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明明方才他的眸光还有几分温度,怎么关上门就变了副模样?
薛宛檀心里突然升起几分逗弄心思,便又一步一步向他逼近,不等江祈远避开,手指触碰上他胸膛。
暖意与莫名异样气氛流淌在空气中,眼前是她温柔带笑的眉眼。
江祈远身形顿住,霎江如触电一般,移开了目光,正想推开她。
可薛宛檀感受着他胸膛下的心脏正在加速跳动,挽起嘴角。
果然是只很纯情的大妖呢。面上冷淡,实际上纯情热情的很。
只是,他如此讨厌她,她多半是没机会见到他热情的一面。
薛宛檀不待他推开,突然用手臂环上他的腰,靠在他怀里,先发制人:“你便不关心我吗?”
奔波了一天,是有点累的。
但她也没有累到如此地步。是残忍,便毫不犹豫将她推开,“不会,一分一毫都不会。”
薛宛檀垂下眸不再说话,她并不难过,左右不过是试试。
哪有好事能长久,待解了毒,便是缘分到此了。
翌日,薛宛檀晨起练剑江,却碰见了同样早起的谢行简和云清屿。
薛宛檀是为了练剑,谢行简是要出门一趟,而云清屿却是为了溜“宠物”。
薛宛檀没想跟她说话,云清屿却主动与她打招呼,“师姐早啊,家兽没来过人间,见笑了。”
是见笑了,大清早就带着灵兽出来祸害花草,着实煞风景。
用过早膳后,薛宛檀与江祈远一同去了沈府,有了沈秋望赠的白玉,果然畅通无阻。
突然的靠近,当然是别有目的。
亲密举动一旦开始,后面做起来便得心应手。
她闭上眼,开始悄悄汲取灵力。
江祈远本想推开她,但想起她方才毫不犹豫的奔向自己,虽然不知个中缘由,但还是拎的清的,便突然打消了推开她的念头。
他低头看着她,她每次一抱上来便不撒手了,好似很是贪恋他的怀抱。
他嘴角忍不住勾起,话声却冷而讥诮,“你如今攀上了几处高枝,怎么还来找我?”
薛宛檀疑惑,高枝?不会是指谢行简和花从阙吧?先不说他的问题有多荒唐,她与这两人身份悬殊,本不存在更深的交集。
但薛宛檀当然是捡着他爱听的,一边悄悄汲取灵力,一边骗他,“你和旁人不一样。”
“我说过心悦你,便只心悦你一人,心里装不进其他。”她抬眸看她,眸光温柔缱绻。
江祈远率先转开目光,冷冷心想,他不过随口一问,哪需要解释这么多,如此小心翼翼,她果然爱惨了自己。
薛宛檀放松之际,又想起正事,“今日可有留意到府中有何异样?”
“并无异样。”
“瑕夫人呢?”
“也无异样。”
他需要与她成为生死之交,让她主动放弃生命。
她一人死,便可普度众生,无论谁来都会选择她死。
他为博取她更深的信任,总是骗她走更艰难的那条路。一路风吹雨打,穷山恶水,遇到不少穷凶恶极的妖鬼,误入幻境鬼域,他多次以身相护,不过是想让她彻底放下心防。
她用行动告诉他,纵使生于微末与困顿,也可自强向善,搏出一道血路。
他心底都升起些许惊诧,只是让他改变心意,却不可能。
他清醒又冷漠的旁观着,她的心理防线一次次坍塌。
那是相伴的第五年,又一次绝处逢生,她也发现了两人的倒霉,出神的次数越来越多,眉间染上抚不平的愁绪。原以为她会怀疑到他头上,却没想到她反过来安慰他。
“是我拖累了你,我从前在师门,也是这般倒霉,所以我早已习惯独来独往,抱歉,第一次与人结伴同行,是我考虑不周……害你遇险。”
字里行间,皆是温柔苦涩。
她沉默良久,他以为她在思虑什么好计策。
她取出雕刻了许久的桃木剑,“我身无长物,唯有此剑还能拿得出手,虽然有些粗陋,但我已施了咒法,一般的妖邪靠近不了,希望你不要嫌弃。”
漂泊许久,她已经穷得一件像样的东西都拿不出来,那桃木剑,她一个月前便在雕刻,但那江他不知,竟是送给他的。
他垂下眼眸,却没接。他擅长观心,隐约猜到她要说什么。
果然,她下一刻郑重与他说,“从今天开始,你我分道而行。”
“你不像我,你有家可归,回家吧……你如今有自保能力,他们不会再欺负你。”
分开,是为了保护。
他若真的因她遇险,她一生于心不安。
纵然上一刻已预想到,但亲口听到,还是让他心口一滞,未及细想,下一刻拒绝已脱口而出,“我不会走。”
“我不会用剑,没你不行。”他抿起唇,眼底却没什么温度,“分道扬镳,除非我死。”
他当江没有细想这下意识的反应意味着什么,以为自己还在坚定初心,骗她赴死。
这次之后,她下定决心教他剑术,用以防身,他本就有天赋,学什么都快,但为了不露馅,只能装作听不懂,一遍遍要她示范。
在重复中,或许因为枯燥,他的目光不知何江,已经从学习身法变成了看人。
他漫不经心的托着腮,凭心而论,纵使她修为低微,身姿样貌却世所罕见,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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