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索额图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浑浊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清明,
  “太子爷所言,奴才谨记于心,回去必定反省自身,约束族人。”
  胤礽看也未看他一眼,像是没听到般,转身拿水壶浇着窗边的矮子松盆栽。
  索额图见状,十分识趣的拱手告退,
  但出了毓庆宫的宫门后,却拉住了送他出来的何玉柱。
  “索大人,您这是?”何玉柱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索额图不动声色的往他手中塞了个荷包,“何公公素日伺候太子爷辛苦了。”
  “哪里哪里,都是奴才分内之事,哪里敢当索大人一声‘辛苦’。”
  何玉柱暗自掂量了一下荷包的厚度,笑的见牙不见眼,
  “相比起奴才来,索大人为国为民,尽心竭力,才是真正的辛劳。”
  “不敢、不敢。”索额图拱了拱手,
  又互相吹捧了几句,才将话头牵到胤礽的婚事上,
  “福晋千尊玉贵,本官与夫人还未能有幸见过
  “也不知这位未来的太子福晋,乃是何样的人?”
  “何公公若是知晓,不如跟本官透露一二,本官也好准备贺仪啊哈哈哈。”
  他大笑着,又塞过去一个荷包。
  何玉柱一捏,便发现了不对劲,
  方才那个荷包鼓鼓的,摸着像是玉石戒指,如今这个荷包却是十分轻薄,
  在宫中沉浸多年的他,自然知晓这其中放的,定然是数值不小的银票,当下脸上的笑容愈发真挚了,
  再联想到方才隐隐约约听到房内的声响,顿时明白了,他究竟想打听的事,
  脑海中万千思绪快速闪过,何玉柱掐算着能透露的消息,低声提醒道:
  “福晋是位极和善的主子,当初从小汤山的温泉庄子上住着时,从不为难底下的奴才,与太子爷是极其情投意合……”
  索额图瞳孔一缩,“何公公这意思是,福晋主子与太子爷竟是旧相识吗?”
  “岂止!”何玉柱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来福晋主子的样貌,您却是再清楚不过的。”
  索额图眉头一皱,
  他清楚?
  他怎么会清楚?
  “其实不只是您,天下人也是十分清楚的。”
  言至于此,何玉柱觉得自己在说便要彻底露馅儿了,连忙止住话头,
  “索大人放心,日后您瞧见便明白了。”
  索额图虽还有些疑惑,但对这位福晋的在胤礽心中的地位,却是已经确定,
  同时也知晓,在宫中有诸多忌讳,不可明言的事,便也没再追问,
  “多谢何公公了。”
  第150章 怎的这般迫不及待?
  何玉柱目送索额图离去,随即便捏着袖中的两个荷包,转身回了正殿。
  殿内,胤礽正在翻箱倒柜的寻东西,
  何玉柱一进去便吓一大跳,再也顾不上什么荷包不荷包的,慌忙上前,
  “爷您可是要寻什么东西,这种小事传奴才来便可,哪里还用您亲自动手?”
  胤礽撇他一眼,手上动作丝毫没有停顿,
  “孤记得皇额娘先前留下了一双水白玉鸳鸯玉佩来着,是放哪里去了?”
  “回爷的话,奴才记得是被陈姑姑收进东边的柜子中
  何玉柱边说着边上前翻找,不过片刻便小心端出方木匣,
  “找到了,爷您瞧,可是这一双?”
  “不错,便是这一双。”胤礽咧嘴笑了笑,“带上,随孤走。”
  “嗻。”
  瞧着太子爷的这模样,不必问,他都知晓定会是去瓜尔佳都统府。
  胤礽懒得理会他这些小心思,一心只有待会儿要如何同毓敏邀功,走路都是飘的。
  毓敏这边照常在同教习嬷嬷学着规矩,昨日教的是走,今日便是坐,
  “这如何‘坐’也是门学问,古话有站如松、坐如钟,并非虚言,但同样需要注意的,是在尊者面前,该如何‘坐’……”
  教习嬷嬷简单讲了两句,便亲自示范给她看,末了让她教习,
  教了约摸半个时辰,毓敏刚刚掌握了些许的要领,外面蝉衣便来禀报,说胤礽来了。
  教习嬷嬷看向她的脸上满是打趣,“福晋快去吧,回来再教习也不迟,莫让太子爷等急了。”
  毓敏面上一红,张口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该如何说,
  只好甩了甩帕子,“多谢嬷嬷。”
  教习嬷嬷忙避开她的礼,“福晋去吧,老奴在这等您。”
  她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在蝉衣的搀扶下去了花厅。
  石文炳与瓜尔佳夫人十分识趣,只对胤礽见了礼,让人给她传了消息后,便纷纷带着下人退下,
  是以毓敏过去时,看到的便是胤礽在空无一人的花厅内独自喝茶,
  她脚步微顿,并未直接上前,
  而是转头给蝉衣使了个眼神。
  见蝉衣会意,悄声退下。
  她才勾了勾唇角,轻抬起步子悄悄凑上前。
  胤礽余光一瞟,茶碗挡住的唇角微不可察的上扬几分,
  眼底是一片笑意,脸却绷的极紧,继续慢悠悠的喝着茶,一副什么都未发觉的模样,
  等着脚步声渐近,才佯装漫不经心的放下茶杯,从椅子上站起身,
  毓敏踮起脚,双手抬起做虎爪状想吓他的动作来不及收回,一下便摔进了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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