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但这种事,实在有悖人伦,“大…大皇兄,这是不对的,父皇,父皇他待你那么好……”
  怜枝不明白,他是真的不明白,他想,如果他是太子,在感受到父皇那样的殷殷关切后,他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他一定会倾尽全力做好一个国家的储君,为父皇排忧解难。
  哪怕这个时候了,怜枝所想的仍然是父皇若是知晓太子做出这样的事后该有多失望,多难过。
  他希望太子能及时止损,“大皇兄……停,停手吧。”
  太子眯了眯眼,一步步朝怜枝逼近,现在陆景策不在,他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他抬手狠掐住沈怜枝的脖子,几乎是往死里扼:“你算是什么东西?”
  “竟然还敢来说教孤了?娘的,真恶心。”太子注视着被掐的脸色青紫的沈怜枝,残忍地一笑,“四弟啊,大哥跟你说句真心话——哪怕我动了可能做父皇女人的人,那又怎么样呢?”
  “父皇仍然不会对我做什么,可是你——不论你做什么,父皇都只会厌恶你”
  “谁叫你是个多长了东西的秽物。”
  第18章 情劫
  太子打发走了闻声而来的几个小太监,又暴力地将痛得泪满鬓面的沈怜枝拖到身前来,他昂起头,盛气凌人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心里清楚。”
  “你要是在不相干的人面前说了不相干的话……那么休怪孤不客气了!”
  沈怜枝垂着脑袋,狠狠地咬着自己的下唇,逼自己莫在太子面前泄出几声可悲的呜咽声来。
  太子见他还是这幅犟种样,微眯了眯眼,抬腿便朝怜枝的小腿胫骨处踹去,“哑巴了?!说话!听见没有。”
  沈怜枝吃痛,哑着嗓子点了点头,“听…听见了。”
  “哼,那还不快滚!”
  怜枝几乎是落荒而逃——连那本掉在地上的《诗经》也忘了捡了,他一路狂奔回长安殿,正在清扫前院的小安子甫一见着他,吓了一跳,急慌慌地扔了手中苕帚迎了上来。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脖子……脖子那儿怎么会有这样的伤!”小安子讶然道。
  “殿…殿下,是不是有人欺负您了,我……我这就去找世子殿下!”
  “小安子!”沈怜枝抬手挡住他的路,稚嫩俊秀的小脸上还弥留着被恐吓后的惨败。
  沈怜枝看着小安子,又摇了摇头:“没有人欺负我,不要去找表哥。”
  “可……可是……”
  小安子目光晦涩地瞟了眼他细瘦脖颈上红紫的掐痕——根根指印分明,这样,哪像是没事的样子?
  怜枝抬指摸了摸,又沉声道:“这不要紧,只是……只是我用膳时噎到嗓子眼儿了,自己掐的…总之,你别问,也别往外说就是了!千万不许在表哥面前提!”他耳提面命。
  主子的话不好违逆,小安子纵使心急如焚,也没能问出个所以然来,只能不大情愿地点了点头,取了药化淤药来给怜枝搽开。
  怜枝身上的伤不能示人——腿上的淤青也就罢了,只是脖颈上的却有些棘手。
  若入了冬,倒也好办,穿件毛领袄子便好,偏偏现下是酷暑,那样的衣裳,怎好穿得。
  可除了这样做,也没有旁的法子,怜枝只能苦着脸在轻薄的衣裳外套上寒冬穿的厚袄。
  长安殿中放了满满好几缸冰块解暑,晶莹剔透的冰块儿沁出丝丝凉气,可沈怜枝却感受不到半分寒意,他裹着那件袄子,出了一身的汗。
  实在捱不住了,正要脱下时,却听守门的一个宫人高声道:“奴才拜见世子殿下——”
  怜枝心中一惊,抬起的手也放下去了,身上的汗出了更多,他坐立不安间,陆景策已轻车熟路地走入内室,身后跟着的那小太监臂弯挂着个食盒。
  “怜枝,表哥给你带了冰酥酪来,你尝尝看喜不喜——”陆景策目光落在裹的严严实实的沈怜枝身上,略惊诧道,“怎么穿成这样?”
  “表,表哥……”怜枝心虚,不敢看他,死命地垂着脑袋,闷声闷气道,“天热,我又贪凉,竟不慎着了风寒,这两日有些畏寒,这才……”
  陆景策自然地坐在他身侧,那墨玉一般的眼眸似不经意地在他身上扫了一眼,又在他紧紧围着的脖颈上停留一瞬,最后才回到怜枝面上来。
  他眸中关怀不似作假,“原来如此,瞧我还给你带什么酥酪——”
  他转过头,朝那小太监摆了摆手,“怜枝受寒,这东西是吃不得了,拿走吧。”
  “等——等等!”打他们进来,沈怜枝那眼神儿就没从那食盒上移开过,怜枝现在热得仿佛在火炉中滚,身上衣裳脱不得,便愈发贪恋那一口凉的。
  他看向陆景策,弯着眉眼有些讨好道:“景策哥哥……其实,我这病已好的差不多了,不过还有些畏寒罢了,吃点酥酪也碍不着什么。”
  陆景策抱臂挑了挑眉:“真的?”
  怜枝肯定道:“真的!”
  陆景策被他那眼巴巴的样儿逗笑了,抬手亲昵地捏了捏他的脸,又招呼那小太监过来将酥酪摆在沈怜枝面前。
  食盒盖子一被掀开,怜枝便闻到了那股勾人的甜香,金黄的桂花酱卧在雪白的奶皮儿上,只看一眼便叫人食指大动。
  怜枝捏着汤匙,一口一口往嘴里塞,冰凉甜蜜的酥酪在唇舌间化开,几乎叫怜枝即刻忘却了身上的闷热,他吃的不亦乐乎,几乎是一点吃相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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