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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因为,你是我唯一的爱人啊

  今日很多事都让人猝不及防。
  幸亏凌思思及时找到靳尹,让常县令带着府兵赶来救援,常瑶这才幸运脱险。
  只是,这场突如起来的刺杀,到底很不寻常。
  靳尹将常摇扶到房里,她身上有伤,又奋力抵抗御敌,早已没了力气,当小竹看见他们回来时,见到的就是浑身狼狈被几人扶着进来的常瑶,差点没吓坏了。
  陆知行找了几个医者过来,替她开了方子,见她只是太过劳累,身上的伤虽然不少,却尽是皮外伤,好好休养便好,自是松了一口气,却也忍不住怒上心头。
  「阿瑶,你说你怎么那么傻?发生了这样事也不喊人,若非凌思嬡跑来,我们来迟了又该怎么办?」
  陆知行难得板起脸来,义正严词地对着常瑶发火,一时之间眾人皆是不敢出声。
  谁都知道,衡阳君最是疼爱太子妃这个师妹,宠得比靳尹还上心,从来是有求必应,不曾对她大声说过一句话,如今常瑶遇袭,他却这般气恼,实在是让人费解。
  常瑶躺在榻上,虚弱地抬眼看向面带怒容的陆知行,喉头一哽,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轻声道:「师兄,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听见她这句话,陆知行面上的怒气顿时被她虚弱的一句话,冲得丢盔弃甲,被愤怒与愧疚两种情绪交杂,他咬牙懊恼地别过头,拂袖走出房门。
  他一走,小竹也不好再待,便跟着退下,悄悄地带上门。
  顿时,房内便只剩下了常瑶和靳尹两人。
  常瑶垂眸,没有开口,眼里的泪却是滑落脸庞,落在了绣着合欢花的锦被上,无声地氤氳着伤感。
  靳尹知道她是受了惊,叹息一声,轻轻握住她的手,「阿瑶,你受苦了。方才肯定受到惊吓了吧?」
  常瑶身子一僵,显然是想到了方才惊险的情形,面色苍白,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有一些害怕而已。」
  靳尹看着她因害怕而不断落下的泪水,眸中满是心疼,松开握住她的手,俯身抵住额头,低声道:「这都是本宫的错。若非本宫只忙于政事,疏于防备,怎会令你孤身陷入危险……」
  他嗓音沙哑,满是疲惫与愧疚,令闻者不禁动容。
  常瑶闻言,红着眼眶侧头看他,「怎么能这样说?」
  「不是么?否则,你又怎么会受伤,而本宫却是后来才知晓?瑶儿,你不知道,看你这副样子,本宫的心如受刀刻,恨不得他们伤的是本宫,而不是你。」
  他说的话太过沉重,重得让她几乎承受不住,哽咽道:「阿尹……」
  靳尹捧着她的脸,望进她哀伤的眼里,说话很轻,唯恐吓着了她,「是本宫来晚了,瑶儿,对不起。」
  眼泪流过她苍白的脸颊,一时之间,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无声地流着泪,用泪水来掩饰心底的害怕与徬徨。
  「是我不慎遇上刺客,实力不济,这才受了伤,不是你的错……阿尹,又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
  她哽咽地抬起头,直直看向他的眼底。
  靳尹一愣,随即扬起唇角,伸手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水,柔声道:「因为,你是我唯一的爱人啊。」
  她看着他温和柔情的双眼,内心如同被重重击打了一下,一股复杂而强烈的情感袭捲而来,将她包裹其中,像是场美丽的梦。
  「阿尹,你不会骗我的,对吧?」
  「自然,你是本宫心中之人,本宫怎会骗你。」
  她眨了眨眼,被他伸手拥在怀中,依在他不甚温暖的怀里。
  两人相拥着坐在榻上,没有寻常恋人般的浪漫,有得只是夜深人静时,彼此相互依偎的静好。
  就像在惊涛骇浪上漂流的小船,有了停靠的港湾。
  他放开她,望定她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才开了口:「瑶儿,你知道本宫的心意,那些伤害你的贼人,本宫定不会放过。你告诉本宫,那些人是谁,本宫一定将他们全数捉来,一一审问!」
  常瑶看着他的眼睛,沉默地别过头去,似乎是不愿再回想那些恐怖的回忆,张了张口,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对方有五个人,领头的是个女子,用的招式很奇怪,看不出是哪里的路数。不过……」
  「不过?」
  「不过,」她语气一顿,「那些人,有点古怪……」
  凌思思被碧草扶着回到房里,陆知行一听到消息便赶着去救人,靳尹亦只是沉沉地看了她一眼,也跟着走了,大家都跑去现场救人的救人、抓人的抓人,走了个乾净,倒只剩下季紓留下来,送她回房。
  「你不跟过去看看吗?」
  凌思思一跛一跛地走到椅子上坐下,抬头却还看到季紓站在门口,不由得好奇问他。
  「常县令已经带人过去,自然不必操心。倒是你,一个女子遇到危险不懂自保,还有胆子到处乱跑,也不怕没命。」
  「我这不是……啊嘶!」辩解的话没说完,凌思思顿时痛得脸都皱成一块,呲牙咧嘴地捂着小腿的伤处。
  若非眼前之人是行止有礼,进退得宜,与她毫无衝突的季紓,否则她都要以为他是故意想谋害她!
