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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宋当名医 第185节

  李济接过药方,见上面写着桔梗、辛细、乌头和白术,这四味药都要捣碎筛成粉末。
  他便拿着药方去柜前找田鹿。
  田鹿看着药方上所用的药材和药量,熟练的从对应的药柜里取了药给他。
  碾药的事,自然是李济亲自动手,他把药散制好时,另一边的许黟,已经在看新的病人了。
  就是这新病人在见到许黟时,两人面面相觑。
  “许大夫,好巧。”真木捂着肚子,一脸虚脱的坐到椅子上。
  扶着他过来的是商队里另外一名护卫,见着许黟,有些高兴:“太好了,许大夫,你赶紧开昨日那个药方。”
  “呕泄不止?”许黟挑眉。
  真木面带不好意思的点头:“嗯,早食吃过不久,便肚痛难忍,如厕了几次。”
  他龇牙咧嘴,差点就要死在茅房里了。
  严大夫也看到了他,他对真木还挺熟的,又因为许黟是他护送着进城,便过来询问发生了何事。
  真木一脸愁眉苦脸的把刚才说的话又讲了一遍。
  严大夫困惑的看向他不对劲的脸色,又看了看许黟:“是还有其他内情?”
  “昨日,他们队伍里,就有三人出现这状况。”许黟捏了捏眉心,“那三人都是饮食不洁所导致的痢疾。”
  严大夫深以为然:“怕是那坏的吃食,今日又吃了。”
  许黟点头:“我给你把下脉。”
  把完脉,确定跟昨日那三人是同样的情况,许黟便给他开大黄黄连汤,让他在医馆里直接煎了服用。
  看着真木因上吐下泻而虚脱的模样,许黟还是叮嘱一句:“那吃食,还是扔了吧。”
  “那饼看着是好的,味儿也不馊,扔了多可惜。”真木有些心疼,跑商一趟不易,别说是他们了,就算是城中的大户,也不会轻易丢了粮食。
  况且,城中有不少穷苦百姓,别说是沾了脏东西的吃食,哪怕是馊的食物,也不舍得丢啊。
  许黟沉默半晌,无声叹了一口气。
  “那饼虽然瞧着不坏,可你们已经吃了两回坏肚,且这痢疾是会死人的。”许黟郑重道。
  严大夫在旁边听着,拿着药方看了看,附和道:“对,你们应该扔了那饼,那饼不值几个钱,要是吃坏了人,得不偿失。”
  加之,他们又要跑商,不是整日在城里。
  在外要是还有人吃了那饼坏肚,可没有大夫看病。
  茂州城里就只有济世堂,其他羁縻州里的大夫,多是巫医出身的大夫,那些大夫……严大夫见过几回,他不是很信任那些大夫。
  真木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也不信那些巫医,商队每次出行,车上带的药都是在济世堂里买的。
  虽然很心疼那些饼,却也没办法。
  闲扯几句,济世堂的学徒效率很快,煎好的药汤端了上来,真木服用后,没多久,腹痛便好了不少。
  他吩咐陪同他过来的护卫,让他叔等其他人,都不要再食那些饼了。
  不然,等会他们可能还要滞留在城里治肚子。
  ……
  连着三日,许黟都在济世堂里出诊。
  他接触下来,发现那个经常偷偷打量他的小学徒,在记住药材方面,颇有天赋。
  离开这天,这小学徒扭扭捏捏的跑过来,询问他来自哪里。
  “我长这么大,还从未出过茂州城,连隔壁的汶山县都没去过。”吕自明睁着亮晶晶的眼睛,“许大夫,你是从哪里来的,能告诉我吗?”
  许黟沉吟片刻,眼睛余光落到在医馆里忙碌的李济身上,他收回视线,淡定说道:“梓州。”
  “梓州?”吕自明一脸茫然。
  那是哪里啊?
  他都没有听过这个地方。
  吕自明看向许黟,问道:“梓州大吗?那里好不好玩,是不是有很多茂州城没有的东西?”
