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那当然。”魔女斜了他一眼。“我不会让圣杯战争的事情泄露给无关人士的。”
  毛利兰当然不是无关人士。她想。
  作为曾经召唤出从者的御主，那个女孩当然有资格保留从者退场时留给她最后的东西。
  课间,红子不耐烦应付那些没眼色的追求者，便起身站到中森青子附近和白马探搭话，让这两个人帮忙挡住其他人的视线。
  结果她发现，白马探好像并没有将目光对准她。
  魔女当即皱起眉头，转身顺着白马探的视线看过去，入目的却是黑羽快斗的侧颜。
  小泉红子面色微妙地转了回来。
  她后撤一步，以一种探究的态度观察着白马探，从上午一直到下午。
  临近晚上放学时，白马探终于忍不住了。小泉红子的视线像刀一样往他身上戳，他就是铁人也要被扎个窟窿出来。
  “你到底在看什么？”他问。
  魔女高冷又神秘地说道：“你真的毫无意识啊，白马探。”
  白马：“？”
  “从上午到下午，这么长时间，你的目光一有闲暇就不由自主放在黑羽君身上……你自己不知道吗？”小泉红子用一种看傻子的微妙眼神盯着白马探。
  栗发的侦探动作顿了一下。
  “所以？”
  “所以？你还问所以？”小泉红子一边的眉毛都竖起。“你倒是叫我听听，为什么总是看着黑羽君啊？”
  白马探没说话。
  魔女的眼睛是雪亮的。在回来之前，魔女便给出了预言。而今这位侦探无法克制自己的行为，让她颇有一种既想看好戏又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看就看吧，结果看半天一点行动没有。”红子嘟囔道。
  白马探无语。“行动什么。”
  “和他聊天啊，约他出去玩啊什么的……你不去我可要去了。”她还对黑羽快斗挺有好感的。能从魔女的魅惑魔术中脱身的家伙，在魔女的视野中简直就是加粗标红的存在。
  侦探看着她。摇摇头。“我很了解你。红子。你不会喜欢任何人类。你是个魔女。”
  近现代还能活在人类世界的魔女，无非就这四种结局：
  或归还大地，或投奔往昔，或归于第一，或堕为人类。*1
  前三种都是某种意义上魔女生命的升华。归还大地意味着身形消散融入灵脉，从此与灵脉合二为一；投奔往昔意味着回归星之内海再不得出；归于第一意味着由第一法塑造的他们自愿成为第一法的碎片；而最后一个，则意味着与人类相爱。
  爱对于魔女这种生物而言是融化生命的猛毒。
  她们是第一法的碎片，是人类文明中的异端，是超自然生物，天生便不老不死。与妖精等同。
  而当魔女爱上人类，得到人类的回应之后，恒久不变的灵魂就会逐渐腐烂，不再青春永驻。而当她们和爱人孕育子嗣之后，魔女就会以极快的速度衰老并死去。
  魔女诞下的孩子也不是与爱人的后裔——或者说，只有面貌是综合了魔女与另一半的——灵魂则是魔女自身的再构。
  换句话说，魔女的延续与人类的传宗接代不同，她们是依靠“换代”来延续的。
  新的孩子灵魂依然是之前那位魔女，而曾经的身躯会在孩子诞生那一刻化作尘土，回归灵脉。
  当然，这是好一点的结局。
  若是魔女爱上的人不爱他，这份爱就会变成如火一般的悲剧。
  鹰之魔女喀尔刻，爱上了格劳克斯，然而心有所属的格劳克斯拒绝了她。妒火中烧的喀尔刻将格劳克斯爱上的少女斯库拉变成了怪物。甚至将其喂食给了奥德修斯的六名部下。
  魔女的爱就是这样残忍而不可理喻。
  一旦爱上人类，魔女就会堕为人类。好一点换代，坏一点被抛弃后成为怪物、成为魔术世界的废弃物。这样的结局，小泉红子决不能接受。
  所以白马探才说，她不会爱上任何人。
  就算红子看起来再像个人类，本质上她也是与人类完全不同的生物。
  栗发侦探给出的理由十分有说服力，小泉红子几乎要被他说动了。
  但少女轻笑一声。“白马探。你看，你现在是在用我是个魔女的理由说服谁呢？我吗？还是你自己？”
  ……直到放学的铃声响起，他都在思考小泉红子这句话。
  “快斗。”青子收拾书包的时候拍了拍竹马的肩膀。“你是今天回家住吗？”
  “对。”快斗点点头。
  少女很开心地说道：“那你今天晚上来我家吃晚饭吧！阿姨不在，你自己做饭太麻烦了。正好今天妈妈也回来，我们一起吃。”
  快斗同意了。“好啊，没问题。碧子阿姨终于不那么忙了啊。”
  “是啊是啊，妈妈终于能正常回家了！”说到这个青子就开心。她收拾书包的动作都快了。
  几个人肩并肩往校外走。
  白马探习惯性拿出手机看一看是否有来自父亲的消息，却被手机上弹出来的媒体直播新闻吸引了注意力。
  【一女童遭绑架！绑匪要求见怪盗基德声称宝石潘多拉被其夺走……】
  后续的内容无法显示完全，白马探皱起眉，点进了新闻界面。
  是电视台的直播。
  穿着黑衣的男子怀中抱着一个惊慌失措的小女孩，目测年龄不超过十岁。而男子身后、被他用身躯遮掩住的角落里还有一位身着和服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