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原谦若是死在密林里,那些党羽便乱了。
  并非沈元柔整治不了她的党羽,只是不论于情于理,她都不愿意让原谦这么痛快的死去。
  她道:“原谦给我演了一出大戏,礼尚往来,我自然也要做一场戏给她看,她还不该死。”
  李代无诧异:“她啥时候给你演戏了?”
  沈元柔没有应答。
  为感谢原谦前世安排的那场大戏,她自然是要为原谦准备一场的,只是她无法向李代无解释。
  李将军并没有非得要她解释,而是继续道:
  “不过,若是方才没有救下原谦怎么办?”
  毕竟方才那么危险,就连她这久经沙场的将军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
  “大办特办,”沈元柔没有半点犹豫,“按照姜朝的风俗办。”
  李代无怔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
  原谦向来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沈元柔恰好不是那种人,她有自己的行事标准,也正因如此,她才能与沈元柔维系关系如此之久。
  当时有白兔和娇娇两条猎犬拖住黑熊,为原谦争夺了逃跑的时间。
  沈元柔瞄准黑熊心脏之际,敏锐的野兽察觉到危险,猛然回头,却被箭穿透了脆弱的鼻骨,黑熊暴怒地朝两人扑来。
  但长弓不能近距离作战,李代无当即翻身下马朝黑熊攻击。
  幸而是沈元柔的箭及时贯穿了黑熊的心脏。
  “要不是你射术惊人,我可要死在熊掌下了,不过……”
  “被你一箭贯穿,方才抬回来的时候不少官员都给惊着了。”李代无啧啧道。
  这段时间没准朝堂还能消停一段时日。
  在朝堂上跟太师对着干的时候,心里兴许会后怕,思量自己的小身板有没有黑熊的厚。
  沈元柔轻笑一声,道:“李将军夜猎三头黑熊,即便没有我,你也死不了。”
  温思凉与月朝王子赛马的消息,还是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传播开来。
  彼时,李代无正豪饮,闻言呛咳连连:“你……怎么现在才来报?”
  没有等仆从交代,沈元柔便冷下脸直直起身离席。
  马场那边她自然清楚,不会有人的。
  裴寂能被放进去,只能说明原谦想要借此对他如何。
  为何偏偏旁人得不到消息,只有裴寂和尚风朗身边的小侍知晓,这分明就是原谦有意为之。
  她想要将太师府、大理寺卿都牵扯进来,即便皇帝看穿又如何,如果长皇子死在这儿,皇帝就算是有心,也不一定能拿出精力,找一个合适的由头来对付她。
  她敢断定,如果裴寂看到,他一定不会置之不理。
  “去叫人!”她吩咐。
  这孩子单纯得可怜,偏偏善良柔弱,手无缚鸡之力。
  所以在沈元柔看到裴寂不顾礼仪,踩在木桩上借力上马时,心跳似乎也跟着顿住了。
  风将少年宽松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顺着裴寂的动作,勾勒出他挺拔的脊背,而腿部发力形成的弧度很好地呈现在她眼前,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他稳稳坐在了马上。
  发丝随着风飞舞,沈元柔清楚看到他被阳光笼罩的侧颜,飞扬的发丝在阳光下泛着淡金色。
  明亮,张扬,牵动着人心。
  裴寂年轻的,满是朝气的面庞上没了以往的温顺,那样的坚毅果敢。
  他绷紧了唇角,明亮的眼眸里透露着坚定,带着她熟知的那股韧劲儿,仿佛不论如何,他都无法被打倒。
  风声在此刻暂停,只剩下女人的心跳声。
  阳光正好,少年的眸中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锋锐。
  此时的裴寂像是独当一面的大人。
  “别怕,没事了。”他还在安抚身前抖如糠筛的人。
  明明自己也害怕的不成样子,却要打起精神安抚温思凉。
  西域烈马被他强行制止了动作,与此同时,虞人们都赶了过来。
  虞人们将满是血迹的缰绳固定,扶着两个带伤的公子下了马。
  “义母?”在看见面前的沈元柔时,裴寂诧异地出声。
  他的面色还有些泛白,眼眸是没有褪却的坚毅。
  在看到她的一瞬,掌心和腿根的痛楚严重起来。
  裴寂莫名想要被她抱一抱,似乎只要沈元柔抱抱他,他就好起来了。
  沈元柔没有应声,转而问一旁面上满是泪痕的温思凉:“其他地方可有受伤?”
  温思凉已经哭得说不出话了,紧紧攥着她的袖口,很久以后慢慢地摇了摇头,若非又虞人扶着,他只怕抖着身子,站都站不住。
  裴寂原本苍白的面色更白了几分。
  他不知道哪里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裴寂沉默了一会,小心地扯住一点沈元柔的袖口:“义母,我好痛。”
  沈元柔看着虞人与太医簇拥着长皇子离去后,才侧眸,看向了小心翼翼的人。
  在沈元柔长久的注视下,他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垂着头朝她走来。
  收拾残局的虞人不断穿过两人,而沈元柔只是平静地看着他,这过分的平静令裴寂害怕。
  “过来。”
  裴寂敏锐地察觉到,属于沈元柔的压迫力愈发强烈。
  不好,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怎么挽救一下呢,裴寂忐忑不安地思索着,沈元柔以前是怎么安抚他的,要,要先抱抱她,然后再道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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