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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 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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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五早上,气象局发布了橙色暴雨预警,结果一直到下午都还阳光明媚,以防万一,松息还是提早下班回家带泰山出门散步。
  她遛完泰山回来,天气都还很好,本以为是误报,她躺在沙发上看下午没看完的论文时,一道闪电划过。
  雷声轰鸣,泰山吓得跳在她身上,差点直接把她送走。
  暴雨是一瞬间落下来的,跟瀑布一样,落地窗被打得啪啪响,感觉随时会碎掉。
  这是她回来后第一次遇到这样大的雨,瑞士几乎没有这样的天气,只是这样的天气总是会让她想起一个人,那个在雨中来去自如,名雨行,叫寧擎的人。
  有一次寧擎晚上来找她,也是突然下起暴雨。他本来只是想给她送祛疤药的,结果硬是被困住了。那时他们还不太熟,就这么困在一间屋子里,其实是有些尷尬的。
  她也忘了自己后来是说了什么,寧擎最后硬是淋着暴雨回去了。
  还有寧擎把她从王府救出来那次,那天晚上他们可是做了不得了的事情。
  中秋节那次也是,寧擎跟她求婚,她当时没准备好就拒绝了,连天气也应景地变坏下起了雨。他当时明明很低落,还是抱她回了屋。
  寧擎就是一个表面上很冷很硬,其实骨子里温柔地要死的一个人,为什么偏偏要让她在另一个时空里遇到这么温柔的人?
  她明明刚准备好要一直留在他身边的,却连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泰山,真想让你也见见他。」
  泰山舔了舔她的脸。
  「我也好想见他。」
  *
  寧雨行被困在了雪林音乐酒吧。
  他本来是出来跑步的,回来路过想着是周五就进来看看,没想到坐下没两分鐘就下起了暴雨。
  Savannah看到外面电闪雷鸣狂风骤雨,叹了口气,「帅哥,你运气不太好啊,这个天气她肯定不会来了。」
  寧雨行没否认自己的意图,他还是像之前那样点了杯威士忌,Savannah却给他上了一杯柠檬水。
  「你每次来都只点酒不喝,说实话,我心疼我的酒,你确定要喝,我再给你倒。」
  寧雨行笑了笑,「谢谢。」
  这个时间酒吧里本来是没太多人的,却因为暴雨进来不少躲雨的路人。
  一个美女坐到寧雨行身边,点了杯酒后撑着脑袋看着他,「你也在这躲雨吗?」
  寧雨行眼也没抬。
  美女伸手到他面前,「我叫Mary,你呢?」
  他不理,美女只是收回手温柔一笑,自顾自地说话,「今天天气一直都很好,没想到突然就下暴雨了。」
  寧雨行还是没有反应,她从吧凳下来,贴在他身边,搭上他的肩,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平时都在哪里健身啊?我也健身,我们可以约个时间一起啊。」
  寧雨行扭过头看她一眼,又垂眼盯着她搭在自己小臂上的手,美女媚眼如丝,把手滑到了他胸前,「你练得真好,下次教教我好不好?」
  Savannah在一旁看的地铁手机老人脸,刚想给松息发消息吐槽,寧雨行沉声道:「滚。」
  美女一愣,怎么也没想到他是这种反应,旁边的人都看过来,搞得她很没面子,「长得帅了不起啊,叫谁滚呢,你——」
  Savannah想说句话缓和一下,寧雨行站起身,美女立刻闭了嘴,他头也不回走出酒吧。
  Savannah在后面追着喊:「你要伞吗?」
  寧雨行预料之中地淋了一个透心凉,本来就只套了件卫衣方便运动,现在更冷了。
  好死不死,家的门锁还坏了,无论他怎么按键盘都没有反应。
  他打电话问物业,物业表示他们没有办法,只能找门锁公司来看,而现在这个天气,别说门锁公司了,鬼都不愿意出门。
  他猛打了一个喷嚏,还是给邻居发了条消息。
  十分鐘过去了,没有回覆。
  寧雨行立在门口,敲了门,泰山来门口叫了一声,却没人来应门。
  这个时候她也不应该不在家呀,他又发了条消息过去,等了五分鐘,还是没有回覆。
  他又敲了敲门,刚准备打电话过去,门咔嚓一声打开了。
  「长总监,我——」
  屋里的音乐飘出来,温柔慵懒的男声,浪漫又好像有些忧伤。
  松息立在他面前,光着腿,只穿了件蓝灰色的丝绸睡袍,腰间系带有些松垮,随时要散开的样子,她脸上泛着红晕,有些凌乱的头发更给她添了几分随意慵懒的性感。
  寧雨行愣了一瞬,下一秒却捏紧了拳头,「长总监一个人在家?」
  松息像是没听到,留着门,转身走了,寧雨行立在门口看了眼泰山,泰山也看着他歪了歪头:小弟,你在外面玩水吗?
