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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起码所有一线都是平级的、不存在权利高低区别,只存在熟练工和菜鸟的不同。”
  “后勤有时看着好像高一线一级,但后勤无法克扣一线的工资、无法决定后勤的生活条件, 最多就是能让一线进入比较麻烦的情绪场, 但那麻烦度被负司卡着上下限,后勤动手脚的余地并不大。”
  “我们还是活人时, 只要豁得出去,也干什么都可以啊。”
  “不,活人社会中,再怎么豁出去,也会被社会大环境束缚,但在负司里,能量可以做到一切。”
  “做到了吗?能量万用论不是负司画给我们的大饼吗?”
  “迄今好像是还没有出现做到一切的员工,但已经出现了做到很多的员工。我们最渴望拥有的能力,都通过能量实现或变相满足了。”
  “是的,我死时最挂心的是我的女儿。我向负司购买过我女儿的情况,但价格昂贵、信息量少,所以我渐渐自己练出了查看我女儿身遭情况的能力。我现在还无法看到我女儿的身影,但我能看到她所处的环境、听见别人关于她的议论。我知道、确信,她过得很好。”
  “好像后勤提过,我们摸索掌握的能量技能,必然与我们迫切、深刻渴望实现的愿望密切相关,但往往并不能直接实现那个愿望,而会出现一些迂回。”
  “比如想看女儿的,看到了女儿附近的环境;想拥有无坚不摧强大攻击技能的,实际掌握的是抹消他人所发出的攻击的能力。”
  “因为能量喜欢与我们开玩笑?”
  “因为在实现之前,我们并不真正知道我们究竟想要什么,也并不真正知道我们所祈求拥有的技能究竟能实现什么。”
  “简单总结就是,我们并不真正了解我们自己。”
  那个想看女儿情况的妈妈:“是啊,如果我的技能是直接看到我女儿,那不就成了我一直监视着她吗?她要是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以前她就不喜欢我对她盯得过紧。现在我只能看到环境,挺好的。既让我知晓了她的状态,又稍微隔了一层,即使她知道了,也应该只会抱怨一两句,而不会真生我气。”
  “她每天去了哪儿你都知道,这还是有点可怕的。”
  “就像遭遇了鬼缠身。”
  “好像确实就算是鬼缠身。”
  想看女儿情况的妈妈:“除非她也来到负司,否则她是没有机会对我抗议咯。她容易生气,其实好像还挺适合负司的。”
  “死心吧,除非同时、同地死亡,否则负司很少选当前员工的亲友进来当新员工。”
  “因为那样选的话,新员工一进入负司就会得到某老员工仔仔细细的教导,可能还会分享那个老员工的人脉、能量,成为那个老员工的附庸,而不是一个独立的产能机器。”
  “负司希望每一个员工都独立,好像那样我们产出的能量才会多元化。”
  席祥毅看着一张有关负司员工关系线的图,惆怅:几乎都是入了负司后才新建立起来的关系,少有活人时的延续,所以我在负司里果然是几乎不可能再见到我的战友了。
  在另一间宿舍中,对于同样一张关系图,邢异的理解却在另一个方向:“当同一国的两个军人相见,即使之前他们从未见过,也会因为军人这个身份而很快变得很熟、很团结,算是天然同盟了。这大概也是负司不喜欢军人的原因之一。负司希望员工们一人成就一个能量小世界,而不要抱团。”
  小绒毛:真的有那么容易抱团吗?
  邢异:“反正某些职业就是比其他职业的普通人更容易。负司可能试图保证它的员工们不会建立起很稳固、很规整的社会结构,负司大概希望员工们在遵守少量底线规则的前提下,保持比较散的状态?”
  小绒毛问古任:“是这样吗?”
  古任:“可能算是吧。负司对修真文明又畏惧又羡慕,经常会模仿修真文明的一些发展方式、管理理念用在自己内部。比如门派、散修、道。”
  古任:“但模仿得太七零八落,所以建议你们不要过分认真地探寻负司究竟是个什么打算,那属于自找气受。去年负司可能模仿了顶级门派的管理模式,今年它也许又觉得不入流门派模式更适合它。”
  古任:“它瞎摸乱撞模仿到现在还没把自己玩崩也是神奇。”
  小绒毛:“你能不能系统地给我讲一下修真文明的内涵?”
  古任:“系统?这可是个过于宏大的课题,连生活在修真文明之内的人都很难说清楚,我对修真文明的认知又长期受到负司的影响,很片面。”
  古任:“我大概能肯定的只有:修真文明很强调自我、真我,但在强调‘我’的同时,又很努力地探究世界的本质规则,并认为‘世界’与‘我’可以并应该达成统一。”
  小绒毛:“好哲学。”
  古任:“可能称呼为玄学更好。”
  古任:“你们不用太研究什么是真正的修真文明,更不要试图在负司里复制那个。行不通的。因为文明扎根于世界,当脱离了特定世界的土壤,文明便必然得改变形态。”
  古任:“负司里只会出现公司级别的负司文……化,没资格碰瓷修真文明那样的庞然大物。”
  小绒毛:“你这么说负司不会生气吗?”
  古任:“木柔那一队回来了,负司的注意力正主要放在那队的总结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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