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她不顾众议把谢濯留在东宫,是因为她乐意,所以不在意名声如何。
  可崔晔大吵大闹,又不是她乐意的,她就难免不悦起来。
  因为特意放了山花燃的假,跟在她身边的就成了谷藕生,这个子高高的小丫头立马撸起袖子想为上司排忧解难,“殿下别生气,等到月黑风高的时候,我直接生撕了那小子给你出气。”
  武神音一阵无奈,“藕生啊,你今年多大啊?”
  谷藕生虽然不太明白,不是在说崔晔的事情吗,怎么好好的问起她的岁数来?
  不过既然问了,她也就如实回答,“十七岁,不过虚岁二十了。”
  好家伙,直接虚了三岁。
  武神音直接忽略后半段话,“你今年才十七岁,不要老想着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平和一点儿不好吗?”
  谷藕生委屈道:“可是姓崔的让你不高兴了,他死不是应该的吗?”
  武神音道:“他终究是我的表兄,而且我又不是什么在世神明,看不惯谁就要谁去死吗?这种话你以后不要乱说,我母亲很看重崔晔的,要是传到她耳朵里,肯定要治你的罪。”
  谷藕生道:“好吧。你是殿下,你怎么说我肯定就怎么做。”
  这件事闹到周白鱼面前后,崔晔终于如愿以偿进了东宫,只是还没等到武神音去见他,就先有几个宫女慌慌张张来告状,“不好啦,殿下,崔郎君和谢郎君打起来啦!”
  武神音:“怎么会打起来?东宫那么大,你们就非要把他往寝殿那儿带吗?”
  她一边问话一边往那儿赶。
  这几个宫女中为首的叫做雨晴,也是宁王府时候的旧人,对武神音和崔晔的旧事可谓是了如指掌,“殿下您又不是不知道,崔郎君那个性子。他一来就问谢郎君在何处,得知一直和您同住,立马就要我们带他去看,要不然就要投水自杀。这么大的责任,我们哪儿能担待得起啊?”
  武神音道:“你们直接捆了他的手脚不就行吗?东宫这么多人,难不成一个两个都是饭桶吗?还能让人在这里生事?”
  谷藕生适时插话道:“就是就是,要是我再这儿,一定不会给他撒泼的机会。”
  这句话说得倒很中听,雨晴几人都沉默不语,武神音觉得烦躁极了。
  镜州旧人,大多只怕周白鱼,知道崔姨母和崔晔在母亲心中地位不一般,便也尽着他胡来,丝毫不顾及自己这个皇太女的脸面。
  真烦,如今东宫人虽多,居然还不如之前谢濯是太子的时候,阖宫上下都是自己的人。
  不行,她也要把身边人都换成自己的人。
  一路来到寝殿,两个男人的打架已经进入了尾声,地面一片狼藉,有好些碎瓷片,不知道是打碎了几个花瓶。
  她大致扫了一眼,就看出来谢濯没吃亏,她的好表兄此刻被几个宫女扶着,额头的部分青了一小片,灯会那时的光风霁月没了,显出几分可笑的滑稽。
  武神音心里叹息一下,比起崔晔那边的人多势众,谢濯这边只有一个时祯,看起来就很可怜,不过他就衣衫略微乱了几下,看起来没受什么伤。
  崔晔这边看她来了,刚才还在揉着额头,此刻却慌乱起来,匆忙想找什么地方遮住脸庞,以免被看到自己这副落魄的样子。
  可真等到武神音先走向谢濯,他又生出强烈的心酸,凭什么,这个贱人到底给表妹吃了什么迷魂药!
  武神音盯着谢濯的脸又看了一圈儿,“没受伤吧?”
  谢濯小声道:“没有,他打不过我……”
  这点她在来的路上早有预料,崔晔那个人,几乎活成了天上的仙子,恨不得脚不沾地,生怕这凡尘的泥土玷污了他,这样怎么可能强壮得起来。
  谢濯好歹也是拿过秋猎第一的。
  武神音又小小埋怨了一下,“你怎么打他脸呀?”
  母亲极其护短,要是被母亲知道了,谢濯估计有麻烦了。
  谢濯:“……我没打他,他自己撞上柜子了。”
  武神音:“我去跟他说几句话,你一个人乖乖的,别乱想。”
  谢濯脸上看不出来什么神情,只低头“嗯”了一声。
  武神音和谢濯交代好后,才走到崔晔面前。
  他现在也顾不得地面上有没有灰尘了,极其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随手捞了几张纸挡住脸,从缝隙里瞅见她的影子落在自己面前,冷笑道,“你还来做什么?不去哄你的小心肝了?”
  武神音索性装作听不懂他的阴阳怪气,顺着他的话道,“我的小心肝比你懂事多了,晚上回去我再好好哄他。”
  第43章 心肝儿
  崔晔果然勃然大怒:“武神音!”
  武神音早有预料,只是淡淡提醒道:“表兄,现在你不能直呼我的姓名了。”
  崔晔楞了片刻,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你就如此绝情吗?”
  武神音道:“我要是真的绝情,不顾亲戚情分,你在东宫大吵大闹,我早就把你下牢狱了。”
  崔晔望了望谢濯,凄然道,“他到底有哪里好,我又是哪里比不上他,你就这么护着他?”
  武神音顺着他的目光也向谢濯看过去,发现谢濯应该一直也在看她们。两人目光相触,谢濯像被抓住了似的,飞速低下头去,看起来有几分心虚。
  她不由嘴角一弯,“他哪里都比你好啊。你脾气坏得要死,嘴巴还毒,他脾气好,从来没跟我说过一句重话,长得还比你好看,最重要的是,他最听我的话了,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听我的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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