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但眼下诸事已定,她就怎么摆弄那条腿都觉得不对劲。
  直接搭上去显得轻浮,不如踩上去,这样比较有气势。
  如是想便如是做,于是乎白惜时那一条高高卷起裤管的左腿,就这么不轻不重踩在了解衍的腿面上。
  ……
  男子本来沉静平稳,在白惜时如此动作下俊眉一挑,去拿草药的动作都停了下来,继而顺着那条纤长且白到发光的腿一路向上,对上白惜时的视线。
  从男子反馈给她的眼神中,白惜时意识到这个动作可能还不如先前那个,先前那个只是显得亲密,眼下这个挑。逗。
  气势虽然是有了,但侧坐于床榻边赤足踩在男子的大腿上,瞧着实在不像什么正经人做出来的动作。
  白惜时想要将腿收回去,但解衍察觉到她的意图却率先一步将她的足固定在腿面上,不过很快又皱了下眉,“脚怎么这么凉?”
  说着便用掌心欲将她的裸足捂热。
  白惜时整个脚心被他握在手中实在痒的厉害,忍不住微微动了一下,催促道:“上药。”
  脚凉的缓解之法有很多种,这个着实是最让她难耐的一种。
  不过上药的过程同样也没有轻松多少,草药香气的膏体触向腿面,带来一阵微凉,白惜时两条眉毛越拧越紧,最后在看见解衍倾身向前的动作后,出声阻止,“能不能别吹气?”
  解衍:“我见掌印蹙眉,可是伤口痛?”
  “都快愈合了能有多疼?再说咱家也不怕疼。”
  但是她怕痒,真的痒,从解衍给她上药的时候就开始痒,动作越轻柔越痒,比起轻柔她倒恨不得他的动作能重一些,以免她痒的浑身都怪怪的,痒的钻进了心窝里。
  从白惜时的表情解衍大约猜出了她心中所想,眼眸跟着泛出些笑意,男子一笑,白惜时就用踩在他身上的赤足轻轻踢了对方一下。
  不许笑。
  如此,解衍的眉眼反倒弯的更明显了。
  谦谦君子,目光温澈,似是盛了一瓢醉人的清酿,白惜时一时竟看得有些失神。
  “解衍,对不起。”片刻之后,白惜时突然道了一句。
  男子有些错愕,“对不起什么?”
  “就是对不起,你听着就行。”
  不明白也不要紧,白惜时不想解释,解释反倒觉得矫情刻意,这一声“对不起”是对这些时日亏欠的表达。
  长久的四目相对中,解衍似是逐渐明白其中含意,他能够理解滕烈失踪后白惜时的心境,也完全觉得他与白惜时之间永远用不上“对不起”三个字。
  但解衍没有直说,片刻之后,反倒问了一句,“掌印道歉可有什么诚意?”
  “啊?”
  “就这三个字就结束了?”
  白惜时试图收回腿,摆出点谈正事的架势,“你想要什么诚意?”
  但脚心却仍被男子紧紧握住没有松手,继而,在白惜时惊诧的目光中,解衍托起她的赤足,低头,于脚背上落下一吻。
  这一吻,连带着白惜时的心房都跟着狠狠颤动了一下。
  “这样就不错。”男子如是说道。
  第94章
  解衍给白惜时上完药后便离开了,离开前还给她冲了个汤婆子塞进被褥,如此发凉的双脚终于一点一点回暖,在厚厚的棉被之中有了温度。
  眼下其实是下午,白惜时本没打算休息,不过现下就这么被人盖上了被子,床榻之上又暖意融融,不知不觉便有困意袭来,她打了个哈欠,慢慢合上眼。
  入睡前下意识动了动脚趾,在脚背上的某一个地方还停留着奇异的触感,湿湿热热,那一块皮肤的温度好像始终高于其他地方,明明暖融融的汤婆子是被她覆于足底。
  白惜时好久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起先是亡命奔波,继而担忧滕烈安危,还有回程马车的颠簸都让她长时间没有再进入过一场深度睡眠。
  今日这一觉就像是要将先前欠缺的都补回来,以至于她直接睡到了第二日天明。
  其实傍晚的时候她曾醒过一次,整个人陷入一种睡蒙了的怔忪感,想睁眼又如被鬼压床一般动弹不得,最后终于得以翻了个身,这时候听见床榻的动静,一帘之隔的外间很快绕进来一个人。
  看见来人,白惜时望着对方,喃喃问了一句,“是做梦,还是真人?”
  那人闻言,俯下身问她,“掌印做过有我的梦?”
  白惜时没有回答对方,因为她当时正在思考一个重要问题,那便是如若是梦,她便要大方掀开被角邀请对方进来一起睡,梦里就应当做点梦里该做的事。
  因此有点不满男子的答非所问,白惜时蹙眉又问了一遍,“所以到底是不是梦?”
  她还挺着急的。
  但解衍很明显没读懂她背后的意图,不然男子只要顺势一点头,又会是另外一番意想不到的景象,解衍看着白惜时,一日之间,领略到了前后两种极致的反差。
  睡前,清清冷冷的大美人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将一条的又白又直的长腿踩在自己面前,强势蛊惑。现下,她裹着厚厚的被子只探出一颗脑袋,漂亮柔顺的黑发铺满枕间,执着又不甚清醒的问自己可是在做梦?
  甚至还带了些恼怒。
  解衍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生气,但还是一下一下拍着对方,温声安抚,“睡罢,再睡一会,我在外间不会离开,掌印安心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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