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他与沈元柔之间隔着亲缘、年龄、阅历、身份地位,他不知道这位长皇子究竟是怎么想过得,居然会这样认为。
  裴寂缓声道:“沈太师同样是我的义母。”
  义母,在感情上扮演着母亲的角色。
  沈元柔对他无微不至,关怀备至,他怎么能,怎么敢这样想。
  可真是大逆不道。
  “那又怎样?”温思凉冷笑一声。
  他看着裴寂这幅模样,不禁起了一些兴头:“不如你来跟我打赌。”
  裴寂直觉不大好,却问:“什么赌?”
  “春猎那日,你来与我赛马,若是输了,”温思凉缓缓勾唇,“我不喜欢你这双眼睛,输了便剜掉。”
  裴寂没有应下。
  他惹沈元柔生气了,若是她知晓自己私下还同人打赌,做这样有失君子风范之事,会不会讨厌他,裴寂不敢去赌。
  温思凉偏头:“你不会以为,你有推拒的能力吧?”
  “……那若是长皇子输了呢?”裴寂清朗纯澈的眼眸迎了上去。
  “我若是输了,你便可以留在这里,本殿便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这不够。”裴寂缓缓摇头。
  他这份温和的气度,总叫温思凉有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错觉。
  温思凉难得安静下来,问:“你还想怎样?”
  裴寂眸光越过他,看向遥远的瓦檐。
  尚风朗同他说过,义母对长皇子并没有女男之情,他亦看得出来。
  如此一来,长皇子作为学生的行为举止于理不合是其一,为沈元柔带来困扰的其二。
  于是他道:“若是殿下输了,便不能对老师再生出旁的心思。”
  第16章 软唇瓣
  马车辘辘。
  裴寂安静坐在沈元柔的身边,时不时抬眼小心打量她。
  他自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此刻凝望着沈元柔的侧颜,有些纠结。
  今日伴读的东西被宫人带去搁置,到了课业繁忙时,伴读便留在皇子宫中,可沈元柔突然带他回府,裴寂总有些担心。
  他总感觉自己错过了很重要的事,但沈元柔没有要开口的打算。
  义母还是不肯原谅他,裴寂垂着眸,掌心渐渐泛起湿意。
  沈元柔思忖着朝廷要事,待抬眼,便见裴寂沉默而低落的模样。
  于是她支着下颌,平淡无味的眸光落在他身上,在裴寂再度揣度她时将人抓了个正着。
  “……义母。”裴寂不得不率先开口,耳尖都憋红了。
  沈元柔的眸光就这样将他笼罩。
  她低柔的声音响起:“怎么了,是受委屈了吗?”
  裴寂不敢看对面威严的女人,心中那点愧意,在沈元柔开口后渐渐散去一些,取而代之的,是酝酿得愈发厉害的情绪。
  被误解的委屈,与死亡擦肩的后怕,以及害怕被沈元柔厌恶的不安逐渐流露出来。
  原本是没事的,可在沈元柔问出口后,那些委屈扩大数十倍如洪水决堤。
  “您,您还生我的气吗,”裴寂抿了抿唇,低低地试探,“我错了,下次……”
  沈元柔略思考了一瞬,这才想起裴寂是在说哪件事。
  “裴寂,你看能明白许多,这是好事,”沈元柔平淡的眸光略过他,“但我不希望你让自己身陷险境,这些不该你去出头。”
  裴寂的鼻头微微一酸。
  沈元柔如此关切他,可他又一次让她担心了。
  裴寂如何不知沈元柔是为了他好,可他在太师府,到底是寄人篱下。
  他无法让自己心安理得的住在这里,他想为沈元柔做些什么。
  尚风朗心悦她,裴寂也知晓,此番长皇子也有这样的心思,尚风朗将这些告知他,裴寂不会想不到他的意图。
  他与温思凉打赌,用眼睛赌他不会夺得头筹,但此事不算做是尚风朗利用他,他不想让沈元柔为之烦扰,裴寂心甘情愿去赌。
  沈元柔只看他一眼,便道:“这是什么神情,我走后,长皇子欺负你了?”
  她毕竟养了裴寂三年,在沈元柔冷淡锐利的眸光随意扫过时,裴寂那点心思顿时无处遁形。
  “没有。”他当即道。
  似乎要增加这句话的可信度,裴寂信誓旦旦地对上沈元柔,没一会便顶不住压力缓慢错开。
  “……我知晓了,那,您还生我的气吗?”
  他轻轻地问。
  裴寂年纪轻,温顺地垂着头,一副规规矩矩聆听长辈教训的模样。
  他努力让自己少年人的影子上,多几分成熟稳重的意味,裴寂这幅模样总是惹人怜爱,沈元柔放缓了语气,低声道:“你乖一些。”
  裴寂长睫颤了颤,心里头并没有好受。
  乖一些,就原谅他。
  可他没有乖乖听话。
  裴寂心中存着事,碰上一阵马车颠簸,毫无防备地朝着身前扑去。
  他蓦地瞪大了眼眸,几乎跪坐在沈元柔的腿上,唇瓣堪堪擦过她的面颊。
  那是一个温暖可靠的怀抱,带着沉稳清冽的香气,怪异感丝丝缕缕顺着他的尾骨往上攀。
  “义,母……”他难堪地抬不起头来。
  沈元柔原本持着封信,正思量着要事。
  被裴寂这么一扑,她本是想将人扶稳,可裴寂的下巴虚虚担在她的肩头。
  感受到怀中单薄身子的轻颤,沈元柔轻轻拍了两下他的脊背,并不是很在意:“没事,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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