  寧雨行进去,客厅里灯串星星点点,窗边的黑胶唱片机一圈一圈地转着,音乐填满了整个空间。
  松息半躺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闪电,寧雨行松了一口气,只有她一个人在家,没有别的男人。
  「我家门锁坏了,借你的浴室用一下。」
  松息缓缓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抬手指了指卫生间。
  边几上第二瓶红酒已经快见底了,难怪她眼神有些不一样。寧雨行想问她为什么喝酒,可她的注意力早不在他身上了。
  黑胶一圈接一圈,松息的意识早已随着温柔男声飘去了一个无名的时空。
  「When the rain stops, you shine on me,
  your light's the only thing that keeps the cold out……」
  「So, I'll tell you,
  A million tiny things that you have never known,
  It all gets tangled up inside.」
  寧雨行站在原地看了很久,客厅里的音乐不知道循坏了多少遍,只是音乐里有几分真几分假,谁也不知道。
  「And I'll tell you,
  A million little reasons I'm falling for your eyes,
  I just want to be where you are.」
  「It's such a strange thing to do,
  Sometimes I don't understand you,
  But it always brings me back to where you are.」
  ……
  寧雨行洗完澡,开门出来,猝不及防地被来人迎面抱住了腰。丝绸睡袍贴在他身上,心痒的感觉再次袭来。
  「长总监……」
  松息抬起头,皱着眉一脸不悦,「你为什么一直叫长总监?」
  「是你先叫寧顾问的。」
  「寧顾问?」
  她一脸疑惑,不明白。
  寧雨行只觉得喉间有些乾涩,咽了咽喉却解不了火。贴在他身上的丝绸已经完全被他的体温灼热了,再这样下去,他的体温灼热的就不只是睡袍了。
  「长总监,我现在没有穿衣服。」
  松息不以为意,脸贴上他胸口,「我又不是没看过,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看过?」
  寧雨行皱眉睨着掛在自己身上的人,「长总监什么时候把我全身上下都看过了?」
  「你怎么又忘了,第一次见面我就看过了。当时你快冻死了,我救你把你的衣服撕了。」
  寧雨行不知道她是喝醉在说胡话还是什么,「长总监是不是记错了,第一次见面是我救你,快冻死的也是你。」
  「不是那一次,是……」松息说到一半,像想起什么,抬起头,「第一次见面是你救我……」
  「是的。」
  「不是那次,是我救你的那第一次见面……」
  寧雨行歪了歪头,不懂她在说什么。
  「长总监没有救过我,是我救了长总监。」
  「我救过你,第一次见面我救过你……你怎么一直叫长总监啊,长总监是谁啊?」松息委屈,哭唧唧,「我明明是你的松息,为什么一直叫长总监……」
  寧雨行完全在状况外,「我的?」
  松息点点头,看着他,一脸认真。
  寧雨行唇角扬起,却又不满足地问道:「我是谁?」
  「寧擎。」
  他脸上顿时没了笑,「长总监,我不是寧擎,我是寧雨行。」
  「寧雨行?」
  松息又抬起头看他。
  「长总监看清楚了吗?我是寧雨行。」
  「你是寧雨行。」
  「对。」
  「可你是寧擎啊。」
  「我不是。」
  松息眉头一皱,眼泪滚出来,「那我的寧擎去哪儿了?」
  寧雨行大手一抹,抚掉她脸上的泪水,语气不悦,「我怎么知道,长总监要是喝多了分不清就去床上睡觉。」
  「我分不清了怎么办……」
  「寧擎,寧雨行,到底谁是谁啊……」
  寧雨行丢掉手里的湿衣服,蹲身抱起她朝卧室走去,「分不清就去睡觉。」
  松息搂着他脖子还在碎碎念。
  「寧擎会这样抱我,寧雨行也会这样抱我。」
  「寧擎长得很好看,寧雨行长得也很好看。」
  「寧擎的声音很好听,寧雨行的声音也很好听。」
  「寧擎喜欢吃牛肉,寧雨行也喜欢吃牛肉。」
  「寧擎的手很大,寧雨行的手也很大。」
  「寧擎喜欢吃牛肉,寧雨行也喜欢吃牛肉。」
  寧雨行把她放床上,提醒道:「这个刚刚说过了。」
  松息皱起眉头想了一会儿,又说道:「寧擎喜欢我,寧雨行不喜欢我。」
  寧雨行拉被子的手僵住,转头看了她一眼,把被子给她盖上,俯身贴在她耳边。
  「寧雨行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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