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1章

  半夜时下起了小雨，奶茶店门口的透明墙再次起效，细细的雨丝没有半点飘入店内。
  小绒毛将服务台调整到只有五十厘米高，趴在台面上出神地看着店外的雨丝，觉得这样的生活日复一日过几十年也没什么不好。
  茶茶：“是吗？以前我有几任宿主最初的目标也只是开一家能让自己衣食无忧的小店，但经营几年后，他们都产生了做大做强的野心。我是说，无一例外。”
  小绒毛：“那是人类，我是猫。人类在实现前一个愿望后，往往会产生新的、更大的愿望，猫却是可以彻底犯懒、安守现状哒。”
  茶茶：“但你能流利地说人话，也就是具备了人类的思维。语言是思维的一种体现。”
  小绒毛：“那这个话题你先记着叭，等几十年后再看——如果我能在这个情绪场待几十年的话。”
  茶茶：“希望能。我第一次与猫合作，希望可以收集到足够多的数据。”
  一个看起来淋了好一会儿雨的少女路过猫猫奶茶店。
  她被奶茶店内带着暖意的灯光、招牌上不断变化姿态的简笔画猫、以及服务台上的小绒毛吸引，在店门口站了一会儿，走入了店内。
  一进入店内，少女便因为室内外的温差打了一个小小的寒颤。
  服务台升高到少女颈部的高度，方便小绒毛与少女平视。
  但小绒毛没有招呼顾客，它只安安静静地盯着她。
  少女与小绒毛对视了一会儿，突然有点不确定了，她问：“你是真猫，还是毛绒玩具？”
  小绒毛懒洋洋地开口：“真哒。不准随便摸。你那手湿漉漉哒。”
  少女：“……嗯，确实不舒服。”
  少女在随身小包还有衣裙口袋里翻找了好一会儿，只找到三枚一块钱的硬币。
  她看看硬币，又看看仅一行的价目表，眼眶突然红了。
  她用力眨眨眼，并没有真落下泪来。
  小绒毛看着她塞在包里、露出半截的手机，问：“你手机坏了吗？”
  少女勉强笑了笑：“只是没电了。”
  小绒毛“哦”了声，拍拍服务台台面。
  茶茶配合地给服务台开了一个小口，并伸出一条充电线——这个不是临时添加的功能，是服务台标配。
  新手店铺的服务台本来就是供宿主使用的，而网络时代的宿主，手机成瘾是常态，或者正经风格的，也需要使用手机或电脑查看网上下单情况，不可能不在宿主常待的地方配置供电、充电设备。
  小绒毛：“充一次一块钱。如果在充满之前你自己带着手机离开了，不退钱。”
  少女沉默了一会儿，把手上仅有的三枚硬币之一放到小绒毛的爪子旁边，然后把充电线插到自己手机上。
  几分钟后，手机开机，但少女根本没有看手机一眼。
  她一边低头摆弄着手上的两枚硬币，一边问：“这家奶茶店开多久了？我以前天天路过这里时并没有这家店。”
  小绒毛刚说了一个“今”字，却突然看到脑内茶茶显示的时间，于是改口：“昨天刚开张。”
  少女：“难怪价目表上才只有一款。”
  小绒毛：“我卖的是奶茶，不是陪聊。你说的话我不一定每一句都搭腔哦。”
  少女：“看出来了，你这里根本没给顾客准备坐的地方。”
  小绒毛：其实服务台里自带了一把椅子，但我不告诉你。
  少女低着头安静了好一会儿，突然又开口：“我失恋了。”
  小绒毛发出一声不屑的、嫌弃的、懒得听的“嘁”。
  少女：“……”
  少女缓缓抬起头，神色复杂地看着猫。
  小绒毛理所当然地说：“你们人类的爱恨情仇，猫不在乎。”
  少女：“……也是。”
  过了一会儿，少女又问：“那你们猫在乎什么？”
  小绒毛：“吃饱，喝好，晒太阳。”
  少女呢喃：“那样确实很棒啊。”
  小绒毛：“喂，你的手机接到好多个电话啦，还有短信。但这些短信的内容好像很糟糕呀，它们在骂你当小三？”
  由于开着静音，所以声音上完全不吵，只是来电和收到短信都有亮屏提示，每条短信还会显示一小段内容。
  少女默不作声。
  小绒毛不觉得猫需要尊重人类的隐私，它继续明目张胆地观察亮个没完的手机屏幕，还点评：“好像几乎所有电话都是不同的号码？”
  少女：“嗯。我当了小三，但我是被骗的，可原配不信我无辜，她把我曝光了。有很多网友骂我。”
  茶茶找到了原配曝光这少女的网上小作文，里面包含了少女的照片、学校、手机号等，小作文下的评论很多都在骂小三。
  小绒毛抬爪指向对面，对少女下达指令：“去报警。”
  少女：“……啊？”
  小绒毛：“不管你当三是主动还是被动，对方这样曝光你的信息、引导网友网暴你，都是犯法哒。”
  说到这里，小绒毛特意让茶茶检索了下，确认在这个情绪场中，这类事件的确违法。
  少女：“她……这个原配，她因为发现自己丈夫和我的事情，流产了……”
  小绒毛：“两码事。别说她流产时你根本不在场，就算她的流产是你直接推她、殴打她导致的，她可以告你人身伤害，但她主导对你的网暴依然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