宿舍在红树巷大杂院,里面住着各部门车间上千名职工。一间大杂院住有四五户人家,有的拖家带口挤一间的,有未婚独居一间的。
  苏柳荷分得这间在巷子口把边南头,哪怕是关系户运气不好也分不到这样通透的单间。
  面积不大,只有二十平。一家人住挤得慌,得上下铺挨着。小姑娘自己独居那是再舒服不过。
  顾毅刃把小屋隔成两小间。一间七八平的卧室,一间客厅。有门和门帘做隔档,省的开大门外面的人能够一览无余的看到床褥。
  里头的桌椅和衣柜都给粉刷了一遍,床架子没换,床板换个新的。
  知道苏柳荷睡觉不老实,他把床板加宽了十厘米,回头放个枕头挡着。省的她像在老家在炕上滚来滚去,摔在地上。
  因为把边,加固过的窗户打开对着巷子口的大槐树。槐树下面有个花坛,还有个秋千。是个活动小广场。
  丁字路口大多是骑自行车上下班的人群,闹也就闹个早晚高峰,平时环境还是可以的。
  “自己搭了个做饭屋棚啊?”对屋也是个大姐。刷着牙出来,自来熟地说:“还得多搭出来一撮,冬天得放煤炭。”
  顾毅刃对外人话还是不多,简单明了地说:“在侧面搭不挡路。”
  大姐三十来岁叫刘燕,穿着一身湖蓝工人服。接替受伤丈夫的工作在纺织车间干活。为人性格不错,上回顾毅刃过来给她家闺女一颗大苹果,刘大姐对他客气不少。
  “你对象快来了吧?我们厂六一前有批新职工入厂,应该就在这里面了。”
  顾毅刃干活的手没停,把棚子支起来,提着口新铁锅说:“今天下午就到。”
  “顾同志,这么早来吃饭了吗?”斜对面一家五口里头的二妹肖婷婷端着驴肉火烧,瞅着顾毅刃后背隆起的肌肉,走过来说:“军外套挂我屋吧,落下来全是灰。”
  顾毅刃正在给小炉子生火,试一试烧得怎么样。苏柳荷娇气,凉的不吃、太热的也不吃、糊的不吃,就得温呼呼好下口才吃。
  以后她要去厂食堂吃就吃,不想吃可以在家自己做点小灶。
  “顾同志,我跟你说话呢。”肖婷婷绕到顾毅刃前面,把驴肉火烧递给他:“你拿着垫吧一口。晚上我家吃王老五片皮鸭,你也来啊?”
  顾毅刃直起身子,拿着军外套拍拍灰走进屋里挂起来:“不用,我家里人来了。”
  肖婷婷又试了一次说:“那是王老五的片皮鸭,我嫂子提前三天跟师傅打了招呼弄到半只。反正你家里人也不知道几点来,你吃一口也没事。”
  顾毅刃面无表情地说:“有事,她来我就得等着。”
  肖婷婷怔愣了下,似乎听到谁在屋里笑了声。她有点拉不下面子。
  住在大杂院就这点不好,谁家有点动静大家都听得到。要是站在院子里说话,跟站在大舞台演出似得。
  “真是你对象过来啊?”
  顾毅刃继续忙活他的,不再说话。
  反而是刘燕大姐收拾好,抱着闺女上车后座上:“都问多少遍了。”
  闺女叫金豆儿,脆生生地说:“一百遍啦。”
  肖婷婷凶巴巴地说:“你有这记性不至于数学考八分。”
  “你跟小孩儿生什么气呀。”金豆儿今年才五岁半扎着冲天揪,抱着小书包安安稳稳坐在后面说:“我要都会了还上什么学呀。”
  刘燕笑道:“说得对,就是不会咱们才去学习的。”
  肖婷婷白了她们娘俩一眼,气呼呼地拿着驴肉火烧重新回到自家屋子里。
  她进屋后,苏柳荷家右边的张小山探出头看了眼,又转头打量着新厨棚,压着嗓子说:“哥们,得罪谁别得罪她呀,咱院里就她最不好相处,要是你对象来了小心——”
  顾毅刃跟男同志还是能说上几句,他笑了笑说:“这在我对象面前都是小儿科。”
  张小山顿时哑火,一肚子的话憋了回去:“…真的?”
  顾毅刃没再解释。
  其实这话说的还保守了。
  苏柳荷同志不光嘴皮子不饶人,还不好打。血薄娇气碰就倒,倒了就敢讹。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扯了扯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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