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宁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乌发凌乱,不知是愤怒,还是憋了气,玉面泛红,眸色沉沉望着她。
郗瑛莫名心虚,慌忙移开了目光,干笑了下,屈了屈膝,“公子早些歇息。”抱着琵琶一溜烟跑了。
回到西屋,红福已睡得迷迷糊糊,见郗瑛抱着琵琶在屋中打转,含糊着问道:“阿先,你要做甚?”
狭小的农家小院,郗瑛就是挖坑将琵琶埋起来,也很快会被找到。她泄了气,“没事,睡吧。”
将琵琶放回了行囊中,郗瑛踢掉鞋子上床,想着先前将宁勖扑倒的情形,他竟然毫无反抗。
“嗡!”脑子像是琵琶弦拨过,嗡嗡作响。
他该不会,为自己倾倒了吧?
郗瑛拉起被褥盖住了头,高兴得想在里面打个滚。只床太小,她只能吭哧偷笑。
做了一晚锦衣玉食的梦,郗瑛神清气爽起了身,走出屋,情不自禁朝东屋看去。
两个如门神般的黑脸护卫,手搭在腰间的刀柄上,笔直立在门外。
这是在防着她呢!
锦衣玉食的梦,碎裂了。
郗瑛脸立刻拉了下来,扭头走出屋。
今朝的天气格外寒冷,茅草屋顶上落了一层白霜,郗瑛捧着手哈气,故意经过东屋的小木窗前,用力地跺了几下脚,乱指桑骂槐:“该死的寒冬,真是不解风情!”
东屋安安静静,郗瑛觉着没劲,缩着脖子拉紧衣襟,哒哒跑向了灶房:“红福,好冷啊,煮甜酒酿吃吧,我要吃两个荷包蛋。”
红福倒了热水递给郗瑛漱口洗脸,道:“阿先,甜酒酿就只剩下小半碗了,蛋也只剩下四个,不够。”
郗瑛端着水走出屋,回道:“够了啊,我们两人吃。”
常山走了过来,郗瑛吐掉口中的水,不客气指挥:“常山,去买鸡蛋,甜酒酿。”
常山挠了挠头,神色为难,瞄了眼东屋的方向,走上前低声道:“我先要去请示公子。公子说了,以后灶房要立规矩,一日三餐做什么饭菜,需要购置何物,娘子不能自作主张,得听公子安排。”
郗瑛睁大了眼,“何时立下的规矩?”
常山意味深长看着郗瑛,道:“昨晚。”
夜里郗瑛睡得沉,常山他们当差办事,动静跟猫一样,他们的那些正事,她硬是一个字都没偷听到,她不知道也正常。
看来,宁勖的规矩,是特意给她立的了。
“心眼跟针尖一样大,小气,混账狗叛军!”郗瑛暗自将宁勖骂了个遍,冷笑连连。
听他安排,行,看他如何安排。他的安排,她一概不会!
郗瑛想到了宁叛军的死对头沈九,她的未婚夫,那股气又倏地泄了。
“好气!”郗瑛一巴掌打在盆中,水花四溅。
常山见郗瑛不高兴了,摔盆泼水,讪讪侧身避开,进屋提了热水,回屋去伺候宁勖洗漱。
宁勖已经起了身,看上去好似没睡好,脸色很是难看。
常山收拾好脸盆帕子,道:“公子,红福在做炊饼汤,小的去给公子送来。”
“不是还有甜酒酿煮蛋?”宁勖淡淡道。
常山楞了下,不敢多问,端着盆去了灶房。
铁锅中煮着炊饼汤,小炉上的瓦罐里熬煮着酒酿,郗瑛守在旁边,看着红福往里面打鸡蛋。
常山道:“公子早上要吃酒酿煮蛋。”
郗瑛缓缓抬头,看向了常山。
常山赶紧挤出笑脸,道:“是公子的吩咐。”
红福眨了眨眼,忙对郗瑛道:“阿先,我还是吃炊饼汤。酒酿煮蛋,你与公子分着吃就好。”
郗瑛在意的,不全是酒酿煮蛋。宁勖肯定听到了郗瑛与红福的话,他是故意在找茬。
常山端了碗酒酿煮蛋送给宁勖,本来香甜的酒酿,郗瑛吃得没滋没味。
酒酿还剩下小半碗,宁勖已经吃完,常山收了碗筷到灶房,道:“公子说了,中午就做碗梗米饭,将剩下的羊腿,加萝卜炖了。”
羊腿剩下了一小截,只做碗梗米饭
郗瑛问道:“可是我们都不能吃,只做给公子一人享用?”
常山道是,见郗瑛生气了,忙解释道:“主子与仆从的饭食,原本就不一样。我们吃炊饼白菜就够”
“没有们!”郗瑛气得打断了常山,扔下碗,气冲冲走了出去。
来到东屋前,郗瑛被护卫举刀拦住:“退下,无召不得擅闯!”
郗瑛退后一步,沉下气,柔声道:“宁公子,你忘了我们昨夜的琴瑟和鸣,灯下私语,床榻”
“进来!”屋内,传来宁勖咬牙切齿的低吼声。
郗瑛昂起头,无视僵硬让开的护卫,大摇大摆进了屋。
第16章 先亲为敬
郗瑛惊讶,夸张地道:“你在意?”
宁勖极力克制住心里乱窜的无名怒火,神色冰冷盯着她,一言不发。
“我一个签了死契的仆从,穿不暖衣,吃不起饭,公子竟然与我谈名声。”
郗瑛伸出了手,很是理直气壮道:“先把卖身契还我,许我锦衣玉食的日子,我保管天下第一贤良淑德,秀外慧中。”
“你!”宁勖深吸一口气,冷声道:“你既然不放在心上,我管你作甚。”
郗瑛义正言辞反驳了回去:“我何处说错了,昨晚我们不是在一起,我弹了琵琶,你也弹了琵琶。屋里只有我们两人在灯下说话、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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