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现代化管理的墓园,生平卒因都会详细刻录其上。唯独女人的卒因那栏,片字不提,一行空白。
  人的死因无非两种,要么意外,要么疾病。
  可能人的家属保密性比较强,不愿外人知晓。
  ......
  ......
  从墓园回来谢远便去了学校。前几日不眠不休忙软件的事,昨晚游戏直播到深夜,累的头疼,谢远放纵自己半天,回到宿舍闷头补觉。
  再醒来天已黑透,宿舍里还有个留校生,见谢远此刻醒过来提醒道,“谢远,有人给你打了好几通电话。”
  谢远早看见了,都是科研组的人,大概率还是想说服他去谢氏。谢远全当无视才下床,忽然,一封白色的信笺从床栏落下。
  “一个戴眼镜的,身穿西装的年轻男人”,打扮,明显是谢振国特助王朗的标配。
  现代化信息社会,人竟然还用这种,老旧的方式传话。
  少时,修若梅骨的手将地面的信笺捡起,谢远像随意抽出里面的信纸,一目十行刚读完,诺基亚又一次炸响。
  他不免暴躁滑听,“喂!”
  一字冷漠,隐约戾气和烦躁,那边像是被他吓着了,好几秒才开口,“......谢远,是我。”
  软怯怯的小女生音,谢远冷戾的脸色才稍微缓了点,“什么事?”
  女孩细言细语,“ipc老董给我打电话说今晚有一场游戏pk,想让你来,无论输赢都会给你五万块辛苦费。”
  她问他,像很是期待,瓮声瓮气的,“你去吗?晚上八点开始。”
  说实话,
  谢远并不想去。
  总结就是其他地方出了点事他没空再理会这点子小事。懈怠的这一两秒中,听筒里忽然传入隐隐抽气的声音,呜呜咽咽低音,明显人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谢远不可思议,“你在哭?”
  ——被人凶两句就哭?
  女孩立即否认,“没有,外面刮大风。”
  谢远,“......”
  c大和华清就隔着一条街,他这里天干物燥到处死气沉沉一片,对面反常的呜咽咽刮风?
  “你去吗?谢远。”女生又一次问他,这回“风声”小了点,期待变得更多,一呼一吸抑不住的小气音,仿佛有细细密密的小刷子在人心上,一点一点的磨,无形胜有形。
  下一秒,谢远烦躁的搓了把脸。
  ——他也真是,服气得慌。
  披上外套,少年推开门,甩下一句,
  “在学校门口等着。”
  第23章
  寂夜,一辆澄新的suv停在c大门前,不多时,从清清冷冷的校园内走出一道单薄身影。
  还是那件显眼的黄白小熊棉衣,下面配了条浅蓝色牛仔裤,瘦瘦小小的一只,伶仃一个往前走。平日总是高高昂起的头远远望着就跟霜打的小花似的耷拉着,步调更是慢吞吞。
  任谁看,浑身都透着股莫名的丧气感。
  走到校门口后女孩更像完全没看见他,绕过suv就往别处。
  谢远观察了会儿,随后迁就般把车开到人身边,“嘀嘀”两声喇叭响,女孩才惊疑的抬起头。
  车窗一直都没关,也是在抬头这秒,白鸽才发现谢远就坐在车里。
  白鸽一直都知道谢远人缘很好,所以这次并不意外谢远“借”了辆新车过来,她随后拉开车门上车,车缓缓往ipc大楼驶近。
  新车坐起来就是舒服,安全带也“啪”一下就扣上了。等待红灯的时间,白鸽从手提包里拿出重新缝好洗好的白色冲锋衣,细细密密的针脚,完全再看不出有任何撕裂的痕迹,隔着包装袋递给他,“你的衣服,我都收拾好了。”
  谢远并没看那衣服,目光落在人通红的面上,“说说,刚才为什么哭。”
  女孩又太单纯了,稍有情绪便藏不住。此刻眼尾两抹沾湿的晕粉,来不及褪下,像涂了一抹绯色胭脂,清纯里竟显我见犹怜。
  听他问,女孩随即转过去目光,“...没有啊,我哪有哭,你听错了。”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人一心虚就不敢看人的眼,随后另起话头开始给他介绍今晚的游戏pk。
  介绍任务时,女孩的声音很平、很静,完全没哭过的痕迹,后面与他的问答也没什么异样,只是话变得非常少,他若不问她,人便也不再主动说,扭头往窗外看。
  ——这种情况若放往常,女孩差不多一路都在兴奋的叽叽喳喳,和他讨论各种赚钱的技巧。
  谢远心思多缜密的一个人,本有心再探,又想到他自己还一团糟,便也没了这想法。
  小十万的新车和之前破破烂烂面包车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开起来平稳极了,隔绝噪音性能更是良好,车载空调迎面扑来的暖风都烘物无声。
  却是第一次,静的谢远心烦,他随手打开电台收音,也不知道是哪个频正好播报着,“......谢氏集团董事长被证实近期因流感入院治疗,目前已在恢复中。网传各路恶意造谣董事长病危的消息谢氏集团已发出律师函,将依法追究造谣者全部法律责任......”
  像谢振国这样的大人物,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对股市而言都是一场大动荡。谢远声色不动听着,街边灯影一帧一帧照进昏暗的车厢里,少年特秀的眉眼隐在明暗交界处,十分的莫测,叫人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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