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在酒吧里,他做出恍然大悟之态,心中所思所想却不露分毫。然而他恨得几乎想要啖其肉饮其血。
犹大曾是耶稣最初的信徒。却因为区区三十枚银币便背叛了耶稣。
如果贝尔摩德没有骗他,那景光岂不是死得太冤了!
他无法承受这个。
风见接到他久违的联络,整理了断开联系这段时间所有的讯息一口气传过去,也接到了降谷零交给他的情报和任务。
他会让风见亲自去调查。没有人能瞒过零组的耳目。
在景光死去一年后,波本被外派到法国。
趁着这个他嫌疑最小的时间,风见带人制造了一场车祸,将“犹大”成功送进了重症监护病房。
伤势自然有伪造的成分,这是为了能够顺利将人转移到零组的控制下。
他们从这个人口中得到了想要的东西,确定了景光的死因和他掌握的组织信息之后,风见裕也亲自送了对方一程。
让他毫无痛苦地在睡梦中死去了。
可这样无法熄灭降谷零内心的痛苦。他更隐蔽地藏身于组织的黑暗丛林之中,如同伺机而动的毒蛇探究着每一个路过的人,搜寻他无法靠近的那部分蛛丝马迹。
就这样过去了好几年。
他已经习惯了孤身一人的时候,圣杯战争出现在他眼前。
他召唤了caster,得知了前所未见的世界。然而最后他依旧败北,什么也没能得到。
朗姆虽然生气,却也没到气急败坏的程度。这件事就这么波澜无惊地翻了过去。
……真的吗?
圣杯战争结束的某一天,他在安全屋里接到了警报,显示景光留下的一间屋子有被人进入的迹象。
他在屋子里的隐蔽角落安装了监视器,布置了人脸识别,只要是没有被录进去的,电脑都会发出警报。
顺便一提被录进去的人脸只有三个。降谷零,风见裕也和诸伏高明。
所以完全可以想见,当降谷零忙碌一天回到安全屋,处理完公安那边的文件后正打算休息时,突然听到警报的心情。
他坐在窗边,将视频翻来覆去看了好些遍,甚至最后一直透过监控盯紧床上人沉睡的身影。
近乡情怯无外如是。
他知道自己该做的是赶紧过去确认一下那人到底是不是景光,如果是冒充者的话,要开始检查自己最近是不是露出了什么破绽遭到了组织的怀疑……
可,四肢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有些人只是出现,就已经足够牵扯他全部的心神。
最后他只是深吸一口气,联络风见让他帮忙调取路上的监控。他要知道这个人究竟是怎么进入hiro的公寓的。
被上司一个电话从床上叫起来的苦逼社畜风见裕也:……
ok,fine。
他兢兢业业干活,快到凌晨才整理出全部的片段。
“他躲监控器的能力太好了……除了某些实在躲不过去的路段照出了人影,其他摄像头都找不到对方究竟在哪出现。”风见裕也道。
降谷零没说什么,只说给他放一天假,而后自己接过监控记录开始翻看。
片段很少,有些只是一闪而过。但就算如此,他也能看到来人目的地明确,几乎没有绕路的行为。
站在门前后甚至毫不犹豫就去门口花盆里翻找备用钥匙,省略了所有试探过程。
降谷零决定冒一次险。
他要去见他。
零组的其他人利用职权封锁了附近的街区,并安排便衣守在各个路口;降谷零这才走进这间隐蔽的安全屋。
见到那张久违的脸。
他没有注视多久,床上的人就因为强烈的视线被惊动,慢慢睁开了双眼。
降谷零刚想说点什么,视线对上诸伏景光半眯着的眼睛,所有的话都哽在喉头说不出口。
不是不想说,是真的物理意义上说不出口。
他在组织里这么些年,风风雨雨都走过了,见识到的危险与黑暗不胜凡几,对于危机的敏锐度与直觉更是远超旁人。
hiro睁开眼那一瞬,降谷零只觉得有一柄刀对准了他的喉咙,只要他再动一下,就会将他的脖颈整个切断。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程度的危机,冷汗顺着鬓角向下淌。
别说说话了,他甚至觉得自己下一秒钟就会身首异处。
头顶是达摩克利斯之剑,身边环绕着刀枪,那一刻,他仿佛直面死亡。
很快,床上的人似乎也发现了问题,合上双眼从床上爬起,摸索着将墨镜戴上,才拉住降谷零的手把人扯到床上来。
他看出了降谷零的犹豫和怀疑,其实他自己也在怀疑。
任谁被告知一觉醒来三年过去,恭喜你自杀没成功现在还魂了,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吧。
但诸伏景光接受良好。
或者说,强迫自己接受良好。
在自己郁闷的时候,就把郁闷的心情转移给别人,是最快能好起来的方法。他深谙此道,于是笑眯眯提起了诸多陈年旧事,甚至把降谷零八岁和别人打架没打过哭着跑走的糗事翻出来对峙。
气得金发黑皮的波本大人直捂他的嘴。
有没有人管管啦!
没人管。诸伏景光摊手。又状似无意般提起死而复生的精力。
按理说,这等奇诡之事,很难取信于人。可谁让降谷零刚刚经历过打碎他世界观的圣杯战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