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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你对她似乎很有兴趣?

  突然,臂上一紧,一道力量将她扯了开来,意料之中的痛楚却没有到来。
  凌思思后怕地睁开眼,入目之处,尽是一片熟悉的淡青色。
  怎么回事……?
  她疑惑地探头,却被头上一道声音给打消了念头:「想死的话就儘管看。」
  什么鬼?
  凌思思一愣,随即愤怒地抬头看向季紓淡漠的侧脸,这人说话怎么怎么不讨喜?
  但她嗅见了空气中隐隐约约散开来的一丝血腥味,到底没敢往前再看一眼。
  她从小怕血。
  随着院内的侍卫退了出去,季紓这才走进殿内,扶着榻上的靳尹起身。
  凌思思跟着进来,看见了榻上面色苍白的靳尹,胸前伤口泛着血色,儘管他穿着玄色长袍,血色并不明显,可伤口处溽湿一片,显然伤得很重。
  见他的脸色,估计伤得不清,凌思思鼓起勇气上前主动关心他,问道:「怎么伤得这么重?要不要找太医看看?」
  「不必了。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
  这血都流成那样了,还不碍事?
  凌思思严重怀疑他对伤重的定义,望着他指间渗出的鲜红,皱起眉头,「这怎么行?有伤就得赶紧治,都伤成那样了,我还是替你找太医来看看吧。」
  她没理他,转身就要推门出去,身后的靳尹喊住她:「不许去!」
  话喊出去,才发现自己情急之下的语气兇了点,靳尹欲起身解释,却无意牵动伤口,冷汗顿时涔涔而下,倒吸一口冷气,朝身旁的季紓递了个眼神。
  听见靳尹的声音,凌思思脚步一顿,果真担心地转头看了一眼,便见季紓朝她走了过来。
  他沉静的眼眸看着她,缓缓地道:「凌侧妃,眼下东宫遇刺,兇手仍未捉到,情势未明,若是国朝储君受伤一事传了出去,岂不是朝野动盪,人心惶惶?」
  这么说确实有理,但凌思思仍然不放心,偏头看向榻上的靳尹,「可是,他的伤……」
  若他就那样死了,谁还来与常瑶达成圆满大结局?
  靳尹看着她,没有开口,眼神晦暗不明。
  「要不,侧妃来替殿下包扎?」
  「我?」凌思思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不太好吧。」
  要她替他包扎,保不准趁着机会,对她下暗手呢。
  她才不要做这么危险的勾当。
  季紓看见她脸上的拒绝,挑了挑眉,故意道:「侧妃方才不是很有骨气么?要不这活就交给你了?」
  「我想了下,这事还是季紓你做才放心。」她很快改口,随即后退几步,不动声色地就要往外走。
  「侧妃确定要放弃这个机会?不留下来照看着,真就如此无情?」
  彷彿是为了报她方才的一言之仇,季紓脸上带笑,言语上却步步进逼。
  记仇的小气鬼。
  凌思思乾笑一声,目光瞥见桌上摆着的点心,顺手拿起其中的一盘金丝蜜枣,拉开靳尹的掌心,塞在他手上。
  「臣妾有心,却怕包扎不好,弄巧成拙,这样的事交给季詹事最适合不过。臣妾帮不上什么忙,这蜜枣能补血,殿下嚐嚐,也算聊表妾心了。」
  靳尹顺着她的手向上看,看到她浅紫色的上襦,白皙的脖颈,那双带着笑意的杏子眼,期待地望着他。
  「吃啊,还多得很呢。别矜持,碧草一个人能吃一整盘呢,我再去给你多备几个,别担心啊。」
  说着,她有模有样地提着桌上的食盒,边说边笑地步出房内,还不忘回头提醒他赶紧吃。
  季紓望着她近乎逃跑的背影,唇角若有似无地勾起一抹弧度,「明明心里害怕,却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知道该说是她胆大,还是……无知?」
  靳尹垂眸望着手中的金丝蜜枣,眸子漆黑,意有所指地道:「时安,你对她似乎很有兴趣?」
  时安是季紓的字,一般只有亲近之人才会称呼,鲜少有人知道。
  闻言,季紓敛容,顿时收起了对她的好奇,回道:「微臣不敢。」
  他与靳尹相识多年,最了解他的性子,儘管他并不喜爱凌思嬡,但她既嫁入东宫,那就是他的人,纵然不喜,也非旁人得以染指。
  靳尹轻瞟了他一眼,没有回话。
