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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季霄张口还要解释什么,刘婉却生怕做了小情侣的电灯泡,两下收好围裙,脚底抹油似的离开了。
  门被关上后,季霄去冰箱看了眼蛋糕,而后坐到了沙发上,和墙上的挂钟大眼瞪小眼。
  时针和分针指向五点整。
  才五点,那人还有整整半小时才下课。
  昨晚,花园小径,过量的酒精让他理智尽失。亲吻了那片甜蜜的唇瓣后,大脑彻底不受支配,于是他说出了那句话。
  等待答案的时间有如一场无期徒刑,漫长,煎熬。
  在他笃定地以为自己会被拒绝时,卫寻同意了。
  脑子里霎时绽放开烟花,他欢喜至极,忘了自己还在参加婚礼,当即就想带人回家。
  好在摸到口袋里刚被退回的丝绒盒子时,他清醒了些许。
  他和卫寻约好,明晚见面。
  嘀嗒,嘀嗒。指针一分一秒地走过。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门铃方才响起。
  -
  学校地处郊区,下课后,卫寻被教授喊住,聊了聊有关金云杯选拔赛的相关事宜,等他倒两趟公交,紧赶慢赶来到季霄给的地址时,距两人约好的时间已过去将近半小时。
  最近天气越来越冷,卫寻今早起来就感觉脑袋沉沉的,喝了感冒药,原以为能有些好转,但兴许是刚才吹了一路冷风,卫寻只觉脑袋越来越重了,他拍了拍脸颊,强迫自己清醒些,摁响了门铃。
  门开后,卫寻连忙为失约而道歉:“对不起,刚才有点事……”
  季霄打断他:“快进来。”
  进入恒温室内后,被暖意包裹着,卫寻终于恢复了稍许知觉。
  门口整齐地摆着一双淡蓝色的史迪奇拖鞋,卫寻面无表情地看了它几秒,扫了眼季霄脚上的拖鞋——一双普通的灰色拖鞋,再三确认地上只有这一双拖鞋后,穿上了它。
  空气静了下来,偌大的房子,两个人却都跟被胶水粘住了似的直挺挺杵在原地,相顾无言。
  明明一个多月以前,季霄还是月光里那个爱跟卫寻谈论音乐,一聊起天来就刹不住车的热情客人。
  “那个……”季霄眼神躲闪,反复揉着衣角,“厨房有蛋糕,你要不要——”
  正说着话,卫寻缓缓走到了他面前,抬起手,伸向他的衣领。
  季霄浑身一震,接连后退两步,避开卫寻的手,护着自己的衣领,睁圆眼,“你干嘛?”
  卫寻目露迷茫,不知他什么意思。
  还能干嘛,季霄把他叫到自己家,不就是为了和他做这事吗。
  卫寻放下手,看着季霄,示意他来。
  怔愣片刻,季霄似乎明白了什么,好似被一桶凉水当头浇下,短时间内脸色变了又变,半晌,冷冷开口:
  “所以你就是这样对谢咏的?”
  卫寻眨眨眼,准备解释一下自己和师兄的关系。
  “行啊。”季霄嗤笑一声,抱臂坐到沙发上,嘲讽道,“你开始吧。”
  想了想,卫寻垂下头,一颗一颗解开自己衬衫的扣子,脱下。
  可好半天,也没等来季霄的动作。
  他抬起头,疑惑地望向沙发上的人。
  “转过去。”季霄沉声。
  不明所以,但卫寻还是乖乖背过身。
  横七竖八的伤疤几乎布满了白皙的脊背,各种形状,有大有小,虽都是陈年旧伤,而今不知为何,又红又肿,十分骇人——是从前卫守平在他身上留下的,或许是当时没照料好伤口,这些年卫寻一感冒,背上的伤疤就会发炎,又痛又痒,倒不算什么大事,一来二去他也习惯了。
  “谁干的?”季霄深吸两口气,颤着双手,极力保持冷静。
  话音刚落,他注意到了卫寻异常红的脸,伸手一探,果不其然烫得吓人。他心中一凛,拔高声音:“你这人怎么回事,生病了怎么不说?”
  都发烧了怎么还大老远从学校跑过来,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还有,外面天这么冷,怎么连件厚一点的衣服都没穿,这能不感冒吗?
  剩下的话被季霄咽回了肚子里。
  他越想越气,迈着大步急冲冲回到卧室,砰一下重重摔上门。
  徒留卫寻在原地一头雾水。
  等了好几分钟,也不见人出来,卫寻捡起衣服穿好,想着,今晚应该就到这了。
  或许,是自己背上的伤痕丑陋,倒了季霄胃口吧。
  他轻轻关上门,离开了季霄的公寓。
  -
  前脚卫寻刚走,几乎就在后脚,季霄打开了卧室的门。
  望着空空如也的客厅,季霄拿着一个温度计和一盒退烧药,无所适从,本就难看的面色又沉了一分。
  刚刚翻遍医药箱,研究半天说明书,只找到这一种有用的药。
  他定定站了一会儿,收起棉签和药膏,来到厨房。
  冰箱里,黑森林蛋糕上铺满巧克力碎片,点缀着一颗颗鲜红的樱桃,散发着可可混着樱桃酒的甜香。
  看起来就腻得人直犯恶心。
  黑森林被人毫不犹豫地一股脑扔进垃圾桶。
  第9章 烤红薯
  庆海音乐学院,管弦系演练厅,悠扬琴声传出。
  今天是管弦系学生的主修专业期末考,评委除了系里几位教授以外,还有周华千先生。
  周华千是当今世界最负盛名的小提琴演奏家和音乐教育家之一,门下优秀学徒无数,近期来华演出,档期很满,但不知怎么,竟然接受了学校的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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