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但是真的很像吗,沈元柔望着他不太安稳的睡颜,陷入自省。
真的不是孩子了吗,好像的确不是了,虽然裴寂未及舞象之年,但方才在她结结实实抱住他,将裴寂打横抱起时,手上的触感是不同的。
那已不是少年时期过分柔软的腰肢了。
那一刻,沈元柔感受着他的热切,腰间的线条分明、韧性,后知后觉,原来早就是大人了。
第43章 是家主抱回来的
“义母, 我有心悦的女娘了。”
“不能说的,至少现在还不能说,但她真的是很好的女娘。”
“您能别将我送走吗,至少, 再留我一段时间。”
裴寂清冽的声音犹在耳畔。
沈元柔坐于窗边, 面前还摆着许多卷宗, 那扇窗大开着, 夜间寒凉的秋风不住地往里灌,为女人的指尖渡上寒凉。
所以裴寂早就有这样的心思了吗?
沈元柔撑着额角,在花影上前来, 想要为她关上窗扇时,出言道:“不必管了, 你退下吧。”
“……是。”花影垂首,将一件薄披放在沈元柔身旁。
在温暖如春的房间里呆的久了, 带着寒气的风露反倒能叫人保持清醒。
沈元柔入京为官的这些年, 身边从来不乏俊美的男子, 但她从未有过要成家的想法。
起初朝堂动荡,皇朝更迭,她从小小京官做到太师的位置,在官场上、战场上厮杀, 被先皇托付, 辅佐新帝上位, 她面临的危机实在是太多,稍加不注意,便会丧命在名利场上。
沈元柔没有成婚, 同样没有这样的打算。
她不是没有想过这样的日子,看着李代无她们成家, 女儿满地跑,沈元柔不是没有感触的,可高处不胜寒,待想过了,第二日她又恢复了沈太师的模样。
李遂独说,她的桃花实在太多,又很会招男子们的眼泪。
但沈元柔从来没有对不起过谁。
她也不会对不起自己,朝堂稳定下来,她迟早要成婚的。
但裴寂则是变数。
沈元柔眸光远远地落在青镜上。
她从玉帘居回来的时候,仆从们纷纷垂头,噤若寒蝉,就连花影看向她的眸光,都有些一言难尽,即便她及时地低头,沈元柔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她早该清楚,是裴寂在她的身上留下了痕迹。
“她要娶别人了,她再也不要我了。”
裴寂呜呜咽咽,宛若受了伤的幼兽。
刚清洗烘干的鬓发被梳过了,浓密的发丝披在身后,发尾还带着淡淡的沉香气,沈元柔一袭素色寝衣,方沐浴完,精神尚可,此刻被霜色的月华笼罩,也叫人不敢亵渎。
只是颈侧的红痕引人遐想,斑斑红痕,还有牙印,有的甚至见了些血色,不知何人如此大胆,居然对当朝太师如此。
也难怪家主回来时面色不虞。
沈元柔并非文弱之人,她为不复先皇嘱托,扶持新帝上位,上战杀敌剿灭匪患,平反贼、杀奸佞,身上同样带着杀伐之气,如此一个令人又敬又怕的人,谁敢对她如此不敬。
依着她在朝堂上,对于政事敏锐的嗅觉,裴寂的心思她早该看得明白。
可沈元柔怀疑了自己的教养方式,数次自省,也没有怀疑裴寂,她不能得出结论,裴寂为何会对她产生别样的感情——她竟迟钝至此。
她会惯着裴寂,拿他当做孩子,尽可能给他最好的,可不代表沈元柔会在婚事上也顺着他,这样的情感,是不被允许的。
裴寂还年轻,他才十七岁,缺爱、敏感、又热情,他不该,也不能将年华浪费在她的身上,这是一段注定不可能的关系。
不论从伦理、关系上来说,她们都不适宜做对方的伴侣。
裴寂会后悔。
思绪停顿,沈元柔忽而发觉,她开始顺着裴寂的想法去思考,在她明智这件事不可能,不对的情况下,却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沈元柔没有先去否认他的想法,而是认为,这是不被允许的,裴寂将来也会后悔,所以不能这样做,她没有从自己的角度出发。
那么,她对裴寂究竟是怎样的感情?
沈元柔下意识转着指根的玉戒,一时间竟不知是要责怪裴寂,责怪他产生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责怪他让事态脱离了掌控,还是应该质问、反思自己,如何也有这样的心思。
她们同样渴望着稳固的关系,也对婚姻、家庭有过幻想。
明明吹着冷风,能很好的保持冷静,但沈元柔一时间不能分辨这样的感情,她抵着额角,缓缓吐出一口气。
内室陷入了一阵诡异的静谧,唯有窗边的玉珠、琉璃相撞,发出清脆的响。
“主子,属下有要事禀报。”月痕的声音传来。
沈元柔披上一件绣祥云白鹤的薄披,道:“进来。”
月痕兴许是听闻花影说了什么,以往大大咧咧的人,此刻方至格外沉重,甚至令人有些窒息的屋内,垂着头快步走来,恭恭敬敬将信呈给她看:“这是原主君的亲笔书信。”
是吴真棠。
沈元柔面上的神情松动了一瞬,问:“谁交给你的?”
必然不是原府的人。
在吴真棠嫁入原府时,沈元柔便听闻,他的心腹为了给她传信,以污蔑主君的由头,当场被打死了。
十多年的时间,足够吴真棠培养新的心腹,如果他想要传信,总有办法的,但吴真棠不会再犯当年的错,不会让心腹直接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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