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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怎么了金少,碰见朋友了?”旁边的车上下来个人,好奇地打量着孟鹤兮,“这位是……”
  姓金的狗东西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搭在岑雩腰上的手用力掐了把,朝那男人说:“这是孟家的二公子,孟鹤兮,刚从国外回来的大能人,怎么,你不认识?”
  那人赶紧赔笑道:“原来是孟二少,久闻大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还请孟二少不要怪罪!”
  孟鹤兮哪里听不出对方这是在暗讽自己,冷声敷衍了句:“客气了。”却没询问对方名字,摆明了是不拿对方当一回事。
  那人脸色顿时很微妙。
  这时候应该马上离开,孟鹤兮心里清楚这一点,脚步却不听使唤,像被什么黏住了似的,顿在原地无法动弹。
  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目光从岑雩脸上挪开,转而盯着对面一辆宝蓝色的超跑。
  声音隐忍着:“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欸别急嘛孟二少,相遇即是有缘,如果不介意的话一起进去喝杯茶?”金夜明笑眯眯地说。
  ——别答应他。别进去。
  ——狗东西分明不安好心,这就是场鸿门宴。
  孟鹤兮在心里这样告诫自己,视线却控制不住地掠到岑雩脸上,想看看这个人的反应。
  可后者就是条吃人不吐骨头的美人蛇,始终眉目低垂,仿若根本没有留意到周遭的剑拔弩张,彻底将自己置身事外。
  他不关心孟鹤兮到底是留下还是离开,更不关心姓金的狗东西会怎么对付他。
  【你们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一样的。】
  那天在洗手间的话一瞬间涌现在脑海里,孟鹤兮在心里冷冷一笑,原来岑雩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真心的。
  真是贱啊孟鹤兮,明明已经吃过那么样大的亏,为什么还是学不乖,为什么还要对这人抱有期待。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冲金夜明扬起一个笑脸,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也是在这时,岑雩忽地抬起头,眉心绞着,眼底闪过一丝不满和错愕。
  ——在生气吗?
  ——可是为什么要生气?
  ——你不是不在乎、无所谓吗?
  孟鹤兮看着他的脸,心底升起一股报复性的快.感。
  幼稚、冲动、不计后果,却又无比真实。
  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死寂的心脏似乎重新活了、跳动起来。
  连带着看姓金的狗东西好像都没那么面目可憎了。
  孟鹤兮悠悠地朝旁边瞥了眼,看见那只搭在岑雩腰上的手,心头一梗。
  他要收回刚才的话,姓金的永远都是狗东西,该下十八层地狱!
  居山是海市最大、也是最奢华的私人会所,它不对外开放,能够出入这里的都是海市的权贵富绅,整个会所分为梅兰竹菊四个大区,每个区功能有所不同,孟鹤兮刚才就是和合作商在兰区吃饭。
  而此刻,他跟着姓金的狗东西一路穿过前三个区,到了菊区。这个区,光听名字就知道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居山的老板是不是故意搞这样的恶趣味。
  被命名为【飞鸟美人】的包厢里已经坐了好几个人,孟鹤兮站在门口向内瞄了眼,真不愧是狗东西的朋友,一个个贼眉鼠眼,一看就知道必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尤其是那些落在岑雩身上的目光,仿若毒蛇的信子,叫人只觉得恶心、黏腻。
  不用将这帮人的脑袋开个瓢,也能猜到里面装了什么龌龊东西。
  这让孟鹤兮压制在心底的怒火蹭地一下又上来了,眼神冷冷地在每个人脸上扫过,然后主人一般旁若无人地走进去,选了个靠角落地位置,拿起桌上的酒就喝。
  姓金的狗东西自然又当着一群煞笔的面阴阳怪气了他一番,孟鹤兮却只作听不见,有酒敬过来就喝,没有就低着头磕开心果,只将周围的吵闹当作犬吠。
  这帮人里面有从前和他打过交道的,不知是不是受了姓金的意,故意提起孟鹤兮出国前的那些事。
  “孟二少当年可是吾辈楷模啊,谁不知道您冲冠一怒为美人,竟敢公然和佟先生对着干,佩服佩服!这杯酒我敬您,您必须喝了!”说话的同时视线不加掩饰地瞟向岑雩,只差没指名道姓那个美人是谁。
  孟鹤兮皮笑肉不笑地盯了对方一眼,接过那杯酒,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时眼尾余光扫向对面沙发上的岑雩,那人却仍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安安静静坐在今夜明身旁,不喝酒、不说话、不吃东西,一门心思做一个老实本分的花瓶。
  没有一点点鲜活气。
  孟鹤兮莫名讨厌这样的岑雩。
  而有同样想法的显然不止他一个,金夜明不知怎么忽然暴起,一个巴掌猝不及防地甩在岑雩脸上:
  “成天摆个死人脸给谁看,给你脸了是不是!”
  第11章
  这巴掌够狠,岑雩被扇得摔在沙发上,额前落下的头发挡住他那双漂亮的眼眸,孟鹤兮看不清他此刻的神色,但脸上那道五指印却落进他眼里,触目惊心。
  他按耐不住,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姓金的,你发什么疯?!”
  “嗯?”金夜明眯了眯眼,“我管教我的人,孟二少有意见?说起来孟二少以前好像也很喜欢我的宠物,难不成是余情未了,心疼了?”
  孟鹤兮下意识朝岑雩看了一眼,不自觉握紧手中的酒杯,手背上青筋很明显地凸起。难以言喻的心疼从胸腔里涌起,仿佛原本就在衰竭的心脏被人蓦地掐住,用力地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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