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闻言也联想到了那日场景,白惜时笑了笑,“他怎么过来的朝雾山?”
  “知道了千闵的飞鸽传书,自己跟过来的。”
  “嗯。”
  还挺会给自己找活。
  白惜时望着此刻仍在练剑的男子,英姿飒爽、俊逸卓然,实在是有些满意,如今的解衍能文能武,内敛自持,就像一件本来蒙尘的名器,在即将被丢弃之际给自己捡回来,洗洗擦擦,再加以打磨,竟比原来还要更耀眼亮堂了些。
  说没有成就感,那是假的。
  何况他还长得那么像一个人。
  想到这,白惜时伸出手掌,隔空在眼前遮挡住了解衍的下半张脸……
  嗯,这么看来就更像了,说起来魏廷川也酷爱练武,如今又在战场上磨练了这么多年,想必更加厉害了。
  白惜时就这么静静看着,正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然而不知从何时开始,解衍的剑锋突然偏了半分,继而节奏稍滞,动作也没有之前那般行云流水。
  白惜时见状皱了皱眉,正想出言指点两句,不料男子却已经收剑回鞘,于原地驻足片刻,便直直往回走去。
  路过白惜时、元盛的时候,他似乎本想打声招呼就离开,然而一抬头,发现白惜时目光仍一瞬不瞬停留在自己身上,解衍下意识捏紧剑柄,回看了白惜时一眼。
  其实白惜时就是觉得解衍突然举止有些奇怪,盯着他想看看怎么回事,不料解衍却回给自己一个意想不到的眼神。
  白惜时愣了一下,反应了半天,等解衍走远了,她才扭过头去问元盛,“他刚才是不是瞪我?”
  元盛欲言又止,“……没有吧。”
  羞恼的成分多一点。
  “我瞧着就是瞪了。”白惜时差点给气笑了,怎么想都想不通,“胆子不小,竟然还敢瞪咱家?咱家近来是给他太多好脸色看了吗?”
  元盛觉得这事可能也不怪解衍,在那打圆场,“应该就是不好意思,厂督别老盯着人家使劲看。”
  闻言侧目,白惜时:“我有使劲看吗?”
  “嗯,还拿手比划呢。”元盛学了一下白惜时方才拿手挡住解衍半边脸的动作,“目不转睛的,差点给人看急眼了。”
  “……”
  白惜时还是不能理解,“即便我使劲看他,那也是他的福分,他急什么眼?”
  她给他指点指点功夫,提高精进一下不好吗?
  元盛:“……年纪轻,定力差了些。厂督这样他紧张。”
  “紧张?”白惜时听完,冷哼一声,“练剑连我看都紧张,以后还如何应敌成事?枉我原先还夸他稳。”
  元盛没好意思再说,其实之前也没见过厂督像今日这般,盯着一个人全神贯注地看。
  何况,厂督这张脸盯着人看久了……也确实容易让人犯迷糊。
  第21章
  白惜时有些怀疑解衍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那日练剑的反应有些反常,是白惜时回去之后才意识到的。
  自己以往不是没有那样看着他走过神,只是这次时间长了些,但之前解衍表现的都还算平静,这一次……总觉得怪怪的。
  白惜时在身份之事上一直谨小慎微,不然也不可能活到今日。加之联想到那日车厢内醒来,身边只有解衍一人,虽他看起来毫无异色,但怀疑的种子一旦产生了,便总是会开始猜忌。
  白惜时准备找个机会,试探试探解衍。
  但不是现在,得等到回京。
  白惜时一行落脚的小镇叫做年印镇,镇里的里正一听说到访的都是京中大官,日日就想着不要出错,生怕哪里疏忽了闹得官职不保。
  近来天寒,又有贵人在此养伤,院子内的条件不好,没有地龙这些富贵人家的东西供人取暖,里正一合计,便找了两个暖床丫鬟,想要尽心尽力将人安顿妥帖。
  看着两个圆脸盘的姑娘被领到自己面前,白惜时得知来意,一口回绝,“不必。”
  她还没虚到连床榻都要人帮忙暖好的地步。
  管事的见白惜时拒绝,忙道了句“叨扰”,点头哈腰退了出去,继而又领着两个姑娘往另外一个院子走去,看样子,是还要再给别人送去。
  白惜时这会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不日即将启程回京,想着自来到这小镇后她与滕烈各自养伤,还没去探望过对方。眼下既然要走,总得知会一声。
  何况,日后还指望着锦衣卫能够配合协作。
  白惜时踏进滕烈所在的院落,没想到还挺热闹,主屋里隐隐传来人声,在外头伺候的小侍看见白惜时,连通报都没通报,看上去还挺殷勤,直接打开门将白惜时恭恭敬敬请了进去。
  跨过门槛,白惜时脚步一顿,又见着了那管事的和两个圆脸盘姑娘,原来是他那里没收,又改送到滕烈这边来了。
  白惜时走进来,几人的目光便不约而同都朝她投了过来。
  此刻才后知后觉,白惜时望了一眼床上的滕烈,“我是不是来错时候了?”
  滕烈:“出去。”
  这一声倒不是对着白惜时说的,而是对那个领着姑娘的管事。
  管事连触了两次霉头,脸色有点难堪,连带着后头两个姑娘也唯唯诺诺,但依然没克制住,临走前依依不舍地望了滕烈好几眼。
  白惜时没事的时候也喜欢看热闹,见姑娘明显有想留下来的意思,在旁鼓动,“挺喜庆乖巧的,指挥使再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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