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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破剧情,想弃号!

  随着乐声奏起,凌思思机械似地凭着记忆,依样画葫芦的将坊主一连几日魔鬼训练的舞步復刻,儘量忽略脑中如抽风般的混乱,为避免被靳尹等人注意的目光,持扇遮面,被簇拥着掩在了其他舞姬之中。
  可偏偏,她越是强迫自己冷静,试图掩饰自己的存在,她混乱的舞步却是出卖了她。
  只见她本就不流畅的舞步,被眼前这么一齣,越发混乱,好几个舞步跳错不说,连鼓点也没踩中,甚至中途转圈时还踩到了自己的裙襬,差点摔倒。
  底下开始传出了窃窃私语的声响,甚至连本就心不在焉的季紓也不得不抬眼往台上看去。
  「这……鼓点都没踩准吧?」陆知行精通音律,自然看出了台上凌思思凌乱毫无章法的舞步,皱了皱眉,不可置信地回头向常瑶道。
  常瑶微微蹙眉,亦是有些怔忡,「这确实是……」
  身边人群批评议论的声量越来越响,可季紓却只紧盯着台上全程以扇遮面,试图掩盖面容的人影,目光渐渐微妙起来,伸手拿起眼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别开了目光。
  儘管她试图掩盖,可那双眼……他自然认出来了。
  凌思嬡……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是吧?这也跳得太差了,就算没钱也不能找这种的滥竽充数啊。你说是吧季紓?」
  猝不及防被点到名的季紓,闻言端着茶杯的手微顿,眸光微颤,却仅是低声道:「表演而已。何必如此苛责。」
  「季紓你啊,就是太善良,要我说……」早就意料到季紓的回答,陆知行轻笑着收起扇子,指向台上的凌思思,正欲品评一二。
  冷不防台上的凌思思脚步没踩稳,脚下一个踉蹌,手上遮掩面貌的团扇下意识地一晃,露出半张脸来,熟悉的让几人皆是一愣。
  以扇指向她的手一僵,陆知行像是没反应过来,半晌才皱了皱眉,狐疑地开口:「等等,我怎么觉得,这姑娘好像是……」
  「阿尹。」
  话音未落,身旁的常瑶不动声色地按住了他的手,制止接下来陆知行的话,清冷的面色微肃,偏头看向沉默不语的靳尹,难得地严肃道:「不可再坐视不理。」
  不可再坐视不理,像上次那般,将还可能留在城内的思嬡弃于不顾。
  这对善恶分明的常瑶简直是一种良心的谴责。
  靳尹听懂了,他挑了挑眉,迎着她过于明亮迫人的眼神,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凉薄的笑,「那是自然。」
  另一边,匆匆自台上下来,混在人群中的凌思思,正低着头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从后台到房间,有一条弯弯曲曲的走廊,凌思思打量四周,揣测着走哪条可以避开坊主等人的眼线,成功与主角团搭上线,找到机会逃走。
  然而旁观四周,她最后绝望的发现……不行,走不了。
  这条走廊上,来往的宾客虽多,能掩饰自己的身影,但前后都有坊主手下的舞姬们紧盯着她,严防她逃走,根本逃不了。
  该怎么办才好呢……
  凌思思一步一步,走得十分谨慎。
  下一个转角,就是最后一次能逃走的机会了,她得想想该怎么避开前后的舞姬们,顺利逃脱。
  她眨了眨眼,突然看见对面的方向,迎来一个喝醉酒的男子,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似乎醉得不轻……
  有了。
  凌思思唇角勾起一抹暗戳戳的笑,心里数着三个数,一、二、三--
  「哎呀!我的衣裳……」
  「娘的!谁挡了老子的路……小姑娘长得还挺标緻……」
  「快松手……」
  眼看着那醉酒的男子撞上了前头的舞姬,手上的酒水尽数洒在了艷红的舞衣上,本想趁机发难,却在见着眼前舞姬的容貌后,开始起了旖旎的心思,使得两方人马围了上前,一来一往地争执不下。
  凌思思趁乱摸出人群,一个闪身,转过廊角,轻巧脱了队。
  好样的,想困住她,门都没有!
