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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自己结的姻缘,自己灭

  殿内,靳尹面色不豫地盯着眼前的池渊,再一次不耐地问:「要你们找的人,可有结果了?」
  池渊低着头,儘管顶着少年储君即将按奈不住的怒气,仍是不卑不亢,答道:「殿下恕罪,皇城司已全力巡查,不敢有误。」
  「恕罪恕罪……你便只会这一句吗?本宫让你们排查,至今过了多久,还未有消息,究竟是你们怠于职守,欺瞒本宫,还是存心包庇!」
  靳尹显然等得不耐烦了,仅存的几分耐心告罄,越说越是气愤,使得几个殿中人皆默然垂首,不敢出声。
  常瑶冷眼看着靳尹朝着眾人发脾气,面上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仅是偏头低声问向身旁的陆知行,「也不知道思嬡他们收到消息了没有,看眼下情势,恐怕内情不简单。」
  「我已派人出去暗中报信,但愿来得及……只不过,这池渊究竟带回了什么消息,让太子这般动怒?」
  陆知行手中折扇轻摇,狐疑地目光看向座上的靳尹。
  彷彿察觉到陆知行疑惑的视线,角落里一道熟悉的人影,眼珠子一转,贼兮兮地开口,道:「殿下息怒。皇城司成立不久,处事难免疏漏,池大人于百忙之中抽身,也是辛苦。只不过依臣之见,此事要解决,倒也不必如此麻烦。」
  「噢?那依常主簿所言,该如何?」
  此言一出,眾人皆将目光转向方才出声的常主簿。
  「殿下所要找的人此时到底在不在宫中,姑且不论。」常主簿将眾人反应尽收眼底,才缓缓道:「既然池大人亲眼所见,不论真偽,侧妃所为皆有害东宫清誉,若此事叫旁人看见,传了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殿下治下不严,令皇室蒙羞?」
  此话带着几分曖昧不明的色彩,分明是暗指凌思思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譁然中,殿内几人窃窃私语,其中不乏几句过于尖锐的话语,指摘凌思思不守妇德,有违妇道等语,令常瑶听得格外不适,不由皱眉。
  「常主簿的意思,本宫倒不是很明白。只是凌侧妃到底身为东宫女眷,如此无凭无据,损害东宫清誉的话,还望常主簿慎言。」
  「太子妃此话便言重了。下官自不敢妄言,但此事可是有池大人亲眼所见,凌侧妃当街与端王私下来往不说,还举止亲暱,拉拉扯扯,别说殿下与端王之间早有间隙,便是他们二人从前的关係,如此行为……便不觉过于亲密了吗?」
  「端王……怎会是端王?」
  「端王从前可是与侧妃订过婚约的,早有耳闻凌侧妃素来与之不和,没想到……」
  果然,此话一出,眾人很快便联想到从前凌思嬡与三皇子的那纸婚约,虽说无凭无据,不过是捕风捉影的事,但眾人显然已经信了半分。
  座上靳尹的脸色越发深沉,想必心下已然盛怒,连着表面的平静都维持不了。
  常瑶皱眉,「就算曾有旧约,但婚约早已作废,单凭池大人一面之缘,如何就能断定?」
  闻言,始终不发一语的池渊陡然开口:「因为她和端王有过密往来,想必早已熟稔,更何况他们还曾一同至桑州归来,难保不是谋划已久……」
  「池大人,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别人没问你话的时候就别开口嘛。」
  陆知行不耐地打断他,揉了揉耳朵,他现在一听到这个声音就暴躁。
  但此话已经重重鎚进有心人心中。
  随着殿内几人的话语越发不着调,靳尹的脸色也十分难看,袖中攥紧的手背上青筋显露,显然已是怒极。
  常瑶自然也注意到了,到底是相处过多年的枕边人,见他此状,想必也知晓他此刻有多愤怒。
  靳尹性子本就阴晴不定,真动起怒来,那可是谁也拉不住的,她心下一个咯噔,暗叫声糟,正着急着想办法欲挽回局势,瞳孔微缩。
  「不就是想要我过来,至于如此多事?」清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随即凛冽的寒风如波涛盪开,令在场眾人全部警惕回头。
  有人逆光而来,殿门被她一把推开,凛冽寒风不住自门口吹来,荡起来人脚边裙襬与衣袖如水般翻涌。
  逆光而来的人影,神情倨傲,艳色迫人,挺直腰板,在眾人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走进殿来,她轻抬下頷,宛如一隻骄傲的凤凰,丝毫不惧流言蜚语,顶着座上少年储君的可怕怒气,扬声开口:「殿下的逼迫已然奏效,如今可还满意?」
  靳尹见她出现,眸中划过一抹异色,抿唇没有说话。
  倒是常主簿见她像是见鬼,愕然道:「凌侧妃……?」
  凌思思睨了他一眼,轻蔑地哼了声,挑眉:「怎么,见到本宫,很意外?你敢说,本宫不防给你个机会。你想问什么,快点问。」
  他敢说,无非就是仗着她在宫外,赶不回来,间接坐实了池渊的情报,这才有底气在靳尹面前添油加醋,抹黑凌思思,离间他们二人。
  但如今,凌思思出现显然在他意料之外,常主簿面色一变,有些慌了手脚,可他到底是在靳尹身旁做过事的人,自然很快又撑足了面子,道:「既然侧妃身在宫中,为何不早点现身,任由我等猜测?」
  「你们搞得这么大动作,不就是为了演这一场大戏来好编排本宫吗?本宫自然是要看看的呀。」凌思思笑了笑,又道:「何况,本宫信不过你们。」
  凌思思此话,大有嘲讽之意。她早已看出他们想做什么,却任由他们肆意编排自己,甚至在皇城司大举排查下全身而退,若说她一个女子能做到这些,显然很难让人相信,但若是有人相助呢?
