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但她不由得警觉起来。
  迎面吹来的海风，越来越热了。
  “哗啦啦——”
  头上扑哧而过一群低飞的候鸟，因为直面高达20层的建筑，迫使它们一分为二，苏晚星急忙回望，鸟群逃命般穿过高耸的建筑，又飞速合二为一。
  它们从东江大海的方向涌来，飞入市中心，速度不减反增。
  心跳渐渐加快，苏晚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重新看向大海的方向。
  远远地，波澜不惊的蔚蓝大海，平静得有一丝诡异。
  究竟是什么、要来了？
  苏晚星感到小腿被吃饱喝足的大橘蹭来蹭去，旋即弯腰捡起猫碗，收进空间的那一刻，电话响了。
  她凑近一看，来电人：洛慈。
  第5章 新手副本
  联邦执政局。
  这栋建筑傍山而立，依水而建，四面视野开阔，是俯视一切的绝佳位置。
  尽管是节假日，也应该有不少员工轮班才对。
  自然灾害监测室中，只剩一名兢兢业业的新员工坐在岗位前发呆，好像已经被家园抛弃，双目无神毫无生气。
  “嘿，哥们，想开点，”另一名轮班的老员工将午餐放到新员工跟前，“我们连出生都无法选择，更何况是死亡？”
  新员工懒洋洋地抬起眼皮，叹口气，慢悠悠地打开盒饭，“张哥，天神号真的要启程了？”
  老员工冷笑，拉开椅子坐下，没说话。
  无声的沉默有时候是最有力的回答。
  是的，总有人要为伟大的人类文明而牺牲。
  普通人，就是首选。
  “警告！警告！警告！”
  三声ai智能播报稍稍让两人提起一丝精气神。
  监测设备画面涌现出触目惊心的红色大字：
  【监测到东江海域以北，水下40千米深处发生了10.2级海底地震，距离东江海岸及市区较远，震感轻微，但此次地壳运动可能引发4级海啸。
  倒计时：120秒
  是否向公众发送预警警报？】
  两人直愣愣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相视一望。
  新员工下意识点击确定，却被老员工按住手腕。
  “灾难无法避免，前天的震级预警就不准确，为的是不引起恐慌，如果遇上毁灭性灾难，不发送或许更好。而且，联邦执政局告诫我们，不能发送。”
  提前知道死亡和临时直面死亡是有区别的，至少前者死在恐惧下，后置活在憧憬里。
  新员工自嘲一笑，“联邦执政局已经放弃我们了。”
  言外之意，我们早就不用再听他们的指令，做他们麻木的走狗了！
  老员工陷入沉思，而后释然地松开新员工的手腕，“你说得对，普通人也有知晓灾难的权利。”
  新员工就此按下按钮，发出联邦执政局禁止发布的毁灭性天灾信息。
  两人会心一笑，好像做了绝望中最后的努力。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老员工回头，紧蹙的眉头霎时松开，“总指挥，你没登船？”
  总指挥目色有光，铿锵有力地说：“武装部已收到海啸红色预警，我们和人民同在。”
  新老员工眼角竟不禁发酸，默默点头。
  割裂的社会缝隙中，透过一丝希望的光。
  “二位，是否愿意留下来继续监测灾难预警？”总指挥的声音有些发抖，像是在请求一件最不擅长的事情。
  “当然！”新老员工异口同声道。
  总指挥颔首，冲着两人行了军队最高礼，而后转头奔赴人民。
  两分钟后。
  呼啸的风声响彻云霄，因为临海，新老员工两人比岸上的所有人率先听见了来自深海的第一声怒吼。
  透过落地窗，原本平静的海浪凹陷下去，遥远的天边，海平线忽地涌起，呈现可怕的阶梯状，汹涌的朝海岸袭来！
  在两人的腿刚刚反应过来要躲避时，阶梯状的海浪掺杂着巨大能量，形成一堵密不通风的高墙，无情地冲撞上两人跟前的落地窗。
  “轰”一声，原本稳固的房子由于电子设备过多，火星四溅，两人甚至能清晰地听见加厚玻璃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上面被水压顷刻间挤出错综的裂痕。
  ai智能播报的声音再度响起，冷静的可怕。
  “警告！警告！警告！”
  显示屏显示：
  【监测到东江市即将发生9.9级地震。
  倒计时：180秒
  是否向公众发布预警？】
  老员工被巨浪猛烈的撞击震倒，一台机器正中右腿，钻心的疼痛令人无法动弹。
  新员工踉踉跄跄爬起身，看向屏幕上的红字，在她伸手的那一刻，滔天海浪冲破玻璃，吞噬一切。
  ……
  同一时刻，天神号基地码头。
  洛慈蜷缩在墙角，码头就在她眼前，巨型天神号近在咫尺。
  可她，上不了船了。
  耳边回荡着亲生父母的欺骗：
  “我们一家四口，要永远在一起。”
  “我们一起登船，爸爸妈妈会想办法。”
  “小慈，对不起，爸爸妈妈能力有限，我们没有那么多钱，只能让弟弟上船……”
  洛慈冷哼，望着密密麻麻的普通人挤在船舱入口，与同样上不了船的警戒人员据理力争，那样的说辞既苍白又多余。
  室友他们，有专门的vip通道，而这里的船舱口，不过是给参与天神号设计与研究的人员家属所留的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