  不过,逃脱歌舞坊,得儘快跟主角团碰头才行。
  只是,「他们……应该会来救我的吧?」
  凌思思不确定地想,好不容易逃出歌舞坊,眼下却还要烦恼主角团会不会找到她……
  怎么麻烦事赶着上架不嫌多呢!
  她暗自咬了咬牙,正想沿路寻回方才的地方,与主角团会合,人还没找到,却不防在经过一处角落里,传来窸窸窣窣的争吵声,似乎是什么人正在争执不下。
  她本着不管间事的道理,本想装作没听见走过,可那断断续续的人声传入耳中,不得不让她留了几分心神。
  「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你别忘了,那丫头的秘密……」
  「你在威胁我?」
  「只是警告,至于那个捉来的姑娘,我想你们也不想她出事……」
  凌思思皱眉,听着对话越来越不寻常,透出浓浓的犯罪气息,脚步微顿,下意识地往前探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争吵的人声也越发清晰起来。
  「你们想掩盖的谎言,如果被公开了,想必宫里的那位……」
  宫里的那位?皇宫的人?
  凌思思越想越不对劲,再上前一步,瞧见了阴影下,被隐在墙角后的半张侧脸,目光一滞。
  这张脸……好熟悉啊。
  她有印象,在漫画里看过这张脸,可是却一时说不出是哪个不起眼的配角,被她遗忘在某个章回的剧情里。
  心里的熟悉与疑惑趋使她往前,想看清楚完整的那张脸。
  凌思思稳住思绪,不动声色,一步一步接近目标,眼看着就要戳破眼前的那张玻璃纸,却忽然冷不防的一隻手伸过来,拽住了她的手臂。
  「你--」
  凌思思还来不及惊呼,只来得及张嘴喊了那么一个字,便被身后冰冷的目光刺了一下,半晌说不出话来,只得由得他拉到一旁。
  「季紓?你怎么在这?」
  「你怎会在此处?」
  两句话同时响起,彼此皆是被这该死的默契愣了一下,莫名尷尬。
  「说吧。你怎会在此处?」
  感觉到他的目光将自己上下打量了一遍,还透着股嫌弃,凌思思显然不高兴了。
  「你看什么看,嫌弃什么!我这般悽惨,还不是拜你们所赐!要不是你们这么慢才来,我至于这样牺牲色相……我不要顏面的吗?」
  「牺牲色相?我倒是没瞧出来有什么色相。」
  「你--!」
  听得季紓如此讥讽,凌思思气得将牙咬出了咯咯咯的声音。
  季紓却没再继续和她抬槓,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声响,眉头微皱,沉声道:「此处人多眼杂,换个地方说。」
  纵然再怎么想向眼前的人出气,但她也明白眼下的情况不明,何况若真出什么事,在花船上逃脱不易,届时可就真的叫天不应了。
  何况,她还待将这嘴上的亏讨回来呢。
  好女不吃眼前亏,她撇了撇嘴,终是跟着他走进一处房间内,她望了望四周,比她方才那间可大多了,果然是跟着主角团,连个戏份少得可怜的男三也跟着升级。
  「……不公平。」凌思思小声地嘟囔道。
  季紓没听见她小声的嘟囔,逕自伸手提起桌上的茶壶,分开倒了两杯茶。
  他抬眼看了她一眼,端起眼前的茶盏,漫不经心地开口:「你这些日子都待在歌舞坊?」
  凌思思一听,“哼”了一声,没好气道:「不然呢?还指望着你们来救我,说不定我都离开这个世界了。」
  她说的是回到现实世界,季紓却不明所以,听得眉头一皱。
  凌思思没注意到他顿沉的神色,继续念念叨叨,想起了隐在暗处几天不见的维桑,心里渐渐起了一丝狐疑。
  「话说,你们这是怎么找上我的?这大晚上的,你们几个男人还上了花船,不会是……」说着,凌思思看着季紓的目光越发微妙起来。
