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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明白就好。前两天就想跟你说这个事,结果你倒好,公司不去,家不回,电话又打不通,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爸,我想跟您说的就是这件事。”孟鹤兮原本站着,这时候突然朝地上一跪,倒是把孟康惊了一跳,“你这是做什么?”
  “我把东边的地卖给金家了。”
  “什么?!”
  听到这里,孟康心里虽然恼火得不行,但仍旧没有往最糟糕的方向想,只以为孟鹤兮是贪图眼前小利,着了金家的道。
  “什么时候的事?卖了多少钱?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
  孟鹤兮直挺挺地跪着:“昨晚。原价转让。”
  “……原价?”孟康眼前一黑,不敢置信道,“原价?!”
  他实在无法接受这个回答,抄起手边的烟灰缸就砸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巧砸在孟鹤兮脑门上,登时砸出一道豁口,汩汩的鲜血渗出来,顺着那道豁口淌到脸上,再滴落在胸口上,洇出明显的血渍。
  孟鹤兮被砸得朝后仰了仰身体,险些跪不住,却还是恭恭敬敬地认错,“对不起,爸。”
  一句简单的道歉当然难以平息孟康的怒火,他一脚踹在孟鹤兮胸口:“你昏头了吗?!告诉我一个你这么做的理由!”
  而孟鹤兮除了道歉之外并不解释别的:“对不起,爸。”
  “好、好,你好得很,你现在是有自己的主意了,连我这个当爹的都不放在眼里了!”这样的态度无疑是火上浇油,孟康怒气难平,抬手就是狠狠一巴掌,“但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孟鹤兮还是道歉:“爸,对不起。”
  好像除了这句话他就说不出别的了。
  “还是不准备说?”孟康气急败坏地在书房转了几圈,最后拿了挂在墙上的戒尺,用力往孟鹤兮背上抽了下去。“你是真不把我当爹了是吧,到底说不说?!”
  这根戒尺很有些年头了,在孟鹤兮很小的时候就在书房挂着,每当他或者孟文须犯了错,他爸就会“请家法”,用这根戒尺让他们长教训。
  据说孟康小时候就是这么被抽过来的,孟家从来就坚信棍棒底下出孝子,也能叫人成才。
  而孟文须是个会察言观色的,还有范韵薇从旁教导,吃了几次教训后慢慢学乖了,成了个十项全能的优秀儿子,很得孟康宠爱。
  但孟鹤兮却是光吃教训不长记性,又是个倔骨头,这根戒尺后来几乎成了他的“专属物”,染过不少他的血。
  上一次被这么打,还是他出国之前,那个人抛弃了他,选择了别人,他却跪在孟康面前,苦苦替那人求情,想要孟康帮忙护住对方,气得孟康用戒尺将他抽得皮开肉绽。
  没想到时隔五年之后仍然是为了同一个人。
  “你说不说!说话!”
  戒尺挥过来时的劲风呼呼地响在耳边,孟鹤兮咬牙忍着,脑子里想的却是岑雩当初离开自己时的模样。
  什么都比不上那个疼,以至于戒尺抽在身上都显得没那么难捱了。
  “不说是吧,不说我今天就打死你!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东西,就是来跟我讨债的!”
  无论多少次想起,孟鹤兮还是会对此耿耿于怀,他始终想不明白自己比起佟则为,究竟输在了哪里。又或者那只小狐狸真的有属于过他吗。
  这些问题周而复始地缠绕在他心头,让他夜不能寐、食不知味,常常将自己和岑雩相处的每一处细节掰开了揉碎了慢慢的回想、揣测,想从那些过往里找出一点那人也同样爱过自己的证据。
  但最后还是会败给现实,现实就是岑雩选择了佟则为,不要他。
  背上火辣辣的疼,一瞬间孟鹤兮好像又回到了五年前,他在孟康面前大言不惭的说要和岑雩在一起……
  “爸。”有人推开书房的门走进来,视线在书房扫了一圈,假惺惺地问,“这是怎么了?”
  孟康看见大儿子,终于停了手:“你来得正好,你这个不争气的弟弟,简直气死我了!”
  “爸,您消消气,前几天医生不是才叮嘱过让您要注意身体的么,切忌动肝火。”
  孟康在他的搀扶下坐到书桌前,抚着胸口:“还不是因为这个混账东西!”
  “小鹤是做了什么惹您发这么大的火?”孟文须目光不动声色地掠在孟鹤兮脸上,勾了勾唇角,再看向孟康时又换上了关切担忧的表情。“不过爸,您真的不能动气,小鹤还年轻,您有话好好说。”
  太恶心了。
  孟鹤兮本来就疼得头脑发晕,现在被这么一恶心,更晕了。
  他实在不明白孟文须为什么如此致力于在孟康面前装作兄友弟恭的假象,难道因为这样孟康就会多分他家产吗?
  “他如今翅膀长硬,居然擅自把东边那块地原价卖给了金家那小子!你说说他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才做得出这种糊涂事!”
  “就是条狗都知道看家护院把东西叼自己窝里来,他倒好,我把这么大的项目交给他做,对他寄予厚望,他却平白把利益送给别人!”
  “噢?”孟文须细心地倒了杯茶,让他爸降火气,“这事我也听说了一点,但我以为是假的。”
  孟康一听更急了:“你知道怎么不和我提,你们都想气死我吗!”
  “不是的爸,您听我说,今晚我不是和王家那小子一起吃饭吗,他和金夜明关系好,喝多了酒就同我吹牛,说金夜明用一个人换了我们东边那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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