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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她这算是……间接接吻?

  “哐啷”一声,酒杯被袖子一挥,扫至桌下,碎裂开来,惊破一片沉寂。
  季紓猛地起身,面色沉鬱得快滴出墨来,沉声喝道:「你胡说什么!」
  他霍地站起身来,素来沉稳的面色终于显出一丝裂痕,以往平静的表相顿时四分五裂。
  他是真的气恼。
  偏偏凌思思恍若未觉,眨了眨眼,委屈地道:「那么多年,你真的忘记我了吗?时安。」
  时安。这是季紓的表字,只有亲近之人才会知晓,这些还是靳尹近来告诉她的,常瑶半信半疑地打量着眼前的两人,目光闪烁。
  「不会吧?你俩真的是一对?」陆知行瞠目结舌。
  「你说呢?」
  陆知行愣住,当即石化。这消息来的太快,简直炸裂三观,承受不住啊!
  别说陆知行,连常瑶也崩不住。
  传闻中痴情于靳尹,非他不嫁的凌思嬡,竟然另有所爱,而靳尹只是个幌子--谁能信?
  更何况,那人竟是东宫重臣,身为靳尹心腹的季紓……
  两人下意识地看向一旁面色扭曲的季紓,默契地不说话了。
  季紓直直地瞪着她,好一会儿才挤出一句,咬牙问:「凌思嬡,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啊。」
  「那你还……」
  不等他说完,凌思思忍不住,终是“噗哧”一声,笑出声来,「我开玩笑的,你还当真啊。」
  「你……」
  见她如此,季紓知道这又是她故意玩弄,让他人误会的一场戏,当即脸色乍青乍红,气得别过头去。
  早知道此女脑子有疾,他就不该同她胡闹。
  他掩饰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心绪渐渐平静的期间,他却不禁回想那一瞬间,当她看着自己,眼瞳清晰倒映自己的面容,一字一句唸出他名字的时候,胸口一瞬剧烈的跳动。
  那般莫名而突兀。
  他伸手不着痕跡地捂着胸口,耳边是陆知行不满被骗,抗议道:「你这个人,竟敢骗我们!还编出这些故事,就要骗我们信你,真是居心叵测。」
  凌思思抿唇忍着笑,「也不是全部都是假的,至少……真的有那个人。」
  「你别说是靳尹啊!绕了那么大一圈,你倒是说说那个人到底叫什么名字?」
  「这个,」凌思思瞥了他一眼,哼了声:「你猜?」
  「几时了?」靳尹立在窗边,望着漆黑的夜幕,满脸倦色。
  这陌生的城镇,夜色无边,从窗外俯瞰,是连绵成片的灯火,星星点点,闪烁跳耀,彷彿置身虚幻。
  听说,今日是城里特有的节日--星火祭。
  每年仲夏时分,城里皆燃灯火,彻夜通明,远远望去彷彿星火燎原,故得此名。
  角落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低声道:「回殿下,酉时了。」
  「酉时……」修长的手指轻敲这窗櫺,窗外闪烁的灯光在他眼里明明灭灭,「他们还没回来吗?」
  「是。此刻还在城西酒楼,尚未归来。」
  尚未归来……
  靳尹垂下眼帘,无声地掩去眸中的暗色,他转身走至房内的矮桌上,望着盘上错综复杂的棋局,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旁人看不清。
  他伸手拾起局中的一粒白子,于手中端详,细细摩娑,半晌才开口道:「那就吩咐下去吧。将本宫交代给你们的事情……办妥当。」
  最后三个字,语气虽是平淡,可来人却从中听出了冰冷的杀意,猛地一抖,低头恭恭敬敬地道了声是,随即又无声的退下了。
  窗外,闪烁的灯火仍连绵成海,可屋内却仅剩下角落里的一盏残灯,照着人影孤凉。
  靳尹低头看着手中的棋子,润白如玉,与黑子相反的顏色,在棋盘上相互对弈,涇渭分明,互不相让,若是分神即是错失,棋差一着,满盘皆输。
  而他,没有资格输--
  眸中一丝寒芒划过,靳尹执棋的手驀地一松,只见棋子落在盘上,犹如碎石落入水面,激起千层浪花,捣乱了整盘棋局。
  「下了这么久的棋,总该由你……来走出最关键的一步棋。」
  他闭上眼,仰头立于窗边,夜风拂过他冰冷的脸庞、漆黑的发梢,却掀不起心底半丝波澜。
  暗棋,也该出动了。
  一杯酒很快地见了底,喝到最后,桌上横乱着几个空的酒瓶,杯里却空空如也。