  季紓黑了脸道:「你又胡思乱想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你着急什么。」凌思思眼珠一转,「不会吧?你们不会真的是来看歌舞的吧?还带着常瑶一起,你们真是……」
  「都说了,不是你想得那样……」
  「太过份了!我一个活人失踪,你们放着不来找,我还以为你们是找不到,敢情你们是来寻花问柳来着!」
  「……」
  季紓眉头青筋一跳,听着她煞有其事的指控,只觉得不能以常人思考来理解此女,他甚至连“寻花问柳”这句成语不是用在这种地方也懒得指正她了。
  「怎么,你现在倒是没话说反驳了吧?还想糊弄我呢。」凌思思笑着嘚瑟的朝季紓挥挥手。
  这一仗--她获胜。
  凌思思嘴上佔了便宜,瞧见季紓素来温润如玉的面上,此刻面沉如水,便知道自己算是气他气得成功了。
  她勾唇笑得很得意,「不过呢,现下看见你不顺心,我也就顺心多了。」
  季紓几乎被她气得找不出别的话来反驳,素日引以为傲的流利口才此时倒是半分用不上。
  就算是说出口,怕她也是听不懂,反而还叫她信口捻来乱七八糟的话气得不行。
  季紓薄唇微抿,声色冰冷,半晌才吐出一句:「……愚不可及。」
  凌思思轻哼了哼,走到桌旁,伸手端起了桌上的茶杯,凑近唇边。
  季紓目光闪烁,嘴角抽紧,沉声道:「……我便不该与你废话。」
  「说得好像谁爱搭理你似的……」
  凌思思伸手,端着茶杯就口,正觉得渴想喝几口,却不防船身一个动盪,剧烈摇晃起来。
  凑近唇边的茶水洒了一大半,幸好凌思思手快,拿开了杯子,才没全往她身上倒。
  「怎么回事?」
  她后怕的抬眼看向眼前的季紓,却看见他面上一瞬间凝肃的神情,心里一个咯噔,有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怎、怎么了……」
  凌思思下意识地向往他靠近一点,方跨出一步,对面季紓便皱眉喝道:「别动!」
  彷彿是为了解答她的疑惑,但见一黑衣刺客破了屋顶,手中长剑映着窗外月光,寒芒一闪,划过眼前,直直朝她刺来。
  事出突然,凌思思根本没办法反应过来,脑中一片空白,只能站在原地,眼看着刺客手中长剑飞快朝着自己而来--
  完了,要死啊。
  凌思思脑中划过的第一个念头,是想着自己莫名其妙穿来这里,还没促成男女主达成HE,自己就要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了吗?
  寒芒划过眼前的瞬间,凌思思被动地闭上眼睛,没等来意料之中的痛楚,臂上猛地一紧,有人将她往后一拉,在凌思思踉蹌后退几乎摔倒的情况下,同时也避开了刺客的攻击。
  季紓身形微动,捉住了刺客持剑的手腕,在他腰间穴道伸手一点,定住他的动作,随即“噹啷”一声,刺客手中泛着寒芒的长剑掉落在地。
  看着掉落在地的长剑,凌思思才彻底清醒过来,「刺、刺客?哪里来的刺客?」
  季紓皱眉,走到她的身前,还没来得及开口,但见方才被那刺客捅破的屋顶上,又跳下好几个同样穿着黑衣的刺客,手持长剑一致指向他们二人。
  「那、那么多……」
  凌思思瞠目结舌,手忙脚乱地自地上爬起身来,站到季紓身后。
  季紓夺过方才那刺客的长剑,瞥了眼身后的思思一眼,声色冰冷道:「眾目睽睽之下,你们想做什么?」
  「废话少说!上!」
  为首的那名黑衣刺客压根不理季紓的警告,扬手一挥,身后眾人得到号令,顿时涌上前来,直取季紓而去。
  眼看季紓被几个黑衣刺客包围,凌思思赶紧退到窗边的柱子后,旁观着房内的刀光剑影,心里着急得不行。
  虽说季紓不是什么主要的角色,还常常给她添堵,但是他得辅佐靳尹到最后结局的,他现下若出了事,死在这里,谁帮靳尹登帝?
