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陈靳舟坐回角落里,桌上的柚子茶已经冷了,他毫不在意地给自己倒了一杯。
  玻璃门外闪过一抹艳丽的红,他隐没在黑暗的咖啡馆角落,看到她穿了一条红色的裙子,招摇的带着面具走进对面的那间酒吧。
  电视剧里妈妈已经把凶手绑在了床上,凶手痛哭流涕地一遍遍说着对不起。
  瘦弱的女人脱下自己的雨帽,干瘪的脸颊上满是雨水。
  “你不是真的在忏悔,你只是害怕。你在我女儿身上捅了整整7刀。”
  “告诉我,这七刀捅在哪里?”
  母亲一边问着,一边拿着尖刀刺向床上的男人:“是这里吗?还是这里?”
  “我的女儿,她为了活下来,她祈求你,她配合你。”女人的声音是平静的绝望。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床上的男人扭曲着身体,泪流满面。
  隔壁桌的女孩们依偎在一起,义愤填膺地指责电视里的凶手。
  剧的尾声,妈妈亲手结束了对方的生命,最后一幕是她坐在监狱里,回忆和女儿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她被判处了死刑,余生都要在监狱里度过。
  电影真实又很沉重。
  “有没有一种办法,”短发女孩问,“凶手可以得到应有的惩罚,母亲也可以有更好的结果。”
  “所谓应有的惩罚,不是观众想要如何,而是这个母亲,她想要这样做,这就是最好的结果。”长发女孩说,“这雨越下越大了。”
  十一点的时候,咖啡馆里还坐着几桌等雨停的客人,陈靳舟看着玻璃门外的酒吧,霓虹灯在雨里隐隐绰绰,等候多时的女人像是喝醉了酒,出门时摇摇晃晃。
  陈靳舟起身从后门离开,撑着伞淹入夜色中。
  他迎着昏黄的路灯和疾风骤雨走在巷子里,雨水很快就打湿了他的裤腿和衣袖,他浑不在意,只挺直着脊背继续往前,身后传来高跟鞋的声音,在这雷雨声中分外刺耳。
  路过砖石上的一个小坑时,陈靳舟一个趔趄,口袋里的东西掉了出来,他撑着伞转身。
  弯腰捡起那条掉落的链子,一身红裙的女人浑身湿透,勾勒出曼妙的身姿。
  陈靳舟往前走了几步,把伞撑到对方头上:“雨实在是太大了。”
  女人很高,但比陈靳舟还是矮了一头,她脸上的妆容被雨淋的有点花。
  “是啊。”她有些不在意。
  陈靳舟把手里的锁骨链收好,雨势越下越大:“去那边躲躲雨吧,这会儿走不了了。”巷尾地势低,停车位上的路锥一半都淹没在水里。
  女人点点头,他们跑到不远处的屋檐下。
  她从包里掏出纸巾,擦拭脸上的雨水。
  陈靳舟收起伞,捋了把头发,雨水顺着他的发梢往下:“我们之前好像见过。”
  “是吗,”她嗓音很低,状似不经意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陈靳舟。”他坦坦荡荡,把伞靠在墙角,“你呢?”
  “唐倩。”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陈靳舟说,“取自诗经,很美好的一个字。”
  唐倩侧头看他,雨水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流过喉结,最后落入锁骨……
  对方像是发觉了她的目光,也转头看向她,很淡地笑了笑。
  十六年前,他应该还是一个小学未毕业的孩子。
  作者有话说:
  两章并一起了。
  第35章 终于看到“她”(3)
  陈靳舟最近越回越晚,仿佛在印证何煜说的那句话,寻求艳遇,蒋浔之看到他浑身湿透的走进了天和公馆。
  他坐在车里,有限的空间内烟雾弥漫,他拿出手机给徐老板打了通电话。
  “蒋公子,您知道现在外头几点了吗?”那头的徐老板语气困乏。
  “有信得过的私家侦探吗?”暴雨天气,车上的雨刮器正敬业的工作着。
  “啊,”那头的徐老板打起了精神,“你是工作上遇到了麻烦?”
  “推一个信得过的给我,江港这边我不熟。”蒋浔之言简意赅地说了自己的要求。
  “没问题,”徐老板说,“需要我帮忙就开口。”
  徐老板大学就开始在江州一带投资做生意,5区4县遍布他的产业,认识的人脉也广。不多时,蒋浔之就收到了徐老板发来的联系方式。
  -
  陈靳舟回了家以后,洗了个澡去书房,处理一些白天没做完的工作。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
  手机“叮”的一声,他收到一条信息。
  ——明晚有时间吗?一起带小船去绝育。
  ——下午吧,我过来接她,你家阿姨在吗?
  隔了很久那头才回复,只一个字:
  ——在
  陈靳舟熄灭了手机屏幕,脑海里突然想起咖啡馆里那个长发女孩说的话。
  “她想那么做,那就是最好的结果。”
  他闭上眼睛,突然觉得茫然,这种感觉就像是回到了父亲还在世的最后几个月。
  他拿上车钥匙,去地库开车。
  夜深露重,他毫无目的地行驶着。一脚剎车停在“景和花园”小区门口的时候,他觉得有些恍惚。
  这是他儿时的住所,一家三口幸福生活的地方,他把车停在路边走了进去。
  当时卖完房子以后赶上老房改造,小区如今变化很大。
  但还是保留了一些基础景观设施,凉亭、河道、喷泉、鹅卵石路,每一处都有儿时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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