  凌思思已喝得头昏脑胀,一连喝了好几杯,她酒量已经算不错,此刻却也禁不起浓烈的酒气上涌,红着脸,头晕目眩,直欲往桌上趴。
  「我、我说……你到底说不说?」对面的陆知行早已喝醉,一双好看的凤眼喝得得醉眼惺忪,偏偏强撑着不倒下。
  「你可没赢,我为什么要说?」
  不久前,为了从她嘴里套出那个她所说的另有所爱之人的名字,陆知行软硬兼施,就为了证明她是故意说谎掰故事。
  凌思思被他烦得不行,急中生智,和他打赌真心话大冒险,只要输了就能要求对方答出自己的真心话,若是选了大冒险则换成罚酒三杯来替代。
  陆知行可玩不过她这个老手,自然是惨败,后来是常瑶看不过去,还帮着他几回合,最后连季紓都被拖下水陪着闹。
  眼看着酒壶空了一个又一个,堆得越来越高,几人都玩开了,自然没个顾忌,这下好了,回神过来只剩下一个勉强清醒的凌思思和季紓。
  「你耍赖!我才没有输,我、我还能再喝,再来……」
  一句话没说话,凌思思看着他摇晃着站起身来的动作,默默地在心里默数三声,一、二、三……
  “碰”的一声,只见他顿时倒在桌上,醉得不醒人事。
  凌思思叹息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桌上的几人,常瑶早已面色駄红,半倚在栏杆上;陆知行则是倒在桌上,不醒人事;至于季紓……
  但见他黑眸清明,哪有半点醉色,如玉的面容上染上淡淡的緋红,比起以往那副端方儒雅的样子,硬是多了几分透着诱惑的殊色。
  凌思思微愣,忍不住心神微晃,许是望着他的目光久了,惹得他转过头来,皱起眉头。
  「醉了么?」他缓缓开口,温润的嗓音轻轻问道。
  声音不重,却猛地惊醒了出神的凌思思。
  她乱想什么呢?
  「才没有。」凌思思嘴硬,伸手提起一旁的茶壶,替自己倒了杯茶醒醒酒。
  季紓瞥了眼她的动作,薄唇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将她的口是心非收入眼底,嘴上却事不关己,「既然没醉,你还是赶紧想想,该怎么办吧。」
  「什么怎么办?」
  凌思思下意识地朝他看去,便见到后者一连看好戏的样子,似笑非笑地示意她看向眼前已然喝醉的两人。
  凌思思一愣,随即顿觉头痛欲裂。
  糟了。她怎么没想到,一时玩脱了,倒忘记他们的身份皆不允许他们如此失态。
  这下该怎么办?
  总不能回客栈让靳尹亲自来接人回去吧?
  「要不,你让人来带他们回去?」
  她知道太子暗访,总不可能身边真没人,暗地里肯定还藏着几个实力高强的暗卫。
  「这里似乎只有我们两个吧。」
  「哎,我是说……暗地里的。」后面的几个字,凌思思怕人听见,刻意说的小声。
  「什么?」季紓凑近去听。
  「别装了。」凌思思含含糊糊地问:「这附近藏着太子的暗卫吧?」
  季紓眉头一皱,「你从哪里看见的?」
  「这……」凌思思聪明地避开,不答反问:「你不能让他们出来,把他们带回去就好吗?」
  闻言,季紓脸上顿时浮现一种古怪的表情,看着她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没有暗卫,此处只有我们几人,没有旁人了。」
  「什么?」这次换她没听清楚了,「你不是故意骗我吧?」
  她严重怀疑这是季紓故意要整她的。
  谁知季紓却只是沉默地看着她,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看得凌思思越发绝望了。
  看来他们是真的得在这里待到酒醒了……
  凌思思无奈长叹,索性破罐子破摔,往后靠着椅背,端着茶水喝了一口,配着桌上剩下的花生米吃了起来。
  季紓冷眼瞥着她,眉角忍不住一抽,她倒真是悠间……
  「方才的话,虽不知你是有心还是无意,但你实在不该让他们知晓。特别是衡阳君,他可不会替你隐瞒。」
  凌思思一顿,「你信我?」
  连陆知行都不相信的话,就在刚才,眼前的人却愿意相信这段虚假的说词。
  「只信一半。是否另有所爱我不知,但,你现下确实与太子之间不如往常。」他淡淡扫了她一眼,道:「眼睛不会骗人。」
  以往她望着靳尹的目光都是炽热的,含着浓烈而痴迷的爱意,可如今那些炽热的情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陌生与疏离,甚至……还有畏惧。
  她在怕什么?