  那她还回不回去了?
  一想到这里,凌思思就静不下了,脑中正飞快想着还有什么办法搬救兵来。
  救兵……维桑!
  对啊,还有维桑这么一个得力好手,她怎么就给忘了!
  凌思思心神一定,张口就要唤来维桑,冷不防眼角馀光却瞥见了角落里方才被定住身形的刺客,似乎衝破了穴道,见到自己的同伙前来,伸手自怀中掏出一把短刀,暗自蓄力准备偷袭此时正背对着他,被层层包围,一时难以脱身的季紓。
  凌思思心头一紧,忙不迭朝他喊道:「喂!危险!」
  但见季紓动作一顿,手中长剑转了个方向,突地往身后刺去,只听见一声闷哼,随即那名黑衣刺客便软倒在地。
  凌思思看见了,有殷红的血液不断自他身上流出,染红了他身旁的地面。
  血……
  凌思思面色一白,恐惧后知后觉地漫上心头。
  「你还愣着干什么?」身旁,季紓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皱眉看着她呆滞的神情,沉声道。
  凌思思闻言,抬起头见是他,呆滞的目光如同找到救命的浮木,顿时一亮,伸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袖,生怕他丢下自己。
  「我们怎么办?那么多人,其他人都是猪吗?那么大动静,都没人过来?!」说到后来,凌思思已经近乎是在语无伦次的尖叫了。
  季紓被她尖锐的声音刺得皱了皱眉,然见她眼中的惊慌,终是没说什么。
  「只怕是也被困住了。」
  「啊?」
  「没猜错的话,这船上外面都是他们的人。」
  凌思思彻底愣了,这没道理啊。
  她虽然确实设计了,原本在常瑶被抓走后,初次登台献艺时,本以高价欲买下常瑶相陪的紈絝,因为被赶来英雄救美的靳尹横插一脚,因而恼羞成怒,设下埋伏的剧情,但是……她没真让人动真格啊!
  眼看着身边的几个刺客又开始蓄势待发,往前攻来, 凌思思紧张地后退一步,「又、又来了……」
  相比于凌思思,季紓像是一点也没有身处危险的意识,只是抬头往远处眺望了一眼,转头问她:「会水吗?」
  「会是会……等等,你想干嘛?」
  「你不是猜到了吗?」
  「你想跳船?!」凌思思大惊,转头望了眼身后漆黑一片的水面,心头一跳,「不、不是,兄弟你不要衝动啊!」
  这水看着那么深,距离岸边又远,这跳下去是要死的啊!
  季紓没理她,只是淡淡地挑眉,问道:「敢吗?」
  「……你能不能不要选择性的忽视掉我的话!」
  「不能。」
  季紓话音一落,便不再管她的意愿,直接拂袖一挥,将几个衝上前的刺客扫退,随即拉着她的手臂跳出窗外。
  深夜,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天空一片黑漆漆的,连星子也看不见,凌思思被他拉着站在甲板上,对着底下波涛汹涌的江水,牙齿不由得打颤。
  「我我我……太高了,我能不能不跳?」
  「跳下去,还是留在这里,你可以自己选一个。」
  「我……就没第三个选项吗?」
  季紓这次没再与她讨价还价,直接伸手一推,二话不说,将她推下水去。
  猛然被他一推,身体失去重心,凌思思猝不及防的摔下水的瞬间,愤恨地想着,这个季紓……外表看起来温润守礼,却不想竟也是个一肚子坏水的偽君子!
  凌思思飞快的往下坠,然而不管掉得多快,掉下去的那一瞬间,她也没有忘了死死抓住季紓的裤脚。
  要死,她也要拖着这偽君子一起同归于尽--
  “咚”的一声,水花四溅,刺客们追上来,却只来得及透过栏杆,看见夜雨湍急的江面上,荡起一阵水花,涟漪慢慢散了开来,而那两道人影,早已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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