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在季明煦礼貌地和他们问好,谢谢他们为盛恕过了一个很难忘的生日后,以谭岳为首的几个人就更幸福了。
  世界冠军和我打招呼!他还说谢谢我!四舍五入,我就等于有了史诗级buff·【世界冠军的感谢】了!
  虽然是大晚上,但这么一想,他们也热血沸腾起来,恨不得明天上场,去把淮林队和津海队都打个丢盔卸甲。
  将一切收归眼底的关京华:……丢脸
  但好在,经过这么一出,已经没人想到刚接起视频时的尴尬时刻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也碍于周围还有人在,盛恕和季明煦只是聊了几句日常,也没有用平常惯用的称呼,就挂掉了电话。
  但很多时候,当他们要提到过去的事情时,两个人还是会默契地相视一笑。
  季明煦不知怎么地,即使视频通话已经挂断,他依然觉得很开心。
  明明周围都是人,但只有他们听得出彼此想说的是什么。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毫无顾忌地进行着一场“密谋”。
  那是只属于他们才知道的事情。
  这是他给师兄的第二个十八岁生日了,他想。虽然第一次盛恕并不知情——他那时在省队,结束夜训后给盛恕打了电话,但只收到了对方已关机的提示。
  所以这次的生日,应该是一个好兆头。
  之前发生过的那些事情,彻彻底底地离他们两个远去了。
  盛恕会再一次站到他应有的位置,而他们可以正大光明,在世界的关注之下,进行一场迟来多年的比赛。
  友情——或许也是亲情、钦慕、崇拜和胜负欲,季明煦一直认为这就是他对盛恕的情感。
  他既想看着师兄好好的,永远那么耀眼,也想亲手从巅峰状态的他手里赢下一局比赛。
  但他突然觉得,或许又不止如此。
  刚刚他没有和盛恕说得是,他听到了很多他们聊天的内容。
  从谭岳说着“队内不禁止恋爱”开始。
  季明煦当时没来由得心慌,选择了不开口,听着接下来的动向。
  然后他听着盛恕和众人打趣,让谭岳叫他“盛哥”。
  那个语气就和他们刚认识那会儿,盛恕招呼他的语气一模一样。
  盛恕总是这样的,记恩不记仇,基本上谁都能成他的朋友,谁都是他的兄弟,他们之间都那么叫。
  只有季明煦一直执拗地叫他“前辈”,叫“师兄”。
  他一直说不好为什么,只是觉得想这么说,就用这个罕见又中二的称呼叫了。
  此时此刻,季明煦才忽然明白,或许就是因为没人这么称呼盛恕,他才一定要喊他“盛师兄”的。
  ——因为独一无二。
  季明煦意识到自己不止是想要看到盛恕站到巅峰。
  他还想要站在盛恕身边的那个人,一直都是自己。
  师兄、前辈。
  这两个字眼不断地在季明煦脑海里反复着,堆栈在一起,层层迭迭,最后勾勒出的还是两个字。
  “盛恕”。
  独一无二的。
  ——
  宿舍中已经熄灯了,虽然还没到零点,但是对于市队队员来说,给盛恕庆生的日程已经结束了。
  他们每天的训练量都很大,大部分人都是沾枕头就着,已经有不知从哪来的,有节奏的呼噜声响起了。
  盛恕却睡不着,但这次不是因为什么ptsd了。
  盛忠的烟花,队员的玩偶和蛋糕,季明煦的一通视频电话,他觉得自己像是在一夜之间暴富了,连夜晚都被填得满满当当。
  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时,盛恕开始回忆自己许下的愿望。
  他想要身体永远健康、想要能拿到上辈子失之交臂的那一枚金牌、想要身边永远有这些好友相伴……
  他想要的太多了,想一次性全许完愿望。
  但盛恕又记得很小的时候,奶奶同他说过,人是不能太贪的。
  一年只有一次生日,一次只许一个愿望。
  不然太贪心了,什么都得不到。
  于是盛恕闭着眼,纠结了一小阵,最后终于赶在烟花落幕前许下了他的愿望。
  他希望世界上所有的罕见病都得以被科学攻破,没有疾病会困扰着原本幸福的人,让一个个家庭支离破碎。
  所有人都会幸福的。
  至于金牌……
  那不该是仅凭许愿而得来的。
  黑发少年睁开了眼睛。
  身后的烟花都落下了,但那些燃烧着的火星却永远停留在那双幽黑的眼眸之中。
  上辈子没能拿到的那块金牌,他会一箭一箭,亲手追回来的。
  ——
  合训的日子很快就结束了,几支队伍各自踏上返程的路。
  临行前,朝夕相处了整整一个星期的众人击拳道别。
  他们都清楚得很,这次分别之后,下次再见,就是在真正的赛场上了。
  但在此之前,他们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准备。
  八月中下旬,亚运会拉开序幕,而国内的u14、u16等青年射箭锦标赛也陆陆续续开始。
  盛恕等人也不敢懈怠,训练强度逐渐升高,同时还进行着其它体能上的训练。
  有科学的训练方法和可靠的医疗团队做后盾,他们这一代运动员已经很少在训练之中受伤了,一切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对盛恕而言,他的心理状况也在切实地好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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