  季紓低垂眼帘,逕自拿起桌上的伤药,走到他身边,替他处理伤口,边道:「只是,殿下此番这么做,还让她瞧见,这样做好吗?」
  「不怎么做,怎么骗得过他们。」靳尹冷哼一声,
  「兵部副使这一桩,只怕眼下够他们乱的了。至于凌思嬡……倒是个意外,但也算是无心插柳。」
  「殿下宽行天下,意守四方,时安佩服。」
  似是触到伤口,靳尹面色一白,冷声嘱咐道:「今日的事,别传去乾坤宫,免得父皇病了还要操心。」
  「都吩咐下去了。不过,」季紓有些迟疑,「殿下这伤,真的不用请太医?」
  当时凌思思没能瞧见,但他可是亲眼看见的。
  那刺客刺来的那一剑,被凌思思彻底惹怒,动了杀意,千钧一发之际,若非靳尹出来挡下,只怕她早一命呜呼。
  靳尹以身挡下那一剑,想见伤势必然不轻。
  「不用。既然敢做,就要做得绝。如果心不够狠,做的不够绝,又怎么能赢。这个道理--你不是比我还懂么?」靳尹别有深意地看他一眼。
  是了。这个道理,他自然明白,也不会忘。
  手指微微收紧,季紓垂下眼帘,便不再言语。
  见他不言,靳尹也没有说话,目光审视着掌心的金丝蜜枣,忽然想起道:「对了,近来凌思嬡可有异常?」
  隐在长袖下的手一顿,季紓淡淡道:「没有。」
  「是么。」修长的手指轻敲桌面,靳尹沉吟一会儿,才缓缓地道:「近来多事,总有些不放心她,这阵子你便多多看顾着她,免得出什么乱子。」
  季紓应了声,脑海里却不禁想起了午后,她扑向他的样子,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在做什么,飞扬的眉角与明亮的眼神,娇艳的唇扬起笑意,像是隻偷了腥的猫,张牙舞爪地撞入他的怀里,那样志得意满。
  与从前的她那么不一样。
  他微微恍神,那些似是而非的画面被倏地驱散了,不知道为什么,隐约觉得也许现在的她与从前并不是同一个人。
  然而,很快地他又自我否定了这些古怪的想法,转头正欲回话,不意撞见靳尹从盘子里捻起一颗蜜枣,放入嘴里。
  太甜了。
  靳尹微微皱眉,「这也没什么特别的。」
  季紓:……
  他想起了凌思思跌倒时,被她撒了一地的点心,两人挣扎许久好不容易起身时,她一边唸唸叨叨的,一边捡起那些散落满地的点心,当时她是怎么说来着?
  「捡起来还能吃,可别浪费了。」她迅速捡起那些点心,还顺手将它排成了原本的式样,无视于他还在旁边,提着食盒得意洋洋地又要给太子送去。
  而那些点心……现在全入了靳尹腹中。
  季紓一脸古怪地盯着他默默吃完一盘金丝蜜枣,岿然不动,看上去相当镇静,实际头皮瞬间麻了半边。
  他有洁癖,知道这点心的来歷,自然是厌恶得不行。
  想起接下来需时时看顾的女子,他不禁默默后退一步,对着眼前的太子顿时充满怨念。
  凌思思回了寝殿,耐着性子等了好一会儿,却迟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照理来说,太子遇刺这么大的事,不可能这么安静。
  她频频出神,自从回来后便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连碧草也看出不对劲,问:「小姐,您怎么了?可是太子殿下和您说什么了?」
  在她心里,凌思嬡最重靳尹,能让她出去一趟就若有所思的,肯定是与太子有关。
  「若真说什么就好了。」凌思思撑着头,垂头丧气。
  想起方才靳尹中的那一剑,虽然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真心想保护她,可事实上他的确替自己挡了那一剑……
  这种感觉就像你明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而那些事并非发自内心,也不真实,可真正目睹一切,心里仍是会產生一丝隐约的愧疚。
  这种感觉很微妙。
  凌思思无精打采地撑着腮,转眼便瞧见一旁的碧草,正在整理着几匹布料,表情似乎有些怨念,却又碍于她在身边,而忍着怒气没有抱怨。
  她挑了挑眉,好奇地问:「你整理什么呢?」
  她不问还好,一问碧草那丫头就像炸了锅似的,将早些经歷的场景复述一遍,当然--里面是带着恶意滤镜加油添醋过的。
  她听了个大概,摸清楚大致的来龙去脉,才反应过来道:「你是说,宫里头送了我和太子妃新的布料?」
