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薛宛檀挪开眼,目光下移的瞬间,她看见了江远衣袖边一抹不甚起眼的红,像是血。
  “你受伤了?”薛宛檀脱口而出,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对于江远的关心已经刻在了她的本能反应中。
  顺着薛宛檀的目光望去,江祈远低头,看见了那一抹鲜血。他没有去管,而是将剑锋顶向了薛宛檀几分。
  薛宛檀也意识到自己的食言,只能抿住唇,继续和江远周旋。
  “这位仙君,我真的是无意冒犯你呀。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一回,好吗?”
  江远不语,无声打量着她,似乎是在做最后的权衡。
  薛宛檀见有希望,便再接再厉,继续扮演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亮出一双星星眼,捏着嗓子说:“你不知道,清离仙君有多好!等我变强,变得更好,我就要去找他,站在他面前,认认真真地将自己的心意说给他听。”
  “哪怕被拒绝,我这辈子也没有遗憾了……”薛宛檀面色一变,眼神逐渐暗下来。
  这可是她的拿手好戏!
  演一个情窦初开,疯狂迷恋对方的少女,薛宛檀这一招可早就在江远身上实践过了,效果很是不错。
  不然当初江远为什么会答应与她成亲?
  为了将这场戏演的更加完美,向江远袒露心声后,薛宛檀又羞涩地低下头,没有看他,而是捏着自己的裙摆,脸颊微微泛红。
  “你喜欢清离?”江远终于开口,毫不掩饰他的讥讽之意,“不过尔尔。”
  薛糖只会喜欢江远。
  而清离只是一个失去她的废物。
  闻言,薛宛檀惊诧抬头,十年不见,江远竟然完全变了一副性子。从前谦虚的少年成了一个自大狂,连清离都不放在眼里。
  天月宗这是对他做了什么改造啊?!
  江祈远收了剑,转身要走。薛宛檀松了口气,正要去细想他那句话的意思,却见江远冷不丁回头,清冽的声音又落下。
  “你叫什么?”
  我叫什么?
  “薛宛檀”三个字凝在嘴边,她不可能以真名示人。她一向是个取名废材,之前的“薛糖”取自她的小名,那现在的她该叫什么呢?
  至少不能再与这些有关,否则江远一定会怀疑她的身份。
  见江远的眼神又冷下几分,薛宛檀不敢再思考,怕他起疑,只能再次信口胡诌:“我、我叫唐小米!”
  唐小米?
  江远双眼微眯,怕他不信,薛宛檀连忙补充:“这是我师傅取的名字,他也是一介散修,云游四海,说贱名好养活。小米,小米,多可爱呀。”
  江祈远:“……”
  他收回眼,也不对这个名字进行评价,转身御剑走了。
  这次薛宛檀也不敢掉以轻心,直到再三确认江远的气息已经离开,他不可能再杀她个回马枪的时候,薛宛檀才彻底呼出一口气。
  她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再次见到江远,更没想到现在的江远像是变了个人,一点也不好糊弄。
  更可怕的是,薛宛檀发现,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她竟然对江远有一种下意识的亲近感。一见到江远,薛宛檀便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他,和他说话,甚至是做更为亲密的举动。
  难不成这就是双修带来的影响?
  薛宛檀心下一沉,现在的江远可不好忽悠,她也不再是薛糖。一旦在江远面前露馅,后果简直不堪设想。看来,之后她要么选择克服这种感觉,要么就只能尽量躲着江远走,不与他见面。
  但清离也在天月宗,如果她要像游彦所说的那样去勾引清离,她真的能永远避开江远吗?
  寻求无果后,薛宛檀还是回了妖魔宫。她回去的时候,路生已经离开,而她宫殿里的花草早已被打理干净,不再呈现出杂乱无章的态势。
  薛宛檀躺在床上,拿出那片护心鳞,心绪万千。
  走这一趟,她非但没能如愿找到那具凡体,反而碰见了江远,他像是变了一个人,让薛宛檀感到陌生又熟悉。
  为什么在说到清离的时候,江远会表现出不屑的态度?为什么在被江远的剑对着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委屈?为什么路生要将这片护心鳞送给她,明明她已经失势,他却还是要继续拉拢她吗?
  无数个疑问充斥在薛宛檀的大脑中,她睁着眼,想了许久。时间一长,身体上的疲倦逐渐将她的心神拉住,带着她坠入梦乡。
  *
  天月宗。
  江祈远回到洞府的时候,王复一早已离开,桌上却摆着一瓶药。江祈远将其收入柜子,却没有启用。
  只有一人一剑的时候,天华剑便忍不住出声,声音环绕在江祈远的耳边:“你为什么不杀了她?”
  江祈远没有回答,天华剑以为是自己的主人不愿意说,却没想到江祈远也不知道原因。对江祈远来说,放走她,似乎只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不需要任何理由。
  外面更深露重,江祈远却没有急于歇息,而是走到今日王复一无意间触碰过的那处地方。他一靠近,天华剑便乖巧地放出一点灵气,跟在他身后。
  转眼间,一扇门出现,尔后慢慢打开,露出内里的光景。
  若是薛宛檀看见这幅场景,她一眼就能认出,这是她和江远日夜相处的卧房。
  在江祈远走入后,那扇门默默关上,尔后继续隐于洞府之中。一进门,寒气迎面扑来,江祈远却置若罔闻,径自走向那一张冰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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