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女老师拿了把吉他给她,说:你先随便弹弹,我听听。
不得不说,这位女老师心理素质的确是高,听着南琅接近一分钟的魔音,面色都不带变化的。只不过在弹完后,把她列为了初学者那一班。
班里都是半大的小孩,南琅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南琅转身要去别家,又被女老师拽住了。她凭借自己那个三寸不烂之舌,列出了这个吉他班诸多优点,包括三天速成一首曲子,练习一月可为国争光等等,总之怎么牛x怎么来。
南琅被她唬的一愣一愣的,感觉女老师说话温温柔柔的不像是骗子,于是交了一千块钱学徒费呆下了。
她整整在班里呆了一下午,自己盘腿找了个地方坐下,对着琴谱练的格外认真。至少傍晚回去之后,她已经学会左手切换和弦了。
吉他是班里的,她给靠着墙边放好,承诺明天还会来,而后指尖转着车钥匙心情极好的下了楼。
然而这份好心情被一通电话粉碎。
电话号码很陌生,显示是北市的号码。南琅还以为是快递电话,接了起来。
那头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南琅。
这声音南琅本来都忘记在哪个角落了,经过昨晚那人一闹才有了几分熟悉感。南琅靠着椅背轻挑了下眉梢,说:有事吗?
明天想请你吃顿饭可以吗?徐以言问。
南琅说:不可以。
这么绝情的吗?借口都懒得找。徐以言沉默了两秒,语气有些艰涩。
南琅嗯了一声,想挂断电话了:还有别的事吗?
过几天有个画展,以前你不是很喜欢和我看么,我能不能邀
她的话被南琅打断:徐以言。
那头立刻安静了。夜幕降临中,黄昏被挤压的只剩天边一轮红霞。黄昏的光透过车窗折射进来,在车座上划出一道灿黄色的线,南琅的脸被这道线映的半明半暗。
她说:我最烦纠缠不清的人了。
在徐以言昨晚在酒吧里找她抱怨、找她和好时,南琅当时也可以说些温和体面的话,就像世上千万个分手后关系很好还能做朋友的情侣一样。
但她没有,南琅明明知道什么话不伤人,但她偏偏要挑最扎心的那句话来说。因为在她的观念里,分手等同从她的世界消失,做不成朋友。
她讨厌分分合合,也讨厌纠缠不清,所以她选择最直截了当的那个方式,直接往心口上扎一刀,鲜血淋漓了也就知道离开了。
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所以南琅分手后没有朋友,只有敌人。她也特别乐意。
但徐以言这人的行为超出了她的想象。
南琅甚至还以为自己昨天的话还不够扎心,不然这人怎么还能又一次的凑上来。就在她绞尽脑汁想着该说些什么伤人的话才好,徐以言开口了:你还是这么霸道。
南琅眼皮抬了抬。
纠缠不清?你忘了吗,当初你就是用这个手段追到我的,怎么现在又说讨厌了?徐以言很轻地笑了声,说:现在轮到我要用了,你却不让了。南琅,你还是喜欢欺负人。
南琅嘴唇张了张,想反驳些什么时,所有即将出口的话都被徐以言下一句话压了下去。她说:你也是这么欺负她的吗?
那一瞬间,所有言语交战的锋芒和激涌的情绪都消逝下去,唯有这句话不停的嗡嗡作响。这个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南琅眼睫颤了下,五指陡然收紧。
有一瞬间,她几乎不能理解欺负这个词了。欺负谁?姜初瑾吗?她什么时候欺负过姜初瑾?
她遇见姜初瑾之后从始至终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吗?南琅扪心自问,没有。她只是在追一个人而已。
可那之后呢?
之后或许会像徐以言或者任何一个前女友一样,在一起没多久烦了倦了,然后再说些戳心窝的话逼迫对方离开。
好像总是这样,循环往复,只不过对象换了一个又一个。
但她和姜初瑾还没到那一步。
就算到了,和徐以言有什么关系?她凭什么高高在上的说话,被自己甩过很骄傲吗?
南琅思绪像个缠成一团的毛线,终于在这里找到突破口慢慢把它理顺,实际也不过才几秒钟的时间。她冷冷笑了一声,一字一句地说:你有这个资格问吗?
说完,也没等对方回复,她径自挂了电话,拉黑号码。
事实证明,和前任说话总容易令人心情烦躁,南琅就处于烦躁的顶端。她眉头蹩的很紧,一路将车开的飞快,回到家后想找根烟来抽。
她拿出烟叼在嘴里,打火机还未点燃,门被轻缓的敲了三声。
如果放在以往,她大概能听出外面是谁,但这会儿被徐以言那通电话影响,智商也跟着下降了许多。
以至于姜初瑾一眼就看到了她蹩紧的眉头和指尖里夹的烟。
姜初瑾目光在烟上定了几秒,南琅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手往后面藏了藏。姜医生不喜欢烟味,她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
姜医生怎么来了?南琅问。
姜初瑾默了两秒,不答反问: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