  「是啊。奴婢瞧着里头有些时兴的料子,看着不错,都是小姐素来喜欢的样式,想拿来予小姐做些新衣裳,谁知那个小竹竟不知好歹,硬抢走了小姐的那一份!」
  碧草气得满脸通红,自她跟着凌思嬡何时受过这样的气,自然是气得不清。
  凌思思却从其中听出不同重点,「小竹?你是说太子妃身旁的那个侍女?」
  她记得,漫画里常瑶进东宫后,靳尹特别指了个灵巧忠心的侍女贴身侍候,与常瑶姐妹情深,极为护主,确实是叫作小竹来着。
  「可不是?那小竹自被殿下派给太子妃,仗着是朝阳殿中的人,可威风得很。如今抢了小姐要作新衣的料子,竟还向奴婢放话呢!」
  「放话?」
  碧草清了清嗓子,有模有样地模仿着小竹的语气,道:「首辅千金又如何?如今东宫可不是首辅府,太子妃才是东宫的女主人,别说是布料,但凡东宫所有皆以太子与太子妃为尊。让你家侧妃最好认清自己的本分,若非陛下,恐怕也容不得她如此!」
  碧草一口气说完,这才小心覷着她的脸色,见她并无怪罪的意思,这才松了一口气,继续义愤填膺地道:「小竹如此口无遮拦,冒犯小姐,就该一状告给殿下,打发走了才好呢。」
  凌思思听着她的一番转述,心里想得却是另一桩事。
  说起陛下……自从入了东宫,陛下那边便一直没有消息,就连大婚隔日进宫拜见也因故不见,直至今日都无消无息,确实是有些古怪啊。
  照理来说,陛下既然与她谈好条件,就不可能一直沉默着,毫无动作才是。
  一旁碧草正气着,转眼却见自家小姐似乎淡定得多,顿时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她,问:「小姐,您难道就不生气吗?」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
  「小竹欺人太甚,指不定背后是太子妃在指使呢?」
  常瑶?
  凌思思轻笑,「太子妃单纯,哪能指使她来欺负我啊?更何况,她现在才是太子妃,有东西她们先拿也没错啊。」
  碧草一愣,似乎没想到这样的话会从自家小姐口中说出来。从前小姐可是恨不得找机会挤兑常瑶的……
  「可小竹如此蛮横无礼,况且……」碧草捏了捏帕子,很是担忧地道:「听说您今日进宫去,还遇上衡阳君了,君上与太子妃可是同门,若他知晓从前的事,有心针对,那可怎么是好啊?」
  凌思思想说:可是他已经针对她了,怎么办?
  「好啦,你别穷担心了。」凌思思拉着她坐下,随即很是疲惫地往床上一倒,「你在这里担心那么多也没用,更何况事在人为嘛。还不如睡好吃好,养好精神,才好思考对策啊。」
  碧草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又看看外头天色,确实是不早了,扁了扁嘴,收拾好桌上的布料,这才熄了灯,出了房门。
  这几天接连撞见吓人的场面,先是在街上意外撞见季紓杀人,后来好不容易去找靳尹推个剧情,也能撞见刺客埋伏,想起冰冷的剑刃刺入胸前,鲜红的血液滴答滴答往下滴的画面--
  「啊!」凌思思尖叫一声,猛地睁开眼,挣扎地坐起身来。
  是梦……
  挣扎着从乱七八糟的梦境里清醒过来,凌思思伸手在额前摸到一手黏腻的冷汗,愣了半晌。
  窗外透进熹微的晨光,凌思思转头扫了眼四周,殿内安安静静的,桌上也没有饭菜,碧草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平常这时候,碧草早就从膳房领了早膳回来,放在桌子上,等着她起床,有时候睡晚了还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硬是将她从床上挖起,像极了在现代的自家太后。
  疑惑地皱眉,凌思思从榻上站起,随意拿了件外衫罩着,这才走至院中,四处张望,却都不见碧草的人影。
  丽水殿内除了碧草,其他侍女她又不熟,凌思思瞥见院内角落正在扫落叶的小宫女,轻咳了声,状似随意地走了过去,问:「看见碧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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