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笑完,她回答先前的问题:“我用这个功劳和局长换了桑尼和黑根的安全,不经过审问,直接走保护流程。现在他俩正在夏威夷的某幢别墅晒日光浴呢。这事儿桑尼的女婿也知道。”
迈克尔手指点着大理石台面,没有在这件事上打转,反而问:“罗斯那个女儿呢?你是怎么说服她放弃杀父之仇的?”
“说服?”艾波摇摇头,“我只是把她叫到西多尼亚的病床前,告诉她我不会杀她,会让她好好看看她父亲的帝国是如何覆灭的。这姑娘就信了,乖乖待在我身边。可是罗斯那老东西不知道啊,他以为女儿被我们控制了,派人来找,被奈利和兰波找到踪迹。然后我今早让和小姑娘交好的阿莱送去小道消息,说我们找到了她父亲的位置,又给了她一把枪,放她逃了出去。”
“可真阴损,”迈克尔语气平淡,心脏却因此扑通、扑通地跳起来。这是赫尔墨斯,他的赫尔墨斯。
艾波两手一摊,无辜道:“虎毒还不食子,我怎么知道罗斯会怀疑自己女儿呢?”
男人笑起来,胸腔发出的声音确实低沉悦耳。
艾波磨了磨牙,把酒瓶往他的方向推一推,睨着他命令:“喝光。”
身体微不可查一颤,是激动的。迈克尔仰头一饮而尽,用手背擦了擦嘴,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去卧室吗?”
*
清晨阳光穿透薄纱窗帘,倾泻入室内,迈克尔独自醒来,望见他挂在卧室墙面的、她的罗体画像,愣了几秒,才回忆起昨晚的事。
平心而论,几天没见,和她做|爱一如既往的美妙,自然而然的,身体仿佛磁石般吸在一起,爆发无法言喻的快乐。只是迈克尔莫名觉得她变得有些粗暴、固执,好像他只是她的一个获取快乐的工具。
这倒不算坏事,迈克尔总是盼着她需要他的,最好对他上瘾到一刻都离不开。
想到这里,男人从床上起来,心情愉悦地准备去找他的爱人。
起居室里,书杂而不乱地摞着,全是他从罗马各大图书馆回购的、带有她笔记的书籍。她不在这里。
客厅里,奢华的皮沙发静穆地站立在晨光。她也不在这里。
焦躁逐渐出现,迈克尔迅速穿上衣物,快步走过空无一人的厨房,跨下楼梯,准备打电话找她。
却在楼梯口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布鲁诺,脸上缠着可笑的绷带,说出的话也十分滑稽。
“抱歉,柯里昂先生,您无权离开这里。”
第120章 chapter44
天光未亮, 艾波悠悠醒转,轻手轻脚挣开男人的桎梏。
搬开手脚时,他浓密的睫毛动了动,在醒转的前一秒, 艾波俯身亲吻他削直的面颊, 又摸摸硬直的鬓角,“再休息一会儿, 迈基。”
他鼻腔里发出唔的一声, 又踏实睡去。这点倒和安多里尼一样好哄。
手长脚长的男人像是蜷在肆意生长的藤蔓、树荫底下打盹的猎豹,每一块松弛的肌肉都蕴含力量。艾波打量了他两秒, 不得不承认这个胡子拉碴的男人俊美漂亮得堪比古希腊流传下来的酒神雕像,气宇非凡又浪荡不羁。
艾波下床, 又站在床边欣赏了几眼, 最后摸了摸他露在外面的屁股,才赤身步入盥洗室。莫名想到父母都不是扁平的石膏屁股, 安多里尼长大了一定也是个翘臀,不知道便宜哪家姑娘, 哦,或是小伙。
跨进浴缸,她拧开阀门,水流自莲蓬浇下, 温热舒缓, 如同母亲的怀抱。也许今年可以回西西里看看, 但节假日是她的租摆公司最忙的时候, 可能要等圣诞节之后才行, 不知道妈妈会不会生气。
她贪恋热水淌过皮肤的触感,两分钟能搞定的热水澡, 往往要洗五分钟,多出来的时间呆站在水流里,大脑放空,什么也没有想。
六点一刻,洗漱完毕、穿戴一新的艾波坐入福特车的驾驶座,车倒出车位,她远远朝立于门前的布鲁诺做了个手势——右手食指摁住脸颊往下轻扯,提醒他集中注意力、盯牢某人。
向右打方向盘,轿车驶入主干道前,她看见意大利人高举左手回了ok。身后桑树街的旧房屋窗玻璃在朦胧晨曦中闪耀。
从有小意大利之称的诺利塔区驶出,艾波沿着第四大道往北,右侧的建筑如迎着光的崖壁,烧制的墙砖和天然石料鳞次栉比,无一例外地在阳光中闪闪发亮。左侧的楼宇却仍沉浸在黑暗里,如同湖底往上耸邃的岸壁,黑压压的窒闷。
时间尚早,街面寥落。蓬勃的五十年代,马路两旁并无醉汉和流浪汉,只有零星几张随风卷起的报纸,和夜巡的警车。
途经三角环形路口,艾波向右看去,联合广场静谧空荡,仿佛崖壁间的缺口,形成一汪光湖。美得会心一笑。谁会不喜欢这座城市呢?
车子继续沿着公园大道往前开,最终停进中央车站附近的小巷。巷口是一家早餐店,红漆刷满窗框、门头,克莱因蓝的字母显眼又摩登。
艾波推门而入,视线穿过一张张铺有红白格桌布的方形小餐桌,一眼望见坐在最深处卡座里的老人。
这位年过花甲的老人初登高位时,便要求手下的探员穿正装、打领带。自己更是其中翘楚,早年一袭英式西装,俊俏迷人;年岁稍长,体型渐宽后,他更爱穿宽松的美式西服,儒雅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