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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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棠从高中起就认识谢远了,谢远成绩好,脑瓜聪明,长相更是没得挑,身边爱慕谢远的女孩子们数都数不过来。
但这么多年,夏棠从没见谢远对哪个女生上过心,连她这样美到出圈的气质才女,谢远都视若空气。
——如果不是她天资聪颖勉强追得上谢远脚步,谢远这会儿,可能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可此刻,被谢远送来就医的女孩穿着低人一等的打工服,头发都乱糟糟的,疏于打理的模样,浑身透着廉价的气息。
更别提她引人注目的高高肿起的脸颊,左边脸都快比右边两倍大。
夏棠想象了下如果女孩消了肿会是什么模样——鹅蛋脸,小鹿眼,琼鼻樱唇,皮肤也挺白净。
假使好好打扮下也能称得上美女一枚。属于那种长相清纯可人的初恋脸,与谢远喜欢的妖娆妩媚大波浪,截然相反。
她到底怎么攀上谢远的?
而谢远这人内里有股不好惹的劲儿,平常不显露,此刻少年削薄的两片唇一张一合,吐字毫不怜香惜玉,“还有事吗?没事把门带上。”
显然,这人软硬不吃。如果女生来软的,他只当视而不见;如果女生来硬的,他更不会给人留情面。
夏棠眼底蓄满了泪光。怪就怪她见过谢远温柔时的模样——那样低声哄慰哭闹的小朋友看牙,一身简单干净的白大褂。谦谦公子,玉树临风,与平日那个痞帅不驯的少年,不像是同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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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办法,夏棠不甘心离开,待护工进来正准备给病床上的女孩擦拭身体降温,近旁,陪床的少年忽然掀开眼睛,“先等一下。”
他几步靠近还在昏睡的女孩,浓密的眉毛微微一蹙,谢远忽然倾低身,单手捏在女孩下颚处,一张帅脸,慢慢的往下逼近......
鼻尖几乎快要触碰到鼻尖,滚烫的吐息遇上温凉的吐纳,一霎,仿佛有所感应,病床上阖目昏睡的女孩鸦睫一颤,后一秒,猛地睁开了眼。
第8章
毫不夸张的讲,白鸽差点以为自己要完。
未知的恐惧总能被无限放大,再加上白鸽从小就对拔牙非常害怕,帅哥助手还很明确的告诉她,她的情况很严重。
种种种种交织作用下,白鸽勉强吊着的一口仙气终是撑不住,毫无预兆晕了过去。
昏迷的滋味也十分难受,似梦非梦,耳边嘈嘈杂杂的吵嚷声,想醒又醒不了,似乎还有人拿针在扎她......
就在白鸽意识渐弱将要放弃挣扎时,忽而,有一股冰凉的触感,忽如其来熨帖到她灼烫的肌肤,随同鼻翼一种空山新雨般、清凉的味道——虽然并不突出,却足够沁人心脾。
当然,促使白鸽清醒的还是脸颊部传来的剧痛,像是有一双手就扣在她高高肿起的部位,徐徐施加压力。
闷哼一声,几乎是被痛醒,白鸽乌睫颤开。
下一秒,四目相对。
白鸽懵了。
......
对方却坦然自若,此刻见她醒来像也分毫不意外,施加在她脸颊的力道都不显动摇。
浅棕色的眼眸睥看她两秒后,谢远薄唇翕合,“张嘴。”
白鸽......没有张嘴。
一方面她的脸太疼了根本没办法大张,另一方面,帅哥如此霸道的语气,一言不合就贴近要她张嘴......
白鸽“有病”,且“病的不轻”,虽说她日常打工总需要被迫与人近距离接触,鹤立鸡群的异性也算见过。然此刻,“帅哥助手”的全貌一览无余展现在她面前,比照片里更加立体生动——就如同那些与素人有壁的明星活生生的出现在她眼前,近在咫尺间,白鸽大脑有几秒近乎失灵。
她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排斥还是怎么,目光很不适应的定格在人没有一点黑头的鼻梁上,语气都还懵着——
“我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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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眼神躲闪,明显在“害羞”的神色表情,对谢远而言早司空见惯。不过他还算有绅士风度道了句“在医院”,颀高的身板微微错开些,留给白鸽反应时间。
人终于离她远了些,白鸽初醒的大脑才渐显清明。
不过,这里的医院和她所熟悉的医院有些不一样。单人单间的病房,内部家居摆设一应俱全,另有一名穿着蓝色工服的护工专门等在一旁。
如果不是鼻翼隐隐的消毒水味道,还有她身侧挂着的点滴,白鸽差点以为自己在哪个星级酒店里。
在这里住一晚,得多少钱啊?
心里想了这么多,现实只过去两秒,又猛一阵开窍记起自己昏迷前好像,有给帅哥打过电话,告诉他,自己的位置。
难道——
是帅哥把她送来医院的?!
白鸽不可思议,身旁的帅哥随即印证了她不可思议的猜测,“你得了干槽症,送到医院时人已经没了意识,现在刚打上点滴,退烧还得等会儿。”
说着,帅哥的手从她脸颊处移开,那股沁人的冷香随同从白鸽鼻翼撤远了些。
几乎类似职业习惯,谢远本欲查看下女孩伤口,此刻见人清醒,谢远后天养成的那点职业习惯便也跟着不见了。
余下几分耐心道,“干槽症还需要对智齿遗留的创伤进行冲洗,点滴输完你到口腔科做一个清创手术。”
白鸽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她正欲跟人道谢,不防又听见帅哥说,她要动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