  凌思思能恣意妄为,是背后倚仗首辅之势,如果真是凌首辅暗中相助……
  此言一出,眾人脸色变了变,周遭氛围似有剑拔弩张之意。
  凌思思睨向常主簿,眾人面色各异。常主簿缓了缓,又道:「那侧妃就信得过端王?池大人亲眼看见您与端王一起现身于宫外集市上,这您又该如何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
  眾人皆知凌思嬡与端王订过婚约,曾是未婚夫妻一事,加上方才常主簿与池渊的一番话,早已信了半分,如今再看凌思思这般不以为意的态度,自然就由半分进展到七八分信。
  殿中人议论纷纷,常瑶与陆知行却没多大反应,他们早已知晓凌思思与季紓的真正关係,自然不会相信这些刻意污衊的风言风语。
  常主簿见状,越发肯定自己心中猜想,他看凌思思不顺眼,除去她即是扳倒首辅的主要关键,靳尹受首辅牵制多年,若他能成功替他除去心头大患,那可是大功一件。
  他急欲在靳尹面前立功,以为靳尹早已厌烦凌思思,才不发话,正欲再开口刁难,冷不防却被打断。
  「够了。」靳尹出声打断他,漆黑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眼前的凌思思,沉声道:「思嬡,你可是真出了宫,去过集市?」
  自她现身后,始终沉默不语的太子终于发话,却是捡着无关紧要的问题发问,眾人一时不知他意欲何为,皆是不敢贸然出声。
  凌思思抬眼看向他,答道:「臣妾是出了宫。」
  靳尹袖中的手一紧,又问:「那你可是真与端王同行?」
  他紧紧地盯着她,仔细观察着她脸上的神情,不欲错过她此时任何一点表情的变化。
  他欺骗常瑶,只是为了利用,见到她与陆知行开怀而笑,他可以无视;但凌思思不行,她是他的,是她自己说过,永远不会离开他,和他说就算他做错了,也愿意与他一起错下去的人,就算要分开,也只有他可以拋弃她,她怎么能背叛?
  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内心里的阴暗,扭曲地想让他杀了她,好在她做出选择,开口说出背叛他的话前,先下手为强,让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他既害怕、又厌恶她说出他不愿听见的答案。
  他在观察她,凌思思又何尝不是?
  她迎着他的视线,与他对视,半晌才挑了挑眉,反问道:「殿下,这是不相信臣妾呢?」
  她侧头瞥了眼一旁的常主簿与池渊,冷笑:「臣妾与您相伴多年,而今您却寧愿相信他们的话,也要怀疑臣妾?」
  靳尹一愣,瞳孔微缩。
  「端王与臣妾是何关係,您不会不明白,臣妾多年来对您的心意,您也心知肚明,可是殿下自己先背叛臣妾的,不管是这太子妃之位,还是从前与今日的仪式,每一次只要您需要,都是您与太子妃一起出场的,臣妾也忍了;但如今却只因旁人的几句话,您就反过来怀疑臣妾!」凌思思越说越委屈,最后悲愤地道:「您可以不信臣妾,却不能质疑臣妾对您的真心!」
  许是她这句话说得太重,掷地有声,让靳尹不由得愣住,下意识欲反驳:「本宫……」
  然而,凌思思自然不可能让他说,直接打断他,先一步道:「是,臣妾是出了宫,也见过端王,触犯宫规,毁了殿下之誉,那殿下想好该如何处置臣妾了吗?是关入大牢、褫夺侧妃之位、还是打入冷宫?」
  画风急转直下,眾人皆是愣住,尚未反应过来,殿内一时静寂无声。
  凌思思环视眾人一圈,见他不答,冷冷地勾起唇角,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淡淡道:「要是殿下还没决定,那臣妾就先回去了。放心,臣妾明白的,在殿下决定之前,臣妾会自行闭于殿中,断不会碍着诸位的眼--」
  说罢,她逕自拂袖,转身便步出正殿,从头到尾,她从未替自己辩解过一句,也未解释求情,像是尊贵骄傲不肯低头的凤凰,又自带有一股骄矜的瀟洒,令人震惊又不自觉为其所吸引。
  常瑶转头去看靳尹,只见他眼里划过一抹诧异与落寞,他没出言指责她的放肆,也没开口挽留,但落寞……又是为了什么呢?