  许黟失笑,梓州确实不小,茂州这个边陲之地,虽然面积与梓州相差不大,但繁华程度,却是挥鞭莫及。
  “嗯。茂州城里有的东西,那里都有,茂州城里没有的东西,那里也有。”许黟说完,没再说其他了。
  至于他来自梓州哪里,就不能细说了。
  第118章
  与友人相伴的日子, 韶光似箭。
  匆匆之间,便来到友人要离开的时候。
  严大夫难掩眼底泪花,拿着袖子擦拭着眼角, 他万般叮嘱,让许黟在路上要多加小心。
  这回,他反过来劝许黟,叫他去牙行里雇用一个护卫。
  “该是我劝慰你保重, 如今你年岁一高, 不能再日夜过于操劳。”许黟看向旁边的李济,继续说, “济哥儿学了几年医, 也该试着让他给病人看病, 只有将所学的东西用于实践,才能贯彻己身,为其所用。”
  严大夫凝噎着点点头, 缓了好久, 才说道:“懂,老夫怎么会不懂。”
  “嗯,我就是爱多嘴,想来也是这几日里被你沾染到了这习性。”许黟打趣地笑了起来。
  严大夫破涕为笑:“好啊你,都要走了,还敢取笑我。”
  许黟立马扬起袖子, 做出鞠躬的姿态求饶。
  严大夫抬起来的手臂,自然是舍不得落下的, 他喟叹一声, 转而拍了拍许黟的肩膀。
  “你是个心里有章程的,我不必多言, 老夫啊,有你来看我,已是足矣啊。”
  许黟心里唏嘘,但见严大夫老骥伏枥,没做啼啼哭哭的姿态。
  与严大夫诉说完,许黟看向旁侧的李济:“ 你与我过来。”
  避开其他人,两人来到车厢里,面对面的盘腿而坐,许黟平静地看向忐忑的他。
  他说道:“你在茂州城里,非隐姓埋名,一切行事该已稳重为上,但严大夫年纪不小了,他能挡在你前面的时日不会很长。接下来的时间里,你该如何做,可明白?”
  李济深吸口气,重重把头磕在地上:“我知。许黟,我会护住严大夫的,不会让他因我之事陷入难境。”
  “好,我信你。”许黟扶起他,让他眼睛看向自己,“不要辜负了严大夫对你的期许。”
  李济哽咽应声,眼里也是不舍。
  “许黟,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吗?”
  许黟看着他,有些冷淡地说道:“应是不会了。”
  人生慢慢,行路难,此时分别,想要再见,想来是不能了。
  ……
  五月中旬,仲夏至。
  气温逐渐热了起来,一辆缓行的车辆从盐亭县的城门入内。
  车厢的帘子挂在木钩之上,一阵徐徐夏风通过窗格,吹入到闷热而狭窄的车厢里。
  许黟看着盐亭县熟悉的街道景象,露出一抹笑容。
  时隔一个半月,他终于是回来了。
  外面驾车的是个新的车把式,当初他在阴平县雇用的周叔,回来时,车辆则是直接往阴平而去。
  到了阴平,许黟为了保险起见,又雇了新的车辆。
  车把式驾着车辆穿过东街市井,不多时,车辆便停在挂着“许宅”二字的宅院前。
  “吁——”车把式拉住绳索,往后方喊道,“许小官人,地儿到咯。”
  许黟下车,正要上去拍门,里面却有人先跑着过来了,脚步声渐近,“啪嗒”一声,是门栓打开的声音。
  朱色的门从里面打开,冒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阿旭睁大眼睛,兴奋喊起来:“郎君回来啦!是郎君回来啦!”
  他这么一喊,后面又挤出一个脑袋。
  阿锦见到许黟,欢呼的跑出来,来到许黟面前,声音又脆又亮:“郎君,你可算是回来啦。”说罢,眼泪就啪啪的掉落下来,一边哭一边委屈喊,“郎君以后出门,呜呜……不要丢下我们。”
  “好好好,不哭啊,下回要是出门把你们也带上。”许黟见到这不按常理出牌的眼泪,吓一跳,当即就想着先将其哄住。
  车把式呵呵笑着:“许小官人,你这两个仆人说得对啊,出门在外,怎么能不带下人呢。”
  许黟脸色一红,笑说:“让阿叔见笑了。”
  安抚完两个喜极而泣的小家伙,方六娘也从灶房里出来迎接,几个人便把车厢里的东西一一搬下来。
  车把式还要趁着天色早时出城,不便继续逗留,许黟将剩余的银钱付了,便让阿旭准备上一些干粮,让车把式在路上吃。
  进来屋里,阿旭立马端着一盆侧柏叶水过来。
  “郎君,这一路上累着吧,你坐下来歇歇脚,我给你擦脸擦手。”阿旭说着,就要服侍许黟。
  许黟一愣,困惑道:“哪里来的侧柏叶?”
  阿旭交代说:“这是何娘子前两日提醒的,说郎君要是回来了,就要给你接风洗尘,侧柏叶可以去污秽,郎君进屋后,就要洗脸洗手。”
  他想着时间也差不多要到了,便提前准备着。
  这不,还没准备两日,郎君便回来啦。
  许黟:“……”封、建、迷、信不可取啊。
  不过侧柏叶可以做药材,功效还不少,将它泡在水里洗脸洗手,也没有坏处。
  两个小家伙如此关心他,许黟便依了他们。
  洗了脸,洗了手,阿锦端来泡着的热茶,还有茯苓糕,她把东西放在许黟习惯性拿东西的这边,接着就眼睛勾勾的,一直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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