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凌晋目光冰冷,纹丝不动。
“我要……睡觉!”
凌晋任他拽了片刻,顺着他的力道向榻边挪去。
眼见来到榻边,周溪浅松开手直挺挺向后仰去。
偏院简陋,床褥不算厚实,薄衾边缘露着厚实的木板。
凌晋伸手在他腰上一揽,周溪浅憨醉的圆眼瞬间流露出难以抑制的怯恐神色,凌晋屈膝上榻,将他毫不留情地丢到榻上。
少年柔韧的身躯从凌晋臂膀上滚落,凌晋直起身子,转身向外走去。
推开门,梁蔚和王寻仍惊恐地看着凌晋,凌晋面无表情看向梁蔚,冷声道:“走。”
王寻却一把拉住梁蔚,挤眉弄眼地用口型道:这——么——快?
梁蔚狠狠瞪他了一眼,压低声音道:“王爷这是要去宫中侍疾!”
“不是白天刚从宫里回来吗?怎么又去?”王寻副将信将疑。
梁蔚将他的手一把扯下,“要不是去宫中侍疾,怎会在门口正好撞见你们!”
【作者有话说】
隔着衣服扫了一眼而已,真没什么不合适的,给过吧球球了
第7章
宫中,皇帝所居太极殿内,二皇子凌昶正在陪凌慕琚赏画。
凌慕琚捻须道:“听说明日是王渊生日?”
凌昶将薄瘦脊梁弯成谦逊的弧度,“是,父皇,明日正是国舅五十大寿。”
凌慕琚道:“贵妃之兄,也被你们叫上国舅了?”
凌昶露出恭敬的笑容,“是民间混叫,儿臣一时大意,说顺了口。”
凌慕琚摆了摆手,“称谓罢了,随他们叫去吧。”
凌昶见凌慕琚不甚在意,露出了神往的神情,“大将军五十大寿,必然热闹,儿臣听闻五年前大将军的生日,奏乐之声连宫内都能听见。”
凌慕琚睨他一眼,笑道:“酸里酸气。”
凌昶的笑容一僵。
“你岳父跟王渊一天生日,操办得不如王渊风光吧?”
凌昶僵了半晌,面上难掩尴尬,“岳父……官职低微,自然不敢跟大将军争辉。”
凌慕琚微叹,“我为你选了这样一门亲事,你可怨朕?”
凌昶忙道:“儿臣岂敢!儿臣与王妃琴瑟和鸣,感激父皇还来不及呢!”
凌慕琚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那王妃是个顶顶好的丫头,你不准心有不甘。”
凌昶额头见了汗,“儿臣不敢!”
凌慕琚叹了口气,“你呀,从小就羡慕老四有个好舅舅,你岳父官职低微,你也少不了听到些闲话。只是老二,皇家外亲,手握重权,岂不令人寝食难安?”
凌昶心中一惊,抬头看向凌慕琚。
“你要庆幸,你没有这样的外家。”
话刚落,张公公悄声上前,低声道:“陛下,四皇子来看您了。”
凌慕琚有些讶然,“他怎么来了?昨日不是刚侍完疾吗?”
张公公赔笑,“四皇子哪里会跟奴婢解释这个?”
“快叫他进来。”
凌晋一进门,凌慕琚就笑道:“明日你舅舅生辰,你不在家准备,怎么又跑过来了?”
凌晋含笑行了个礼,“正因如此,儿臣才躲父皇这来。”
凌慕琚饶有兴致地看他一眼,“哦?”
凌晋直起身,淡笑道:“听闻舅舅要将表妹许配给我,我不敢见舅舅,只好躲父皇这来了。”
凌慕琚与凌昶对视一眼,大笑,“你也不怕你舅舅怪罪!”
“儿臣给父皇侍疾,舅舅必然不敢怪罪。”
凌慕琚笑得开怀,凌昶却有些笑不出了。
兄弟相见,不得不装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温馨模样,凌晋微笑上前,接过画,与凌昶亲密地讨论起来。大抵这画面实在勉强,凌慕琚很快困顿起来。凌晋和凌昶一同服侍凌慕琚躺下,待凌慕琚一闭眼,便各自找个角落,任宫婢捏肩捶背,再懒看对方一眼。
侍疾自然不能睡觉,凌慕琚虽已无大碍,但夜里仍时咳嗽,他二人纵然天潢贵胄,在孝字面前也只能强打精神彻夜苦熬。
凌晋连侍了两夜,已困顿至极;而凌昶毕竟年过三十,精力有限,此刻也半阖着目,一副不欲多言的样子。
两人难得相安地共处了一夜,待凌慕琚醒时,见两人皆熬得满目通红,生起些许不忍。
凌慕琚道:“不若你们兄弟二人睡一觉再出宫。”
凌晋被安排到偏殿,一沾枕就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朦胧间,突然瞥见母妃殿中的管事内监正候在一旁。
凌晋瞬间清醒过来,他起身,皱眉道:“你怎么在这?”
内监连忙行礼:“娘娘托我嘱咐殿下,今日是国舅诞辰,殿下莫贪睡,以致错过国舅寿辰。”
“知道了,你回去吧。”
见内监仍侍立不动,凌晋面色转冷,起身下榻,“告诉她,我现在就出宫。”
管事内监这才领命而去,凌晋只觉头上阵痛,伸手捏了捏眉心。
张公公凑上前来,“殿下还是再休息一会儿吧?”
凌晋放下手,冷笑,“我再休息下去,母妃恐怕坐立难安了。”
张公公忍不住道:“贵妃娘娘也忒不体恤殿下,殿下连着两夜未睡,贵妃连句问候都没有,张口便叫殿下奔劳,要是皇后娘娘还在……”
凌晋扫了张公公一眼,张公公屏住话语,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