  她看不清,欲再看时,靳尹却已收回了望向她的视线,面无表情,彷彿又回到了平常的模样。
  而刚才意外流露出的情绪,不过是她心魔丛生,错看了。
  宫里消息一向传得快,随着凌思思殿前失仪的消息传出来,许多人都在等着看侧妃失宠,然而意想不到的是,一连几天过去了,太子那里却没事人一样,一点动静也没有。
  太子态度反常,让眾人是越发猜不透了。
  而身处暴风中心,凌思思半点没身为当事人的自觉,说好的关门自省,早就被她拋到脑后,逕自吩咐马车,叫上碧草和维桑直接出宫去。
  路上,碧草不止第一次探头往外望,不无担忧道:「小姐,我们这样……不太好吧?毕竟殿下没发话,这……不好交代啊。」
  「有什么不好的。」凌思思瞥了她一眼,「你也说了,殿下没发话,事情都过这么久,他要是真想罚,早动手了,还等到现在?况且,关门自省是我说的,殿下也没说什么,那什么时候结束不得也由我决定嘛。」
  凌思思说得轻巧,丝毫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一副缺心眼的样子,看得碧草很是无奈。
  儘管太子不跟她计较,但屡次挑战皇室威严,难保不会惹怒太子啊!还好她有先见之明,到底不敢由着凌思思胡闹,出来前先让人报备过了……
  碧草暗暗地想,再看自家小姐悠间的模样,忍不住叹息。
  很快地,马车在首辅府门前停下,今日凌思思要回府省亲的消息是一早传下来的,因此府中早有准备,凌思思下车时,一眼便看见首辅府门口列着一队人,脸上皆是欣喜的表情,站在正中间的正是她那便宜爹娘,含笑待她归来,心中不由一暖。
  「阿爹、阿娘!」
  凌思思唤道,扶着碧草下车,小跑上前,一下扑进首辅夫人怀中。
  首辅夫人抱着她,眼眶微红,一迭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凌首辅最见不得夫人眼红,当即咳了一声,低声道:「好了,思嬡回来就好,这难得回来一趟,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了,大家都还在呢。」
  「对对对,瞧我高兴得都忘了,一听你要回来,爹娘可准备了好多你喜欢的东西,快进来看看。」
  首辅夫人一听,嗔怪地横了他一眼,想起难得回家一趟的女儿,脸上笑意藏也藏不住,伸手拉着她便往里走。
  凌思思瞧见周遭眾人脸上的笑意,再看凌首辅不自然地摸着鼻子,不由得有些好笑,便是这样朴实而简单的快乐,让她有了回家的感觉,应了一声,随他们走了进去。
  几人来到厅堂坐下,圆桌上早已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品,犹自冒着热气,想来是算着时间,刚煮好不久,凌思思放眼望去,都是些从前凌思嬡爱吃的菜。
  几人坐下后,凌首辅望着女儿,欲言又止,最后推了推夫人,首辅夫人会意,伸手夹了一颗饺子放在凌思思面前的碟子上,道:「思嬡,你吃吃这饺子,是爹娘知道你要回来,亲手包了鲜虾馅的饺子,你吃吃看味道是不是还和从前一样?」
  凌思思眼眶微热,漫画设定里,从前凌思嬡未出嫁时,每年过年,因着父母疼宠,首辅夫妇便会亲自包饺子,代表来年万事顺心。
  时隔许久,纵然她不是凌思嬡,可往事歷歷,不是不温馨的。
  凌思思咬了一口,在首辅夫妇的注视下,笑了开来,「嗯,真好吃,味道一点也没变,还和从前一样好吃。你们都不知道,我进宫之后,最想念的就是府里做的菜品了,那宫里御膳房做的都没府里的好吃。」
  「你啊,就是淘气。」
  首辅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宠溺地轻刮她的鼻子。
  凌首辅见她们母女互动亲暱,也有些欣慰,然而听见凌思思方才提到皇宫,又联想到近日朝堂上的传闻,不由得面色一肃,向凌思思问起:「说起宫里的事,近日朝堂上多有传言,称你与太子争执一事,可有此事啊?」
  凌首辅这一开口,气氛顿时有些凝滞,首辅夫人不满地瞪向他,似乎在责怪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凌思思今日来,其实早就料到首辅会问自己,因此倒不怎么惊讶,只是淡淡道:「确有此事。不过都是误会,是太子误会女儿在先,我一时气不过,才有些无礼,倒也不算争执。」
  说争执是好听,朝堂上多少人议论此事,都说凌思思目中无人,衝撞太子,凌首辅此时用“争执”二字,已是格外委婉。
  「误会?」
  「我出宫游玩,巧遇端王,太子便称我与端王有私情。」
  凌思思答得云淡风轻,彷彿不关己事。