  又是什么改变了她?
  凌思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听见他说的那些话,心头不知道为什么怦怦直跳,眼神心虚地飘忽不定,伸手倒了杯茶,掩饰脸上不自然的尷尬。
  这季紓,平常说话不讨喜,难得正经起来倒是令人措手不及。
  凌思思端起茶杯凑近唇边,掩饰一瞬间的无措,却始终觉得一道目光正凝在自己身上。
  手上一顿,她疑惑地转头一看,便见到季紓眉头微蹙,幽深的目光正望着自己端着茶杯的手。
  难道是她手上有什么东西?
  凌思思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什么也没有,可抬头那人的目光依旧紧盯着自己,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一直盯着我看什么?」
  儘管季紓长得不差,但被他这么一个人紧盯着感觉很奇怪啊。
  难不成是自己身后有什么……
  凌思思正胡思乱想,猜测一切可能,不料季紓缓缓抬起头来,迎着她的视线,在她茫然的目光里,啟唇缓声道:「那是我的杯子。」
  他的杯子……?
  凌思思一愣,低头看着自己手上已经被自己喝掉一半的茶水,可是就在刚刚,他却说这是他的杯子。
  目光往旁边一扫,果真见到自己的手边,她的杯子还在桌上,而她自己手上的当真是他的杯子。
  她心慌意乱之下,却错拿到季紓的茶杯……
  等等!她拿了他的杯子,还喝了茶杯里的水,那么换个角度,她这算是……间接接吻?
  她和季紓间接接吻?
  脑中一时如同雷击,脸颊迅速染上一层緋云,手上的茶杯犹如烫手山芋,凌思思抿了抿唇,飞快地将茶杯放回桌上。
  「不过就是拿错你的杯子了吗?又不是故意的。」
  凌思思心里乱得不行,偏偏还嘴硬的试图辩解。
  可她忘记了,季紓这人将礼教看得比什么都重,简直是儒家思想的代言人,她此举不但逾越地用了他的东西,还和他间接接吻,在他眼里简直毁坏礼俗。
  更何况,他这人吧,还有严重的洁癖。
  季紓闻言眉头蹙得更深了,眼里幽黑深邃,怒气彷彿漩涡般将人欲捲入其中,偏偏面上仍是如常沉静,殊不知底下已是暗潮汹涌。
  凌思思被他瞅得发怵,只得认命求饶,「好嘛,不就是拿错杯子,还喝了些,至于吗?你、你要是真在意,大、大不了帮你重倒一杯嘛。」
  说着,凌思思随即将杯里剩馀的茶水倒掉,起身伸手提起茶壶,欲替他再重新倒一杯,谁知方才的酒气忽然窜起,头脑一热,突如其来的晕眩让她脚下踉蹌,不慎踩到裙摆,眼看就要往桌上撞去。
  事情发生的突然,凌思思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看就要一头撞上桌角,电光火石之间,一隻手却即时伸出,将她拉开。
  季紓本意是让她足以避开即可,不想随着他一拉,她整个人便顺势倒在了他腿上,撞了满怀。
  如此亲密的接触是猝不及防的。
  凌思思被这么一拉一撞的,朦胧的酒意早已清醒大半,鼻端縈绕着熟悉的雪松清香,她微微一愣,望着眼前大片的白,这才迟钝的发觉自己这是以什么样曖昧的姿态,倒在了季紓腿上。
  面上顿时一热,她随即撑着手想起身退出他的怀里,偏偏酒醒后喝多的脑袋还有些沉,一时半会爬不起来。
  她尷尬地张口,正想解释,冷不防对面本已沉睡的常瑶忽然嚶嚀一声,竟是醒了过来。
  糟了。眼前的情景,若是让常瑶见到两人如今如此曖昧的姿势,可就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况且,这般发展一时半会也难以解释清楚……
  常瑶抬起头,张着惺忪的眼,瞧见对面空了的位置,问:「咦?思嬡呢?刚刚还在这呢……」
  夭寿啊!不行!不能让旁人发现……
  凌思思急中生智,飞快地重新倒了回去,将自己的身影隐在桌面下,一声缠缠绵绵的呼唤随即溢出了嘴唇:「时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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