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心放下小宝,捏起被角盖到他肚子上,段湛川收回手指了指床又指了指宋任仪道:“快睡吧,我去外面睡。”
  宋任仪条件反射拉住他,段湛川回头见他害怕的快哭出来了。
  这些年从来没有过这样待遇,怕他做错什么得来更大的惩罚般,连牙齿都咬的紧紧的。
  段湛川上前抱住他哄孩子一样,边拍他的脑袋边哼着摇篮曲,闻到宋任仪身上淡淡的皂角味,有些心猿意马。
  哼唱结束,宋任仪也松开了手。
  段湛川没有回头,走出去睡到之前小宝睡得地方倒头闭眼。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宋任仪寻着他躺的方向,上床把熟睡的孩子拥在怀里,压下内心的不知所措和顾忌。
  这一夜,宋任仪迷迷糊糊睡着了,而段湛川没有在僵硬地板上睡过觉,翻身来翻身去,硬是越来越精神。
  他睡不着,只好跑到院里数星星,直到天快明的时候才进屋,看着宋任仪已经坐起来,上前问道:“我今日去县城里采购些食材,能不能给我一两银子。”
  宋任仪没问用途,二话不说拿出装银子的布包打开,伸手捏住一块银子放到他手心:“银子本来就是你的。”
  段湛川耸耸肩,没有认同他这句话:“你是我夫郎,当然是你的银子。快再睡会吧,咱们家地荒废着,不需要你起来这么早。”
  “走了。”
  他把钱藏到衣服最里面的夹层,避免路上时钱丢了,随着下山还能看见几户人家烧起了早饭,烟囱里开始冒着烟缓缓升入上口。
  刚下山便看见一个妇女背着柴火站在原地等着什么。
  他定睛一看,脑海里浮现出她的名字。
  段湛川能认出柳秀得益于她最明显的外貌,左脸上有个红印胎记,平日里喜欢八卦但对人心是好的,尤其是问他事情她还能举一反三。
  他走上前熟络了叫人:“柳婶子,这是去哪啊。”
  柳秀回头,映着月光勉强看清他:“原来是段小子,我这不是等你赵叔的牛车吗,一起去县城里。”
  县城离村里还不知道有多远,也不知道坐一趟车贵不贵。
  段湛川套近乎问道:“婶子,咱们赵叔拉一个人多少文啊,我这不想去县城买几个碗用来吃饭。这不,昨天失手打碎了一个,家里三口人碗就不够用了。”
  柳秀是个热心肠,赵叔还未到,估计还在路上拉人,无事便也多说了点:“赵叔拉人也就三文钱,是我们乡能付得起的。你这不当家也不知数,最便宜的碗二十文一个,你多和杂货商说说价,还能便宜几文钱。”
  正说着,赵叔便驾车行来,停到柳秀面前:“婶子,上不上车啊。”
  “上,怎么不上。”柳秀把背上的柴先放到牛后面架子上,整个人坐到柴上面,虽然不舒服但能省下地方钱,她对着段湛川道:“段小子,怎么不上车啊,要是你徒步走道县城里要一个时辰嘞。”
  段湛川谢绝了柳秀的好意,赵叔一鞭子抽下去,牛哞哞叫了声慢悠悠的走了,他跟着车轱辘压出的痕迹往县城走去。
  现在他的事业还没有进展,能省则省,一个时辰的路他还是能走下去的。
  牛车上在驶过一炷香后,刚还安静的车厢瞬间热闹起来。
  坐在右手边的张婶抱着刚绣好的布花,想到刚刚的段湛川还是没忍住:“柳婶子,刚刚那是段家小子,和我印象中不一样了啊。”
  其他几人正要开口,见到张婶把他们的疑问说了出来,纷纷应答:“是啊,说说呗。我听说段家那个泼辣的主一气之下分家了。”
  柳秀见到大家都如此好奇,想到现在的段湛川虽穿着身麻衣,周身气质倒像个官家老爷一样,走过来的时候她都有些不敢认:“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说他人变好了,自己也承认不那么混蛋了。”
  张婶见没什么意思也没有多问,大家说了几句又偏移别的话题去了。
  段湛川步子迈大,脚程比预算更加快些,入了县城后瞬间和外面村里的氛围都不一样,连叫卖的小厮身上穿的都是比较保暖的棉布。
  他转了好几家杂货铺,看的碗花型好看要价无非更贵些,一只直接卖上五十文,这完全超出他的预算。
  没等找到合适的碗,他倒先看到一家医馆。
  自己刚醒就被暴打一顿,宋任仪身上也有不少伤口,总不能放任不管。
  自己新得了药膳书,总要试一试效果啊。
  想到这,段湛川怀里的书发出灼热的光,也幸亏外人都看不见,否则他准像个灯泡一样亮的晃眼。
  这间医馆其貌不扬,走进去倒是宽敞的紧,一位大夫坐在坐诊台上嘴里嘀咕着什么:“嘶,这人难产究竟怎么解决,前几天东家的小哥儿又死了一个。”
  段湛川上去敲敲桌子:“大夫,抓药。”
  大夫长大嘴巴打着哈气下一秒直接惊醒,看见来人连忙站起来摸着胡子虚惊一场:“小子,你刚刚还真是吓老夫一跳。”
  他走到柜台里说:“要抓什么药啊?”
  他想到刚得的奖励药方:“给我抓石膏六钱、赤石脂六钱、龙骨两钱、乳香两钱、黄丹一钱、轻粉六钱、血竭八钱、樟脑两钱、麝香一钱。”
  大夫半眯半醒,点点头就开始在柜台前找他的药材:“石膏,在这,要六钱啊,然后什么来着,哦,想起来了,赤石脂……”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