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姐。”席宁特别乖。
  “哎。”秦声别了下头发，“你现在哪里难受吗？”
  “没有，挺好的。”席宁感受了一下，嗯，身体有些沉，好多地方都不太舒服，而最不舒服的地方，他说不出口。
  秦声看着席宁虚弱的样子，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你们俩的事……这次是秦铮太过分了，我已经骂过他了。”
  席宁眼神闪烁，他应该怎么接话合适？
  明显秦铮是受害者，现在又成了背锅侠？简直比窦娥都冤，他很想问问外面飞雪了吗？
  席宁沉默不语的样子，落在秦声眼里就是委屈的表现。
  秦声头大，秦铮一直不太让她省心，尤其他们的母亲去世之后，恰好秦铮进入青春期，各种状况频出。秦铮的班主任都快把秦声的电话打爆了，那阵子听见手机响秦声就头疼。
  这两年随着年龄的增长，秦铮倒是好点了不四处惹祸了，可是与家人的距离拉开了，什么都不愿意跟家里说。
  一年到头回不了家里几次，每次回去又待不了几天。
  今天这事是她碰上了，不然她不可能知道。
  刚刚见到席宁的时候，她还以为是犯罪现场，嘴唇都给咬破了，脖子上全是斑驳的吻痕。
  急诊科医生差点报警，还是护士长认出了秦铮是她弟弟，赶紧打电话来让她过来看看。
  秦声顶着一众同事或同情或狐疑的眼光，把自己浑身酒气，嫌疑颇重的弟弟认领了回来。
  她很想知道，他们俩是两情相悦还是单纯的酒后乱性？问秦铮，什么都没问出来，那孩子跟她玩起了惜字如金。
  看秦铮照顾席宁的架势，至少秦铮对席宁是有感情的。中午饭都没吃，晚饭要不是她硬逼着也不肯去吃。
  “你们认识多久了？”
  “七年多。”
  “这么久了，你觉得秦铮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席宁说不上来，秦铮的一言一行在他眼里都会闪光，当非常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别人问起，他反而不知道如何形容，怕一张嘴爱意会让所有人察觉，“挺好的。”
  好人卡？！秦声心思一沉。认识七年就得到这么个评价？
  “我是说……”秦声的话没说完，秦铮推门而入。
  “醒了？”秦铮声音很平淡，听不出喜怒。
  席宁低头不语，他心虚，与当事人面对面，他心虚的想直接晕过去。
  “饿不饿，我买了些粥，医生说你这几天最好吃流食。”秦铮把手里的外卖袋子放桌子上，把粥拿出来。
  “我不饿。”席宁闷闷地回答，他哪儿吃的下东西，紧张死了，出了一身汗。
  “不饿也得吃。”秦铮的态度有几分强硬，本来就够瘦了还不吃东西，“抬头看着我。”
  “秦铮，注意你的态度，我刚刚怎么跟你说的？”秦声看不下去了，席宁额头都冒汗了，怎么能这样？
  呵，男人，床上一个德行，床下一个德行，提上裤子就不认人，渣男。
  秦铮莫名其妙，他说什么了？让席宁吃饭，他有什么错？顺着他不吃饭，让他更虚弱？
  “席宁，你确实要补充一些营养。”秦声端起桌上的粥碗，“要是不喜欢，可以让秦铮去买其他的。”
  “不用，这个就挺好。”银耳雪梨羹，闻着甜甜的，他平日里就喜欢喝这个。
  “那好，你吃一点。”秦声把移动桌板推了过来。
  秦铮搬了把椅子，把桌板往旁边一推：“不用，我来，他手不方便。”
  在秦声惊异的眼神中，秦铮开启了第一次喂饭的经历。
  “你慢点！”两分钟之后秦声绝望了，照顾人方面秦铮堪称“天赋异禀”，这种天赋就是在别人的康复之路上设置重重障碍，本来一周能养好的病拖到三周，“你是喂饭，不是填坑，你没看席宁快吐了吗？”
  秦声把碗抢过来，挤开秦铮，还得她来。
  “姐，我自己能吃。”席宁不好意思让秦声喂他，他没虚弱到拿不动勺子。
  “没事，你歇着，正好也让他学学。”秦声对待席宁特别温柔，她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席宁在秦铮心里肯定很特殊，可就秦铮这个硬核实力，简直就是注孤生的蓝本。
  席宁脸又红了，顶着秦铮不满的目光，一口一口把粥咽了下去。沉默吧，他就当个合格的教学道具挺好。
  吃了多半碗，席宁实在吃不下了。
  秦声放下碗，掏出手机。
  “咱们互留个联系方式，我在这家医院的心外科工作，过来很方便。”
  “手机？”席宁才想起找手机，“我的手机。”
  秦铮从兜里掏出来递给他，快没电了，他赶紧加了秦声的联系方式。
  “秦铮要是跟你犯浑你一定告诉我，我会给你撑腰。”
  “谢谢姐。”席宁迅速看了秦铮一眼，两人目光对视了一瞬，席宁赶紧别开了眼睛。
  说不定一会儿就得转急诊抢救室了，秦铮会揍他吗？
  “好了，你赶紧休息吧，我先回去了。”秦声站起来拍了拍秦铮的肩膀，“你跟我出来，我交代你几句。”
  姐弟俩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席宁一个人。
  昨晚的记忆潮水一样涌来，让人面红耳赤的画面充斥着脑海。
  席宁默默地将被子拉过头顶，他脸上热烘烘的。
  他要如何跟秦铮解释，秦铮很生气吗。认识这么久，他没见秦铮冷过脸，可刚刚面无表情的样子有点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