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凌晋握上周溪浅的手,转身向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凌晋突然停下脚步。
“我乃外男,太妃居所本就不应常来。儿已惹母妃怨怼一世,思来想去,往后便不必见了。”
周溪浅感到相握的手一紧,已被凌晋拉出大殿。
初春的料峭寒风袭面,周溪浅头脑霎时清醒下来。
他随凌晋走出凌霄阁,见凌晋始终默不作声,探头窥了凌晋一眼。
凌晋道:“干什么?”
周溪浅道:“我怕你难过。”
凌晋低头看了周溪浅片刻,那眸色深沉,似有千言万语。
忽而,凌晋将周溪浅拦腰抱了起来。
周溪浅惊慌地左右乱看,惊呼道:“这是皇宫!”
“嗯。”
周溪浅惊恐地看过来,“你嗯什么?”
“小溪为我冲冠一怒,晋哥心里,有些如踩云端。”
周溪浅又羞又恼,“我管你踩在哪里,先将我放下来!”
凌晋勾了一下唇,“还请周小公子忍耐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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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周溪浅的封侯事宜,在第二日就被凌昶提到朝堂之上。
凌昶搜肠刮肚了一夜,在朝堂上列出了周溪浅三大功绩:一为发现金矿所在地,二为白梨坞津渡识破叛军伪装,三为保护粮草,此三件功绩,或可解国库空虚燃眉之急,或助昭王顺利脱险,或挽战局于狂澜,桩桩件件于国有功,当为封赏。
凌昶坐在九五之位,说出了三个字:“永定侯。”
群臣当即有些微词,周溪浅之功虽确凿,可这封赏未免太过。
新帝宽和,群臣朝纪难免松散些,一群人忍不住交头接耳,生出些许不赞同的声音。
而前郢州刺史往凌晋身上努了努嘴,向群臣使了个眼色。
凌晋背手立于群臣之前,身姿挺拔,并不言语。
群臣恍然大悟,是了!比起成为令他们闻风丧魂的“男皇后”,区区一个“永定侯”,又算得了什么?
给了也就给了!
于是群臣痛快地答应了。
只有周记生出异议。
周记那把嗓子,声如鹤鸣,常常能镇住全场,力压群臣,面对周溪浅的封赏,他显然十分激愤。
“指认叛贼,掩护粮草,实乃我朝臣民之责!发现金矿所在,更是误打误撞,与功绩无关。此等小功,朝廷略施薄赏即可,岂可厚封?使一小儿得功,置沙场战士于何地?置为国捐躯者于何地?”
语调铿锵,令人汗颜。
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面不得不佩服周相的口舌,一面以眼神示意:何必呢?
皇帝高兴,昭王高兴,何必去为难一个孩子?封侯又不是身居要职,现下朝廷这般缺钱,封侯不比掏钱赐金要强上许多?
凌晋冷冷开了口:“周尚书令是觉周氏功绩,不足封侯?”
周记扬声道:“如何能够?”
“那就怪了,尚书令在职十年毫无建树,为何却能忝居高位?”
周记脸色一白,“你——!”
“司空不若先立一功,再来提是功是责?”
凌晋负手而立,平静地住了嘴。
凌昶当即露出舒朗一笑,“既然群臣无异议,那便择吉日为周氏子封侯吧!”
周记面上阵红阵白,群臣立马眉来眼去,眼底毫不掩饰地涌动着一个意思:这个周记,顺错龙鳞了呀!
周记与昭王唱反调,不是他蠢,而是他实在精明得太过。
周记能有今日高位,一为身份高贵,出身士族,但更重要的,则是他摸清了先帝的心病。先帝一生最为忌惮的便是逆贼王渊,周记与王渊水火不容,便是顺了先帝的鳞,先帝自然愿意扶持周记,令将相生隙,来稳定帝位。而今王渊覆灭,朝廷军权转入凌晋之手,周记看来这是打算故技重施,借与凌晋交恶,向新帝传达将相不和的态度。
谁知,好似揣摩错了帝王心思。
群臣眼底闪过一丝嘲弄,周记身居高位,又惯会以德行打压他人,而今栽了跟头,群臣多少有些乐见其成。
周溪浅的封侯事宜就在朝廷新立之初的暗流涌动中一锤定音。
周溪浅还浑然未知,他正在王府跟梁蔚议事。
他现在回到京城,诸事顺心,若说还有一件事令他难安,就是王寻了。他问梁蔚:“梁大哥,你能不能帮我去寻王寻的踪迹?”
而梁蔚却连王寻进没进京都不甚清楚。
周溪浅道:“我与他相别已过三月,以他脚程,现在应当就在进京。”
梁蔚道:“那我赶紧派人去找表公子。”
周溪浅拉住梁蔚,“我听说他的家人已经都下了狱,我现在担心他在京城无处容身。”
梁蔚连忙道:“小公子放心,京畿周边的客栈、酒楼,以及可以借住的寺庙、道观,属下都派人去找,只要表公子在京城,就一定能寻到他的踪迹。”
周溪浅感激地看向梁蔚,欲言又止。
梁蔚道:“小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周溪浅犹犹豫豫,“梁大哥……我可不可以借你点银钱?”
梁蔚愕然,“小公子缺钱了?”
周溪浅连忙摆手,“不是我,我觉得王寻必然缺钱,可是我的金子都被叛军抢走了……”
梁蔚道:“周小公子不必担忧,我还有些,自当倾囊相助,属下先去派人寻找表公子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