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果不其然,他见到乐鱼明澈的眼中饱含不可置信。待他唬住了乐鱼,他回身道:“不知父皇是否记得当初许诺母妃的话。”
升平帝神色一顿,随后道:“你确定为了他,用掉那一次许诺?”
还没等乐渊回话,代圆公公跌跌撞撞进了地牢,“陛下!”
水牢内众人的注意力又被吸引了过去,乐渊心里一松,他转头过去。
楚煜白没兴趣继续掺和他们的事情,闭口不言、两袖清风充作一个旁观者。
代圆公公进来便说:“陛下,萧国公府的老夫人要见您啊,这人估摸着都快到宫门了。”
要说谁是升平帝最不想见到的人,那就是萧国公府的老夫人了。他宁愿跟礼部尚书李执清“促膝长谈”,也不愿见萧国公府的人。
升平帝不耐烦,“她来做什么?”
代圆不懂老夫人话里意思,只好原话转告,“说是接孙媳回萧府,顺便替孙媳给陛下赔罪。”
升平帝不肯放弃这个机会,萧老夫人来了又如何?要怪就怪乐渊身后人援助过慢,错过了好时机。
他转而继续问:“乐渊,你想得如何了?”
乐渊未说话,只是回身拉了乐鱼的胳膊要走。
乐鱼陡然被拽,动作间牵扯到了肚子,他倒吸一口冷气,“做什么?”
乐渊不回答,乐鱼就往后用力,不肯跟乐渊走。
他大概明白皇帝说的那一次许诺是什么意思,能用来谈判的诺言,定是十分重要的。
他本来就是来报恩的,闯了祸不成,还要恩人来收拾烂摊子。
那场面显得太难看。
乐鱼必须学会独自承担闯祸的后果。这也不是他第一次闯祸。
第一次闯祸就是因为他害怕退缩,才导致葵爷爷和石骨为了陪他,一起被驱逐出神域。
这次,他是不会再连累他人。
乐渊无奈止步,回头看他。
要说乐鱼以后回忆起来最怕的几个场景,这次场景绝对是榜上有名。
这是乐鱼第一次明显感受到乐渊浑身溢出的怒气,比刚才的更甚!他看着这样的乐渊根本就不敢再说话,心里对乐渊的惧意再次袭来。
虽然他怕,但也不能就这样走了。
乐鱼整个人都在抖,他不敢再抬头看乐渊,壮着胆子往回抽手。
上次如此极度惊惧、害怕,还是他父亲抓着他的腕子,要将他打回原形、扔下渡凡台的时候。
当时他挣扎、哭闹得十分厉害,然而自己还是逃不过浑身一轻,被扔下渡凡台的命运。
现在乐鱼确实也是周身一轻,但不是被扔下渡凡台。
乐鱼只见眼前天旋地转。
乐渊弯腰抱起了他!
乐鱼:“!”
乐鱼缩在乐渊怀中,心脏狂跳,眼睛瞪得大大的,震惊地盯着乐渊。
待乐渊跨步起来,乐鱼顿时害怕,两条细胳膊自然往上环住乐渊的脖子。
乐渊抱着怀中人出了地牢。
第22章 争吵
灵月无聊得守在地牢外面,听见里面有人走出来的动静,她回头见到乐渊抱着人出来。
“!”王爷有抱着人?谁啊?
灵月见人越来越近,她赶紧退到一旁。待乐渊路过自己身边的时候,灵月又好奇乐渊抱的是谁。
悄悄看一眼?
看!
灵月眼神往上瞟。她不看还好,她一看人都傻了,整个人如雷劈般木然地杵在原地。
宸王殿下为什么抱着……
抱着春果?!
乐渊抱着乐鱼一直出了宫门,他步伐稳重又不失速度。走到马车旁,乐渊将乐鱼塞进马车,寒刃就在外面守着,见乐渊出来便靠了过来。
“不必跟着了,”乐渊道,“你去截住外祖母马车,就说不日我过去赔罪。”
乐鱼双手捂着肚子安安静静坐在马车中,他神游天外,小鱼脑正在飞速胡思乱想中。他懊恼又愧疚,没有办成事还闯出其他祸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马车动了起来,但是乐鱼并没有见乐渊上马车。他掀开旁边的小帘子,见乐渊往另一个方向去了,乐鱼想询问,但是刚开口又咽了下去。
他现在还是不要多嘴了。
乐鱼回了宸王府,桃溪远远便看到了乐鱼,她快步过来,见乐鱼衣着不对劲,问:“公子怎么穿着太监的衣服?”
乐鱼勉强笑了笑,脑子里还想着乐渊的事情,“我想沐浴。”
另一边,乐渊刚回书房没一会儿,寒刃拿着一身紫衣进来,不知为何,好似在上次夜宴之后,他家王爷再也不穿玄色衣服,改穿了紫衣。
寒刃交过衣服却被塞了一块深紫色令牌,在听完乐渊的话后,一旁拿着令牌的寒刃根本冷静不下来。
“王爷怎么可以为了他用掉皇后娘娘的诺言?把令牌交出去,若是陛下果真要除掉我们,我们连最后的屏障都没有,我们的处境会更加危险。”
乐渊整理着桌上信件,脑中想的是乐鱼在地牢中说的那句话。
“莫要再逼迫乐渊。”
对于乐鱼这句话,乐渊是矛盾的心理,既烦恼于乐鱼的无知逞英雄,又欣喜于乐鱼的无知逞英雄。
处境艰难亦有求生之路,仅仅依靠于一句诺言作为保命后招,那才是真的将自己置于危险。
乐渊这样安慰自己。
见乐渊不说话,寒刃鲜有的慌乱,他跪下,“这个令牌意义重大,关涉到未来夺储,王爷不可如此轻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