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非也非也，肯定是辣个男人拉了精神力屏障天花板啦】
  【我已经不奇怪了，虚弱.jpg，辣个男人好强，不愧是小鸟的男人】
  【……底下那不是研究院的大网红吗，还是俩】
  【啊，真的耶】
  【是说「大网红」们怎么初期带了一波节奏就消失了，我还以为是单纯是翻车后割不动韭菜跑路了呢】
  【原来躲在这里搞东搞西】
  【这个才是不折不扣的联邦叛徒吧，贼喊捉贼】
  【话说下面好吵——】
  【等等，一直在叫骂的那个，是秦鹭吧？？？】
  没错，秦鹤方才所说的「不太熟的熟人」——秦鹭，面色灰败的人类看上去命不久矣，瘫在地上扯着公鸭嗓乱叫着。
  然后他被禁言了。
  像是被什么线状生命体扼住了咽喉，秦鹭翻着白眼不断挣扎，在「呃」、「呃」的抽气声后，很快安静了下来。
  并未过多关注自己血缘意义上的「堂哥」，人类青年的目光落向了一名「理论上的死者」。
  那是——他在「帕特农神庙」数据库的「对虫族战争」记录中读到过的人物。
  前代虫族女王麾下的第一虫将。
  它似乎是「神迹」空间站的主导者。
  相比情报记录中那名意气风发的残忍将领，人形的它看上去苍白虚弱，曾令银河联邦恐惧万分的前虫将如今形销骨立，眼窝深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瞳中闪烁着激烈的憎恨之色。
  【这是谁啊？】
  【年轻一点的估计不知道吧，这是当年被捕的等级最高的虫族战犯】
  【不是说它在受审过程中自杀了吗】
  连最后的希望堡垒亦被轻松攻破，被猛烈的屈辱感支配，前虫将之首长长嘶鸣，类人躯体生出虫壳样的古怪组织，凝聚数秒后，新生的组织在强烈的颤抖下虚化消逝。
  献祭了过多的虫源，现在的它，连虫化都做不到了。
  「……该亚族之王。」
  它深深憎恨的「仇敌」就在眼前。前虫将从未有一刻，距离想要亲自手刃的可憎仇敌如此之近。
  但它竟已无法伸出哪怕一根虫肢。
  「该亚族之王！！」
  彻头彻尾陷入癫狂的前虫将之首，朝着凌空的、高高在上的神明怒吼。
  翠眸的神明静静地注视着它。
  「我知道你。」
  「是！你是应该知道我！」
  仍然背负着深入骨髓的军士素养，直背昂首、姿态挺拔的前虫将冷笑，暂且恢复了一丝理智。
  「看来该亚族之王也并非完全无视我的存在。」
  「即使只令臣下接见。」
  翠眸的神明缓缓启唇。
  「无意义。」
  惨白的虫将颤抖着重复：「……无意义？！」
  「前代虫族之王的意志，与吾之所愿背道而驰，与受它完全支配的虫将对谈，毫无意义。」
  「——原来如此。」
  咯吱咯吱。
  像是在咀嚼谁的颅骨，前虫将的牙列剧烈地咯吱咯吱响，牙釉质裂纹横生。
  「这就是，无论怎样提高价码，那个叫希瑞尔的该亚族仍然不为所动的原因。」
  啊哦——
  秦鹤想。
  有谁的小马甲猝不及防地被扒掉了呢。
  海月学长肯定在看这场直播。
  希瑞尔，保重。
  「为什么。」
  「为什么是银河联邦？」
  十余年的不甘，十余年的怨恨，十余年彻夜难眠的锥心刺痛，前虫将不由得向着该亚族之王爆发出了在心底浸了十余年毒汁的质问。
  「看看如今的银河联邦——愚蠢至极的银河联邦，被我稍一挑动，便对该亚族生出厌恶与觊觎之心。我等荣耀的虫族绝不可能如此下贱，在女王的统领下夺取胜利后，该亚族会是虫族最为尊贵的座上宾，虫族将奉上所治疆域与该亚族共享。」
  「为什么？！为什么选择了银河联邦！银河联邦彼时已是末路穷途，绝不可能握有比虫族更优的砝码！」
  弹幕一片哗然。
  【听、听不太懂？】
  【我现在一脑袋糨糊了，呼唤解说】
  【我好像懂了！所以那个传言or猜想是真的！对虫族战争后期，联邦能源晶枯竭，一直缩手缩脚抠抠搜搜的，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财大气粗了起来，这才有了奠定胜利的最终战役……】
  以人形现身的冷淡神明，极为英俊的脸庞并未有半分肌肉波动。
  败者的哀嚎，祂不屑回应。
  不过，这名依然被前任虫族女王亡灵遗恨主宰的虫将，倒也是的的确确，提出了一个好问题。
  「可悲的、被血与火的狂欲蒙蔽了智能的虫将。」
  该亚族之王降下无喜无悲的目光。
  「吾之近臣与汝对谈，曾数次力劝汝与银河联邦和谈——汝，傲慢的虫将，自恃族群力量强盛，闻听『和谈』二字便激烈推拒，执着于与吾族结立盟约。」
  「不过是囿于征伐之欲。」
  只允许虫将应之以「是」或「否」的答案，斩断可能存在的任何枝节，沉溺于强欲迷梦的虫族女王，错失了该亚族给予的最后机遇。
  被不断膨胀的勃勃野心吞没，虫族前任王者，最终坠入死亡的永眠，余下一名失却生之凭依的虫将，于生者的世界彷徨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