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谈生意这种大事,还是得咱们男人商量。”
  “明人不说暗话,我对谢兄的胆识才智甚是赏识,只要谢兄愿助我一臂之力,我绝不亏待谢兄。”
  谢砚像是看死人一样,冷冷的扫了孙二少一眼,啪的一下关上了门。
  孙二少凄厉的惨叫声,惊起了枯树枝上栖息的鸟雀。
  鸟雀扑棱着翅膀,一坨坨不明物质落在孙二少的肩头,发梢。
  看着自己红肿的手指,孙二少气狠了,想狠狠踹院门几脚,可想起那把冒着寒光的菜刀,就止不住腿软。
  “给脸不要脸!”
  “敬酒不吃吃罚酒!”
  孙二少咬牙切齿的暗骂着。
  兴许理智尚在,最起码还知道控制着声音。
  解开绳索紧赶慢赶跑过来的阿邢:……
  二少热脸贴了冷屁股,吃了闭门羹,正在起头上。
  “二少……”
  孙二少怒吼“少什么少,捆上齐蕊,套马车,回城!”
  阿邢生怕怒火殃及到他,不敢有丝毫的磨蹭,忙不迭应下。
  坐在回程的马车上,孙二少越想越气,手指火辣辣的疼痛也在挑战着他为数不多的理智。
  “不报此仇,少爷誓不为人!”
  长这么大,就没这么狼狈过。
  在昌河县,谁不给他孙家几分薄面!
  “齐蕊!”
  孙二少将矛头对准了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无声啜泣的齐蕊。
  齐蕊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长睫颤动,遮掩了眼中的怨毒“少爷。”
  孙二少怨她算计,她何尝不恨孙二少废物!
  三言两语就被吓破了胆,竹筒倒豆子似的把所有的错都推在她身上。
  呵,孙二少要是没那色心贼胆,能欢天喜地的跟她回常喜村?
  谢砚和陆明朝也是欺软怕硬,只敢像条被欺负极了的疯狗逮着她跟奶奶咬。
  孙二少轻呼手指,语气暴虐“那谢砚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再有隐瞒,本少爷把你卖到最低等的窑子里,吩咐那些下三滥日日光顾你,让你生不如死。”
  “别以为你签的是活契,本少爷就奈何不得你。”
  齐蕊不住的磕头“少爷开恩。”
  “奴婢只知谢砚是三年前豫州灾荒逃荒至昌河县的流民,并无依靠。”
  “初时过的极其穷苦,靠着打猎的手艺与深山猛兽搏命才稳住脚跟攒下银子。”
  “三年来,奴婢不曾见任何外人来寻谢砚,想必他的亲族都死在了逃荒路上。”
  孙二少皱眉,将信将疑,一脚踹了过去“你还敢糊弄本少爷?”
  “当本少爷眼瞎,看不出谢砚通身的气度?”
  齐蕊吃痛,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奴婢不敢。”
  “奴婢听闻,灾荒年凶险至极,匪徒不断民乱不息,兴许谢砚祖上曾经富过,这才养出了一身的不凡。”
  孙二少想了想,觉得也有几分道理。
  越是灾荒年,就有越多的人落草为寇,劫路的山匪自然也就层出不穷。
  死在山匪手中,不奇怪。
  若是如此,那谢砚就不难对付。
  气度再不凡,才智再突出,都掩盖不了如今只是个猎户的现实。
  孙二少的情绪和缓了一些“你再细细说说那侯府真假千金的事情。”
  侯府啊!
  对于他们这种小小商户来说,那就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是。”齐蕊恭顺道。
  相较于陆明朝,齐蕊更熟悉陆淼。
  齐蕊挑挑拣拣将陆淼寻亲的经过讲述出来。
  这在常喜村,人尽皆知。
  最后,齐蕊补充道“少爷,奴婢与侯府的真千金陆淼,交情匪浅,她还曾赠过奴婢一副耳坠。”
  “当真?”孙二少来了几分兴致,直起身子问道。
  齐蕊颔首“当真。”
  “村中不少人都知晓,奴婢不敢撒谎。”
  咱们也卖粮吧】
  第五十章 咱们也卖粮吧
  “奴婢恳求少爷救奴婢一次,给奴婢一个改过的机会。”
  “从今以后,奴婢绝不敢再生二心。”
  齐蕊心知,这是她唯一的生路,必须得紧紧抓住。
  孙二少的脸色带着几分戏谑,随着寒风撩起车帘,光线闪烁不定明明灭灭,面容中似乎透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残忍和森冷。
  “小蕊。”
  折扇轻挑起齐蕊的下巴,幽幽叹气“你跟少爷不是一条心,少爷不敢信你啊。”
  与侯府真千金陆淼交情匪浅,他甚是心动。
  齐蕊咬牙,清秀的挤出一抹谄媚的笑容,乍一看很是鲜活明亮,长长翘翘的睫毛下眸子里流转着情意轻声细语,“蕊儿恳求少爷给奴婢开脸。”
  与其被杖刑后还得花银子给自己赎卖身契,跟着奶奶漂泊无依,倒不如搏一把。
  她与孙二少,有共同的敌人。
  而远在上京城的陆淼,就是她最大的依靠。
  毕竟,陆淼曾赠她耳坠一事,千真万确。
  不过,内情却是陆淼痴缠谢砚,知她与谢砚之间素有走动,央着她当说客。
  孙二少微抿着唇,手上加重了力道,直至齐蕊的下巴处泛起了明显的青青紫紫,才蓦地大笑出声“小蕊,本少爷记得,你不是不愿做通房吗?”
  “以前是奴婢不懂事。”齐蕊眉目微敛,再一次重复“恳求少爷给奴婢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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