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直到邬絮琢开始给他脱衣服……
  钟丝影猛然睁开眼睛,对上邬絮琢似笑非笑的眼神,他有一种错觉,邬先生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在装睡,但还是愿意陪他演戏,把他抱到了床上。
  “我自己来。”他羞愤地接过邬絮琢手中的内裤,直觉无地自容。
  裤子还没被完全扒掉,他悄咪咪地往下溜,想钻到被子里头去。
  “啊!”他被猛扑在床上,裤子被全部扯掉了。
  邬絮琢的手摸索着往下,放在他的屁股底下,要不是有被子隔着,那只手都能摸到钟丝影屁股上还没完全消掉的硬块儿了。
  钟丝影紧张到绷着身子,反而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那只手上。他小心翼翼地将膝盖向上抬了几分,本意是想抵住邬絮琢的胸膛,却反而让两条腿分得更开了。
  “呜……”他的嘴唇一热,和邬絮琢紧紧相贴。他还没来得反抗,就被一双巧舌撬开了唇齿。
  他被邬絮琢死死扣着后脑勺,完全不能动弹,躲都没处躲,邬絮琢像一颗陨石,在他口腔里横冲直撞的,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钟丝影吃蛋糕都不带这么大口的。
  他被吻得嘴唇发麻,原本毫无血色的嘴唇此刻充血肿胀。
  “两年不见,生疏了。”邬絮琢点评道。
  钟丝影受伤的那只手臂垫着他的胳膊,搭在他的肩上,另一只手撑着床,大口呼吸着。
  他没什么情绪,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们已经结婚了,他没有理由拒绝正常的性生活。
  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邬絮琢看着他偏过去的头,有些不满,轻轻拧了下眉头,捏住他的下巴,强硬地将他的脑袋掰向自己,“丝丝,你还在因为两年前的事情生气吗?”
  此话一出,钟丝影眼睛垂得更低,“不,是我的错,我没有理由埋怨您。”
  “不是你的错,是我小题大做。”邬絮琢真想把他的眼皮也掰开,强迫他把眼睛也黏在自己身上,“两千万而已,没必要闹成这样。”
  “那是背叛。”钟丝影终于肯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了。
  他平静的语气里没有丝毫波澜,眼睛里也没有委屈。这让邬絮琢更加确信,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不是赌气。
  “不是……”现在的情况,和两年前完全颠倒,邬絮琢的心脏仿佛被揪起来,“你也是……没办法了。”
  两年前的钟丝影稚气未脱,企图用“没办法”这样的理由为自己脱罪,可全部都是自取其辱。
  如今,他想明白了,他决心赎罪了,邬絮琢反而为他开脱起来,用的还是他曾经用过的蹩脚的理由。
  他躺下,将自己摊平在床上,“邬先生,我不会拒绝你的。如果你难受的话,可以用我。”
  “……呵。”邬絮琢低笑出声,苦涩随着这声低笑被吐出些许,“你把自己当什么了?”
  两人僵持不下,钟丝影闭上眼睛,就在他以为邬絮琢会摔门而去的时候,邬絮琢突然将他抱了起来,低头,亲吻他的嘴角,“洗了澡再睡。”
  从前的钟丝影,一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受父母喜欢,明明不比哥哥差,却从来得不到重视。两个人都考一百分,但钟丝影的一百分就不如哥哥的有价值。
  上了初中以后,钟丝影在学习方面突然不开窍了,总在中间的位置。从那以后,这就成了他人生的一个败笔,即便他的绘画作品赢得了国家级别的奖项,也永远不能弥补他在学习方面的缺失。
  即便他通过美术考上了整个c国最好的美院附中,也依然不能遮掩他文化课考不到全班第一的丑陋事实。
  他曾经自暴自弃地想过,即便有一天他的美术作品能放在世界上最好的展馆里,但肯定还是会因为没有学过大学数学而被家人嘲笑,既然如此,这样没日没夜地画下去又是为了什么。
  直到中考完的那个暑假,他才知道,哥哥比他受欢迎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哥哥未来会迎娶沈家的公子,而沈家公子的陪嫁,是上亿的资产。
  钟丝影天真地认为,哥哥比他受欢迎,只是因为,哥哥比他值钱罢了。
  就为着这个,他刚上高一,就和邬絮琢勾搭到了一起。
  可以说,他在谈恋爱的那一年时间里,是所有人最疼爱他的一年。
  最后,他也是在家人的蛊惑下,偷了邬絮琢公司的印章,想要在那份两千万的赠与合同上盖章。
  在最后一刻,他反悔了,两千万对邬絮琢来说确实是个小数目,但偷盗就是偷盗,无论是两块钱,两千万,还是两个亿。就在他决定把那份合同放到碎纸机里的时候,邬絮琢将他当场抓获。
  他竟然无耻地说“我是想要销毁来着,我没有这样做”,却被邬絮琢一句“背叛”堵了回去。
  他们就这样分了手。
  在他心脏已然千疮百孔的时候,爸爸对他说:“邬先生还是爱你的,你再试试吧。”
  从那以后,除了学习、画画,他还多了一个比那两个都重要得多的任务:学习做饭,练习口才,做一个让邬先生喜欢的人。
  他不想成为别人的附属品,可棍棒让他无法拒绝。
  他在学校被检测出心理问题,他以为,家长会后,爸爸会对他说:“对不起,爸爸错了。”
  可爸爸却将一份心理检测题的标准答案放在了他的桌子上,“小影,你不要让邬先生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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