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
“你是东京人?”伦敦看旅行家跟了上来,再一次起飞,同时突然问道。
北原和枫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是啊。”
伦敦点了点头,翅膀张了张,很有一种对搞事跃跃欲试的愉快感:“那我回头去把那只白毛狐狸揍一遍,啄它一条尾巴下来给你当扫帚。它肯定不会对你换了个家说什么的。”
“?”
北原和枫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该说不愧是欧洲搅……咳,只能说不愧是渡鸦,果然看到什么都想要去啄一尾巴。
但他还是想要挣扎一下:“但国籍是一种很实际的事情,我觉得不能这么违心,吧?”
“你就不能嫁到伦敦然后顺便改个国籍吗?”
伦敦对此嗤之以鼻,并且熟练地报出了一大堆贵族们习惯的黑暗交易与勾心斗角的方式,最后矜持又骄傲地说道:
“王尔德那个家伙就不错,我还没有出场,结果他已经快要白给了。也怨不得都柏林整天都自闭地把自己缩成一团,哈,连自家的孩子都看不住的笨蛋。”
北原和枫难得沉默了一会儿。
很突然的,他感觉自己连到时候见到王尔德时要说的话都想好了。
……王尔德,讲个恐怖故事,你在面对道格拉斯先生时的白给速度已经给都柏林造成严重的心理阴影,而且说不定已经被全不列颠群岛的城市意志都知道了。
第254章 好久不见,画家先生
“哇!哇哇!”
几只渡鸦从十八九世纪复杂的古典楼房之间优雅地穿过,陆陆续续地落在最高的一个建筑上面站成一排,低下头看着人类。
北原和枫就在下面,跟着在他前方指路的伦敦,有些艰难地翻过倒塌的房梁或者承重柱,目光扫过四周高耸的危楼,以及被奇形怪状的楼房挤压到显得异常狭小的天空。
虽然这里是东区,但人却是罕见的少。
四周也没有那么多随意摆放的垃圾废品,没有危险的裸露钢筋、扎在地上的碎玻璃渣,连无处不在的地下臭水都异常少见。
只有大大小小铺满了地面的断壁残垣,在被取走了美丽装饰后横七竖八地堆满了地面,倾颓的钟楼上只存在着表盘和僵硬的时钟。
但四周本来没有什么地方可说的墙壁上却被画着涂鸦,绿色的涂鸦。
那些漂亮的颜料近乎是被人用有些浪费和任性的姿态铺上去的,在建筑物投下的阴影里保持着溅射的状态,如同在试图跃出死寂的那一刻被相机定格。
是与四周建筑格格不入的美丽与鲜活。
“这些都是王尔德画的吗?”
旅行家低头看着这些看不出具体轮廓与描述的画,突然有了一种“自己朋友过了一年就成功进修抽象艺术”的错觉,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很满意他给我添上的新装饰。”
在前面飞的伦敦落在一块断裂的墙壁上,扶了扶自己的羽冠礼帽,打量了一眼四周,从口中发出矜持的声音。
这已经相当于承认了。
北原和枫努力地抿了抿唇忍笑,视线触及到从那些高楼的房子里蔓延出的藤蔓,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它们并不算是涂鸦的一份子。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挑了一下眉,继续跟着伦敦的指引往前面走,一路上看到了更多更多的渡鸦从各个刁钻的角落冒出来,对他探头探脑地发出各种各样的叫声。
“你好,你好。”
北原和枫好脾气地和他们打招呼,结果被一只调皮的乌鸦俯冲下来啄走了两三根头发,气得伦敦飞起来啄掉了这个捣蛋鬼一撮羽毛。
“这是我的宝石。”
伦敦先生嘟哝着,没好气地看着四周很是桀骜不驯的渡鸦,跳到了北原和枫的头顶。
——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这可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
“被私有财产”的北原和枫无奈地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很想告诉伦敦渡鸦的体重并不算轻,所以最好不要随便落在人的头上……
但他最后还是很从心地没有选择把这句话说出口,只是跟着对方的指示继续朝着前方走去,一边走一边好奇地问道:“贫民区人很少吗?这里看起来很少有人来。”
的确没人。甚至大自然已经自由自在地让墙缝和地面上长出来了蓬草一样浅黄苍白互相交错的杂草,一如河畔边的芦苇,在风中翻出起伏的波浪和粼粼的水色阳光。
“因为这里是渡鸦们主要的巢穴,附近的建筑状态也很危险,曾经倒了好几次。再加上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和落脚的地方,曲折得像是个迷宫,所以很少有人来。”
伦敦拍了拍自己的翅膀,落在一处从阳台斜斜生长出的栏杆上,低头用褐色的眼睛看着旅行家,不急不缓地为着人类解释。
接着伦敦像是又想起来了什么,把目光投向不远的一个角落,微笑着补充了一句:“除了你和王尔德。”
北原和枫愣了愣,跟着对方的视线一起看过去,接着有些惊讶地睁大眼睛:“王尔德?”
金发的画家就在不远处的一个转角,缩在角落里面闭着眼睛,看上去似乎已经睡着了。
等等,这个家伙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能够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窝在墙边上睡觉的?
北原和枫皱了皱眉,发现事情并不简单——刚刚他都有一瞬间怀疑这里的是一具尸体了,毕竟活着的王尔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