  倒是凌首辅与夫人闻言,勃然大怒,气得一拍桌子,怒道:「岂有此理!区区竖子,竟敢污我女儿的清誉!」
  「简直放肆!思嬡痴心一片,太子凭什么如此詆毁我儿真心!不行,我定要入宫去,讨个说法,好歹我也是陛下亲封一品誥命夫人,我就不信他能当着我的面,再说如此浑话!」
  凌首辅与夫人怒不可遏,连带着厅内几个家奴亦面露怒色,皆是为自家小姐打抱不平。
  凌思思见眾人如此气愤,心里微暖,按着首辅与首辅夫人的手,柔声道:「阿爹、阿娘,你们别生气,不过是误会,旁人说一说也就过了,我并不是很在意。」
  首辅夫人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她,流露出几分难过之色,「这怎么行呢?我儿金枝玉叶,岂容旁人肆意说三道四?」
  「阿娘,真的没事,太子也知道是误会,所以我出言顶撞,不也没罚我嘛。」
  「可是……」
  「好啦。我难得回家一趟,别说这些不开心的,阿娘不是说给我准备了喜欢吃的嘛,那我想吃阿娘做的玫瑰酥。」凌思思笑着,偏头拉了拉她的手,转了话题道:「许久不曾吃了,我可馋得很呢。」
  依照惯例,首辅父母疼爱女儿,但凡凌思嬡一撒娇,就没什么事摆不平的。
  果然,这一招依然有效,首辅夫人爱女心切,一听她想吃,当即什么都忘了,一下子站了起来,忙不迭道:「瞧我都忘了。好,娘这就去做啊!你等一会儿,娘这次多做一些,让你也带回去吃啊。」
  「嗯。谢谢阿娘!」
  凌思思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得看不见了,才将视线收回来,转投到父亲脸上,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一碰,首辅毕竟是在朝堂上打滚多年,好歹是漫画前期的主要反派,她一点心思骗得过首辅夫人,却瞒不过首辅。
  沉默的时间久了,她有点儿坐不住了,垂下眼睛,率先败下阵来。
  「思嬡,你老实说,你与太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自己的女儿什么品行,他再清楚不过,从前凌思嬡一心只掛在靳尹身上,死活吵着非他不嫁,甚至为此与他大吵大闹,逼他退了与靳尚的婚约,转而支持靳尹;如今,她遭靳尹污衊与靳尚私相授受,不但不气愤、不伤心,甚至还态度平淡地让他们息怒,这显然不是从前那个满心满眼只有靳尹的女儿。
  凌思思沉默了一下,回视着凌首辅,心虚地笑笑,「果然,还是瞒不过阿爹啊。」
  她叹了一口气,既然被看穿了,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何况她本就没想隐瞒。
  「曾经的我,确实真的很爱他,恨不得把世间一切美好捧至他面前,可入宫后经歷了许多,好歹也算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还有什么看不透的?如今再回首过去,才知道从前的我有多么糊涂。所以阿爹,我不想再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被蒙在鼓里的傻子,就算不是为了我,为了身边的人,我也想要保护他们,挽回这个错误。」
  首辅一愣,随即暴躁起来,怒道:「胡闹!婚姻大事,岂可儿戏?」
  「就是因为不可儿戏,所以我才要亲自断了这桩姻缘。」凌思思抿了抿唇,倔强地看向他,半分不让,「我们二人之缘,本就是我强求而得,如今缘灭,自也该由我来斩断。」
  两人目光相对,谁也不让谁,凌首辅直直地望着眼前与他有几分神似的眼睛,此时杏子眼里认真而坚决,那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决心,这样的神情他在她眼里也曾见过--在她为了逼他取消婚约,让她嫁给靳尹之时。
  而如今,她用一样的目光看他,却是为了斩断她与靳尹的姻缘。
  天道轮回,何其荒谬?
  房间里,沉寂了好一会儿,凌首辅就那么直直地坐着,看着眼前的女儿,却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许久,凌首辅才终于松了口,叹道:「你可知,此事并不如你想的那样容易。」
  凌思思微愣,抬眼不解地看他。
  「太子此人,比你所想的还要不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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