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从此刻起,孙志晔是蓄意谋杀案的嫌犯,不是与你有旧交的玉弦公子,你自己心里最好有点数!”
“至于通知,他不聋也不瞎,这么大的阵势不会看不见听不到!”
“准备升堂!”
元师爷忙垂首,眼神闪烁,脸色煞白,冷汗涔涔。
孙大公子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正如许县令所言,孙夫人前脚敲响鸣冤鼓,后脚便有人着急忙慌去孙府通风报信。
于孙志晔而言,犹如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在头顶。
娘是疯了吗?
他一直都知道娘既冲动愚笨又拎不清,但爹是个权衡利弊的商人,有爹在,娘掀不起什么风浪。
而今,娘敲了鸣冤鼓状告他谋杀二弟!
孙志晔又气又急,心口憋闷的慌,喘不上气,一口血吐了出来。
“大公子!”
天冬和川柏大惊失色。
孙志晔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寒着脸摆了摆手“无碍。”
急火攻心罢了。
昨日,他还春风得意于凭一力扭转了孙记千疮百孔岌岌可危的商誉,靠着将逾数万两的储粮付之一炬的豪情挽回了许多商户。
今日,晴天霹雳,当头噩耗。
他娘,真真是拎不清。
“天冬,你现在就出城去道观寻父亲,将此事告知于他,接他下山回府,替本公子证清白。”
说到底,二弟的死是经不起刨根问底细查的。
既是谋杀,就绝无可能天衣无缝。
但,无论如何,他才是孙家唯一的希望,以父亲的凉薄该知道权衡取舍。
不过,凡事应做两手准备。
孙志晔面露凶色,微抿唇,一字一句“川柏,你即刻入京,求见永宁侯府大小姐。”
“就说本公子见字如晤,忠心耿耿,从不舍烧毁陆大小姐的墨宝,眼下遭贼人算计落难,还望陆大小姐施以援手,救本公子出泥潭,事后愿将孙家双手奉上,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陆明蕙命他杀陆春和一家的信笺就是把柄。
高门贵女珍重名声,爱惜羽毛,想来绝不允许阴狠毒辣的名声传出去。
天冬应声离去。
川柏略有迟疑。
大公子在威胁永宁侯府的大小姐。
“有话直说。”
孙志晔依旧觉得心口呕的慌。
一抬高声音,嘴角又溢出了血。
斑斑血迹点在白色锦袍上,犹如寒月雪地映红梅。
面上的端方温和已被诡异的病态所取代。
川柏心惊,垂首道“怕是会触怒陆大小姐,届时腹背受敌。”
孙志晔阴测测的笑了笑“她不敢。”
“孙家虽只是一介商贾,但总归有一支走南闯北的商队,不是大河村陆春和父子能比的。”
“除非万无一失,否则她不敢轻举妄动。”
“川柏,陆大小姐是我的后手,你必须得想方设法说服她,可懂?”
其实,杜仲才是最适合入京做说客的人。
可没办法,杜仲折进了仓库储粮霉变一案里。
孙志晔从博古架上拿下一个雕花木盒,钥匙一转咔嗒一声,映入眼帘的是整整一盒银票。
抽出两张,递给川柏“安顿好家人,以防万一,先让妻儿老小去投奔顺和县的远房亲戚。”
川柏头皮发麻心头一凛,指尖轻颤,恭恭敬敬接过了银票。
顺和县可没有什么远房亲戚,有的不过是大公子私下经营的一处温泉山庄子,平日里行了些见不得人的事。
“川柏替父母妻儿多谢大公子,必不负大公子所托。”
“大公子保重。”
川柏跪在地上,重重的叩首。
“你与天冬得力,本公子就可以逢凶化吉。”
川柏脚步匆匆,门扉晃晃悠悠,带着寒意的风挤入。
孙志晔知道,不肖多时,衙役就该登门了。
这次,是意外还是陆明朝的手笔?
今有明朝藏俊猎户】
第一百六十六章 今有明朝藏俊猎户
孙志晔狭长的眉毛皱在一起,旋即阴鸷一笑。
他娘,没有这样的胆量和勇气。
也不知陆明朝到底给了他娘怎样的承诺,竟能让他愚笨自私又外强中干的娘豁出去状告他杀人。
他娘联合外人要他的命,把他送上死路,真是好笑至极。
母慈,子才需孝。
孙志晔以淡定自若的姿态端起茶杯,杯盖在杯沿之上轻轻转动一圈,他浅尝了两口,心中已预感到,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或许将难以再悠然自得地品茗了。
府里,下人们脚步匆匆,足以见人心惶惶。
天冬套了马车就着急忙慌往城外道观赶。
川柏则是心有戚戚似是生离死别再难见。
常喜村。
“明朝,要去看戏吗?”
陆明朝托着下巴,目光回望谢砚,勾出一抹娇嗔的笑容,其中既透露出狡黠之意,又夹杂着微微的得意之情。
戏谑地询问道“究竟要看哪一场戏呢?”
“今日可不止一处有戏台子,只看一处,岂不是显得你我厚此薄彼很不公平?”
说到此,陆明朝顿了顿,猛的凑近“再者说,谁都不如阿砚好看。”
目睹谢砚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陆明朝眼中笑意愈发浓烈,璀璨夺目,宛如暮春时节莺歌燕舞、柳绿花开的盛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