  「你做什么!」
  「侧妃还知道疼呢。方才不是很英勇吗?从刺客手中逃脱,一路奔来,身旁亦无人守护,这般勇气,连微臣都实在是自叹不如。」
  行。他脑子又抽风了。
  听着他阴阳怪气的嘲讽,凌思思哼了声,没好气道:「你懂什么?刚刚那样的情况下,怕都怕死了,哪还能想那么多?」
  季紓不以为然地瞥了她一眼,手上却仍是细心地替她上药。
  沾了药膏的手轻轻点上伤处,带起一丝异样的痒,凌思思扭了扭身子,倒没注意到不对,「不过,你说那些刺客会是谁派来的?这样大张旗鼓的想杀常瑶,又有什么目的?」
  季紓动作微顿,「你知道这些做什么?」
  「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我刚刚可是差点死在他们手上,我总得知道他们是谁,才好报仇的嘛!」
  「……报仇?侧妃的功夫,还需仍再精进。」
  「季紓!你……」凌思思气结。
  这还是拐着弯来笑她是吧?
  还说她,你一个男三,武功也不怎么样吧。
  门外,碧草熬好了安神汤,正端着热汤进来,不防一进门就见到了季紓半蹲在地,屈膝替自家小姐上药的样子,那画面说有多怪就有多怪。
  偏偏两人毫未察觉,兀自说笑斗嘴,这一来一往间,足见默契,搭配上这动作,竟是无端曖昧。
  想到这里,碧草被自己的想法一吓,再望着二人时的神情古怪起来,轻咳一声。
  季紓见她进来,没再说话,逕自将药瓶收好,便离开了。
  碧草看着自家小姐的神情,隐约有种模糊的想法,却说不上来,她总觉得在自己不在的期间里,凌思思和季紓两人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凌思思看着季紓的背影,瞥了眼上了药的伤口,脸上无悲无喜。
  碧草小心地打量着凌思思的神色,开口问道:「小姐,季詹事来找您做什么?」
  「没什么。端午回来了吗?」
  「刚才回来,受了点伤,奴婢按着您的吩咐,已经让人送了药去,还好都是些轻伤。」
  「那就好。」凌思思点了点头,张开了一直隐藏在袖中紧握的手。
  只见凌思思手里正拿着一本书。
  「咦?这是什么呀?」
  「这是方才在花园碰见常瑶时,她塞到我手里的。」
  这么一本书,当时情况危急,要对付那么多刺客围攻,本就自顾不暇,常瑶却唯独藏起了这本书。
  不过是一本书,常瑶却在紧急时刻暗中塞到她手里,而不是让她带给靳尹,可见这本书肯定很重要,并且她不希望让其他人知道。
  可是,能让常瑶这么重视的东西,会是什么呢?
  凌思思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虽然说没有经过别人同意,就偷看别人的东西不大好,但是……
  凌思思垂眸望着手上的书,一时之间犹如伊甸园中遭遇诱惑的夏娃,剧情已经逐渐改变,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復,要看,还是不看?
  她伸手,拈着封面一角,深吸一口气就要翻开第一页,突然外头传来一阵骚动,像是发生了什么事。
  碧草警觉地跑出去看,不一会儿才白着脸,跑了回来,眼里是还未退去的惊惧,道:「小姐不好了!外头有人带兵包围,整个县令府都被困住了!」
  「怎么回事?」
  「听说是西启带兵突围,一连攻下几个边境的城镇,眼下得知太子殿下在此,都赶了过来,敌兵已经停在城外,待城门一破,櫟阳就……」后面的话碧草没再说下去,只是忙不迭抓了几样东西放进包袱里,拉着凌思思往外走,「小姐,奴婢方才看见大家都往外跑了,我们也赶紧走吧!」
  凌思思心头一沉,西启攻城,应该是在剧情后段才会出现,再被靳尹反攻平定,从此让他声名大噪才是,为什么会是现在?
  她皱了皱眉,心里的不安愈甚,感觉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自己的预期,如果剧情不按照原本的节奏走,那也就代表她的金手指也失效了。
  失去全知视角的作者buff,这样的她,又和一般的角色有什么不同?
  她紧紧攥着裙摆,回头看见碧草惊慌失措的神情,这一晚上接连发生那么多事,她肯定吓坏了。
  「……走吧。」她回头看着碧草,开口道。
  既然剧情已经失控,那她就不能坐以待毙,她要去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另一边,不见光的角落里,一道人影披着夜色,匆匆走近了隐在阴影中的人,步伐在距他三步的距离停下,俯身唤道:「主上。」
  随着人影到来,对方低沉的嗓音响起,问道:「东西可到手了?」
  「属下自太子妃现身后,一路跟随,屡屡交手,却始终未能发现,还请主上责罚。」
  「无妨。既然有人插手了,计画也得跟着改变。」
  「主上的意思是……」
  那人似乎笑了笑,幽幽地道:「既然对方步步进逼的话,那就只好借力反攻了。」
  「属下明白。只是,这东西可还要继续找?」
  「不急,此次既已失手,太子妃有了防备,自然不好再动,否则容易打草惊蛇。」
  「是。」人影朝着对方俯身,应道:「属下现在就去安排。」
  轻轻“嗯”了声,「记着,下次动手,乾净些。别让人查出端倪。」
  「属下遵命。」
  那人朝他做礼,旋即转过身,拉紧了身上的斗篷,飞快地消失在视线里。
  有风吹过树梢,发出了“颯颯”的声响,捲起了地上的枯叶,往墙沿处堆叠,苍茫的月光洒在落叶堆积的院内。
  而角落里,空空如也。
  彷彿一切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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