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湿哒哒的帕子被搁置在药碗旁,没有比她的手指好多少。
  她有时候真的很想知道,这孩子究竟哪里来的这么多水。
  “好了,你好生休息。”沈元柔起身。
  见她起身要离开,裴寂身子前倾,抓住她的一片衣角。
  但这个动作,让他原本便胀痛的地方更甚。
  “呃,”贞洁锁发威,不堪入耳的声音不小心溢了出去,裴寂羞耻地咬紧下唇,却坚持道,“义母,您还没,抱一抱我。”
  裴寂的声音断断续续。
  沈元柔脚步微顿,随后转过身,居高临下望着他。
  她方才想要擦拭一下手指,便一时间忘却此事了。
  饶是此时,裴寂还带着那股孤直清逸的味道,只是如今眼尾红红的,下颌还凝着泪,欲掉不掉的,瞧上去很好欺负的模样。
  裴寂哭起来很好看,所以沈元柔有时候虽想要怜惜他,也想要看他留更多的眼泪。
  这颇为恶劣,裴寂这孩子若是知晓了,会吓坏的。
  “好。”沈元柔走向他。
  如方才一般,呈一个长辈安抚晚辈的姿态,将裴寂再度拢住。
  裴寂眼眸中泪光闪烁——更痛了。
  “好些了吗?”沈元柔缓缓松开他,问。
  偏她没来得及离开,裴寂便回抱住她:“抱一会就不痛了。”
  “这是什么道理。”沈元柔诧异于他的动作,而后又拿他没办法。
  她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也不知该如何对裴寂。
  沈元柔不是没有接触过男子,只是对小日子不大了解——这可不是姜朝女人会了解的东西。
  所以在裴寂这样要求下,便真的让她产生了,只要小日子来临,难受得紧了,抱一抱就不会痛了的错觉。
  “我会好很多,义母。”裴寂抱着她,耳边是清晰可闻的心跳声,“您,您真好。”
  裴寂耳尖更红了。
  沈元柔的心跳很有力,很康健,是强劲的砰砰声。
  鼻尖的沉香味混着兰草香,耳畔是他仰慕之人的心跳声,就这样整个人被她笼罩住,裴寂觉得有些眩晕,仿佛就要晕倒在她的怀里了。
  他从没有感觉自己如眼下这般紧张、雀跃过。
  沈元柔垂眸望着他的发顶。
  裴寂声音越来越低的,只紧紧抱着她。
  “好了,裴寂,”沈元柔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示意裴寂松手,“夜已深,你当早些休息。”
  裴寂缓缓松开手,小声说:“说好抱一下我的。”
  “这不是抱过了吗。”沈元柔指腹摩挲着他逐渐干燥的眼尾,他瞧上去好了不少。
  裴寂理亏地抿了抿唇瓣。
  下次要补充一下时辰的,喝这么苦的药,要多抱一会。
  商人的儿子自小就不是吃亏的性子,裴寂早已思量好,下次该如何把他吃的苦补回来。
  已是后半夜。
  沈元柔抵着额角,周身透露出倦怠的意味。
  她缓缓摩挲着清理干净的指尖,觉得裴寂有时候和绒绒真的很像,他与少主同叫绒绒也不无道理。
  沈元柔喃喃道:“猫脾气。”
  “主子,陈世冉被处理掉了。”
  沈元柔只“嗯”了一声,算作应答。
  陈世冉不是一个老实的,她总觉得自己聪明,可又害怕沈元柔,便想要既不得罪她,又要赚到原氏的银子,这势必会牵扯到裴寂。
  那是一个自作聪明的女人,沈元柔不喜欢这种自负又贪婪的人。
  “你想说什么?”沈元柔抬眸,瞭了她一眼。
  “……主子仁慈,还给了她回徐州的时间,若非是陈世冉贪得无厌,也不会死了。”花影道。
  沈元柔轻敲着桌案,这样的声响回荡在帐内。
  “花影,你是在为她惋惜吗?”
  “不是,”花影飞速地答,“当年如果不是主子,属下只怕还要被她折辱,如何会为她惋惜。”
  沈元柔阖着眸子,低低道:“你今天话要比寻常多。”
  花影比月痕内敛。
  她讲话言简意赅,不会像今日这般。
  花影垂着头,涩声道:“她提到了我的母亲。”
  陈世冉是花影的堂姐,两家积怨已久,花影是自小就被欺负的那个。
  但骨肉情意,早就消弭在了那年的冬夜里。
  她们不是一路人。
  “那你怎么处置的她?”沈元柔问。
  “……属下有私心,”花影声音又恢复了冷淡,“将陈世冉关进了水牢,她受了重伤,进去没一会便死了,处理得很干净。”
  看来是没有留情。
  花影的母亲就是带着鞭伤,最后死在了冬日的水缸中。
  待人们发现时,花影的母亲早已被冻在了里面。
  沈元柔笔尖稍作停顿,而后继续写下:“猎场上虞人搜查的如何?”
  “您先前派属下去查的,目前还在搜集。”
  沈元柔不是很在意,而是顺着她的话想起什么:“裴寂心仪的女子,可找到了?”
  “主子恕罪,属下还不曾查出,裴公子心意的女子究竟是谁。”
  花影顿了顿,一旁的月痕补充道:“不过,听暗卫说,裴公子上街时遇见一个书生,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裴公子便给了她些银子。”
  书生?
  沈元柔屈指抵在唇上,稍作思量便道:“立即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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