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早上起床的时候,陈靳舟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不太舒服。毕竟两个大男人挤在这么一张小床上,实在是局促。
他看了眼趴在身上的蒋浔之:“大少爷,起床了。”说完,摸过桌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快八点了。
“不想动。”蒋浔之闭着眼睛,慵懒地蹭了蹭他的脖子。然后又很快睁开,捧住他的脸问,“舟舟,我回头换个厚点的床垫吧,这床睡得不太舒服。”
陈靳舟看了眼拢共就十几平米的小房间。
“你怎么不干脆把床换了?”
蒋浔之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到时候我找人把这张小床拉车库去,买张两米二的过来。”
“那这房间只能塞下你的大床了。”
陈靳舟说完起身下床,从柜子里随便翻了件干净的旧衣服套在身上。
到了洗手间,看到一地狼/藉,昨晚记忆又零零散散浮现在脑海。
yu/gang/里,蒋浔之嘴/里叼着烟/足危/坐在他shen/shang……火星子随着动作在他眼前qi/qi/fu/fu……
身/上的人一声不吭,伸手扶住yu/gang边yuan,把所有浓烈的情绪就着尼古丁吸进肺里,等陈靳舟凑近把烟衔到自己嘴里时,对方ya/yi/着的声//音才一点点shi放……
陈靳舟靠坐在身后瓷色的yu/gang上,头微微上扬,看蒋浔之红着眼愈发肆无忌惮……
最后拉扯着共赴chen/lun……
“柜子里有新的洗漱用品。”蒋浔之赤/衤果/着走进来,站在他身旁。
“你之前常住这里么?”陈靳舟打开柜子,拿出牙膏牙刷。
“偶尔,回江港任职以后住过一段时间。”
“再往前呢?”
蒋浔之给自己也挤上牙膏,和他并排站在一起。
“读研究生的寒暑假会来这里住一阵,入职以后就很少来了,部里事情多。”蒋浔之举着牙刷笑了笑,“去年上面说要下来督查,我就选择了江州。”
当时检查组指着检查名单上的lp化工,说这家是省级重点龙头企业,新上任的执行董事叫陈靳舟,这家公司是这次部里检查的重点。
蒋浔之原本散漫地坐在一旁,闻言猛地抬头,不小心把桌上的纸笔一同带到了地上……
“其实我大四和你舍友联系过,他只说你要读研,我又问他苏蔓呢,他说一样。最后他说既然大家都有了新的开始,就别再问了。”
他那时候病得很严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每天都要靠吃药打针维持正常生活。虽说转到燕城大学,但家里跟学校打了招呼,他基本不去上课。
那段时间,“陈靳舟”这三个字几乎是禁忌,现在想想好像也怨不得贺云峥。
毕竟那时候知情人看来,他们真的分道扬镳了。
“和你分开以后,我就休学陪父亲出国治疗。温老师主动联系我,帮申请了国外交换生的名额,学费全免,毕业后我又继续申请读研。卷毛知道我们分开,问我为什么,有些事没法解释。我就说想要过正常人的日子,他大概才那样和你说的。”
“舟舟,这件事是我的错。”
错在没有信任该信任的,没有怀疑该怀疑的。
爱情无法放到天平两端去衡量,也没法非黑即白地轻易去判断,人有时候一旦陷入死胡同,哪怕真相触手可得也会被双眼蒙蔽。
“温博言,我记得他是你专业课老师。”蒋浔之嘴里含着牙膏说。
“嗯,下周去海城,顺路去看看他。”
“我跟你一起。”蒋浔之漱了漱口,把水吐掉。
陈靳舟有时候觉得蒋浔之无所不能,比如此刻,他站在衣柜前,试图找一件能穿出门的旧衣服。
蒋浔之走过来,蹲下身扒拉出迭在角落里几套崭新的衣服。
“诺,你穿这套。”
“这也是你放这里的?”他扭头看了眼对方。
“对啊,我住这里总要备几套衣服。”
陈靳舟觉得这种感觉很神奇,好像这个家原本就有蒋浔之,这里不光有自己和父母存在的痕迹,也有对方生活过的痕迹。
因为起床晚了,他们就从昨晚买的一堆东西里挑了两个三明治,吃完以后一起出门上班。
何煜在单位看到陈靳舟的时候,有些惊讶对方来得那么晚,又想到昨晚在超市看到的画面,欲言又止。
最后实在没忍住,吃午饭的时候在食堂问他:“舟舟,这衣服不太像你平时的风格啊,早上猛地一抬头我还以为政府来人了。”
“何煜,你昨晚在超市看到的,就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陈靳舟说完,淡定地往对方碗里夹了个鸡翅。
“哦,”何煜拖长声音,过了会儿又抬起头,“挺好的,真的。”
他举起桌上的汤碗碰了碰陈靳舟的:“为你高兴。”
去医院做激光祛疤的前一晚,蒋浔之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托他姥爷联系了海城治疗疤痕最好的医院,但仍旧紧张不安。
陈靳舟拍拍他的背,示意他放轻松。
“我明天在外面等你。”蒋浔之握着他的手。
“好。”
“别怕,我姥爷亲自联系的医生,很靠谱。”
“麻烦他了。”陈靳舟觉得为了这点事情兴师动众,劳烦家里老人有点过意不去,在他看来完全就是个小手术。
“别这么说,我姥爷就是你姥爷,我再给他打个电话吧。”蒋浔之说着就从床上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