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尤其是,秦舒予每一句话都在提及离婚。
沈淮之哂了一下。
秦舒予质问他知不知道他们之间为什么没有信任,她想要他毫无保留,可不该是提要求的她先付出同等的诚意么?
实在荒谬。
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秦舒予已经拎起了三个鼓鼓囊囊的行李箱。
箱子笨重,她拉得费力,不小心被其中一个轮子绊到,还踉跄了一步。
沈淮之伸出手臂,修长的指骨扶住她的腕,带着凉意。
贴着她温热的皮肤,沈淮之眉眼冷怒,没有想要松手的迹象,“如果我说,我不同意。”
长长的眼睫垂下,秦舒予隔绝了面前人极深的凝视。
闭了闭眼,风干后紧绷的泪痕在脸上扯出难耐的痛。
一同痛的,还有她心思被拉扯的丝丝缕缕。
该断当断,她最后看了眼两个人手腕相触的地方,深吸了一口气道,“那我也要走。”
“所以,放开我。”
她挣脱沈淮之的手掌。
拎着行李箱,在沈淮之的目光里,背影决绝干脆。
第43章 chapter 43
在秦舒予甩开他的那瞬, 沈淮之的眉间瞬间浮上了更多戾气。
她一意孤行,即使箱子笨重,仍磕磕绊绊地往门口走, 手腕纤细,却始终都用着力。
他视线盯紧在她孤决的背影上, 半晌哂笑般地扯了下唇。
说她是人鱼, 果真就是条鱼。
养不熟。
也没心肝。
渐起的凉风中,秦舒予最终开车离开了岸悦。
不是沈淮之送的那台车, 而是作为嫁妆和她一起来到岸悦的一辆卡宴。
现在,又和她一起离开。
眼底浮现某种讥嘲, 阳台居高的视角让叶影最终将秦舒予掩盖后,沈淮之漠然转身, 不再去看。
与此同时,西方的天空上, 日落正呈现出一种极其苍茫的昏黄。
秦舒予驱车, 速度快得像要摆脱一切, 一侧送别的日暮如影随形, 在一寸寸变得黯淡。
她面无表情,而广播里, 电台女主播在清晰地播报道:“今日是秋分。”
……
秦舒予开车在路上转了几转, 思绪渐渐平息后, 才意识到自己现在似乎应该找个住处。
秦家她是不想回的, 她独自离开岸悦回家的行为本身就是一种信号。
沈淮之目前是辉云的大财神,秦浦和与季从露绝不会希望他们在这时闹矛盾。
回去后她多半要被父母轮流指责,说她冲动愚蠢, 逼她去和沈淮之道歉。
脑中随意想象了下那个场景,秦舒予皱着眉又踩下油门。
她死也不会和沈淮之道歉。
那, 去找于乐秋或者陈玉双……?
秦舒予又抿了抿唇。
老实说,她现在不想和任何一个人解释自己和沈淮之的矛盾。
即使于乐秋是和她从小玩到一起,熟知她大事小事,算得上知无不言。
白色的卡宴在路上又绕了一转,最终拐进了一家酒店。
房卡交付,秦舒予捏着在手里看了几眼,最后自嘲般笑了一下,进了电梯。
该多悲惨。
她竟然找不到除酒店以外的第二个住处。
洗完澡后,手机响起。
秦舒予顿了顿,下意识以为会是沈淮之。她掐着指尖,犹豫要不要接,接了又要说什么……结果,是季从露的来电。
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庆幸,或许,还有丝别的更为难过的情绪丝缕萦绕着。
秦舒予盯了几秒,最终打开免提,躺在床上听母亲的声音。
白天的不欢而散似乎没有给季从露带来影响,她声线仍优雅,还多带了些严厉,说一些已经说过的冷静与误会。
看起来,她还不知道她要与沈淮之离婚。
也是。
秦舒予翻了个身,眼中嗤笑微微。
她先提的离婚,算得上她甩了沈淮之。
以沈淮之的高傲,怎么可能会告诉别人他被甩了?
正好心烦意乱,秦舒予索性也没挂电话,任由季从露的声音充当了某种白噪音,偶尔不冷不热地应了几声。
周围只有她一个人,季从露的声音在室内无限的放大。
秦舒予蜷缩在床上,那些字句传入耳朵,她掐疼手心,突然开始后悔。
她不应该接这通电话的。
季从露滔滔不绝,三句话不离沈淮之。
沈淮之这沈淮之那,沈淮之东沈淮之西。
怎么有那么多的他要提?
她不愿去回忆的,可大脑就是不听控制,白日的争吵又在心中浮现。
尤其是她最后质问时,沈淮之神情冷峻,漠然不语。
秦舒予的眼睫轻轻一颤,心脏本该麻木,这时候却似乎又痛了一下。
疼痛是感知开启的信号。
伴随而来的,所有关于沈淮之所有好的,或是不好的记忆……全翻涌上来了。
秦舒予忍不住闭上眼,脸庞朝下。
被单默默地洇湿了她的泪痕,悄无声息,就如同浴室附近暗暗传递来的光线,幽微隐秘,让人错觉她的一切都不会有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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