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但,卢宛之前,却不曾听说过,谢弦也有什么不足之症。
便是生病,这些时日下来,也该痊愈了,为何,面前的谢弦瞧着,却比过年时更加沉默消瘦。
只是,虽然心中有些诧异纳罕,但面上却不显。
卢宛晓得,这件事,莫说如今王韵书还在谢弦身旁,便是王韵书不在,也轮不到她来询问关切。
从前她曾与谢弦有婚约,还曾抓到过二房两个女使闲言碎语的嚼舌根,所以从那之后,每回遇到,卢宛都有意与谢弦保持距离。
收敛起心中有些茫然的思绪,卢宛看着面前的谢弦与王韵书,面上流露出一抹浅浅的温和笑意来,问道:“今日你们两个怎么有空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听到卢宛这般说,待自己与谢弦,是一样平淡温和的态度,方才在不远处看到回廊上她的身影,心中有些严阵以待的王韵书,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望着展臂,将面前女使怀中的五公子谢璟抱了过去的夫婿谢弦,王韵书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痛快。
不过,她也晓得谢弦与谢璟兄弟二人瞧着关系好,这是合情合理,情理之中的事,自己便是心中不快,也不能表现出来。
眼中有一抹厌烦的情绪一闪而过,面上却仍旧带着笑意,王韵书笑着答面前的卢宛方才问起的话,相安无事地客气道:“是祖母前几日生病,所以,婆母让我们夫妇二人过来,看望祖母的。”
听到王韵书的这一番话,又觉察到她落在自己身上,微有些复杂的目光,卢宛不咸不淡地看着面前的女郎,唇畔含笑地颔了下首,不曾言语。
微微侧眸,看了一眼被夫婿谢弦抱在怀中,正被逗得咯咯直笑,稚气开朗的谢璟,见他生得粉雕玉琢,性子也活泼可爱,但王韵书却越看,越觉得这个孩子,那张生得像他母亲的面容,有些教人不喜欢。
虽然,这位五公子谢璟也不仅只像他的母亲卢宛,面容轮廓与眼眸,都与他的父亲,自己的夫家伯父生得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想到晓得大房的这位大夫人,生下五公子方才不久,便甚有速度与效率地再度有了身孕,以及这个消息传出来之后,隔日便“阴差阳错”,“碰巧”地再次病重的夫婿谢弦,王韵书心中更是一阵恼火。
自嫁到谢家二房府中,她细细盘问过几个女使嬷嬷,方才得知,这位大夫人嫁到谢家大房,以及不久后便怀上了五公子,发生这两回事的时候,自己的这个好夫君谢弦,都是立刻病倒,唯恐旁人不会暗中揣测多思什么,还真的并非,是她多想了什么。
若只有这位大夫人嫁到大房时,谢弦曾病过一场,王韵书也便捏着鼻子,将此事认了,毕竟她是之后方才与谢弦定亲的,毕竟虽然心中气恼不已,但也晓得何为先来后到,何为不能用今朝的剑,斩前朝的官。
今后谢弦同她好生过日子,她可以既往不咎从前的事。
可是,瞧瞧她这个好夫君谢弦,都做了些什么!
大房的大夫人,他有名有实的伯母,两回有孕,生子,中间时间跨度已是用年来计算,他却还是两回这么“碰巧”地每每得知这个消息,便有意做些什么,作践自己的身体,故意生病。
王韵书心中恼火的同时,觉得待字闺中时,自己暗暗倾慕谢弦,倾慕他郎艳独绝的才气,相貌,家世,那些悸动的,青涩的美好感情,已经被谢弦与面前这位大夫人,践踏得只有一地鸡毛的恨意与哀怨。
第85章 不眠(二更)
望着面前的卢宛, 压抑着心中翻腾的情绪,王韵书弯了下唇,回过神来,对卢宛笑道:“我们原是要到伯母那里, 向您请安的, 既在这里碰到了, 那今日便不过去叨扰了。”
她的话音方落, 便觉察到身旁的谢弦, 正在同怀中谢璟说话的声音似顿了一下。
王韵书不晓得这是否是自己在多想,但, 这样反应的谢弦, 已让她忍无可忍。
刚好在这里遇到了卢宛, 她原本还自心中忧愁,到长房来看望祖母,定是要去玉衡院请安的,王韵书实在不想同谢弦一道去玉衡院,见到那刺眼的一幕。
谁料, 却在路上碰到了卢宛。
这般其实也好,至少匆匆打着照面,便可以离开了。
只是,却不曾料到, 谢弦怀中抱着谢璟, 却迟迟不曾提及离开的事, 瞧着仿佛要同谢璟多待一会一般。
谁晓得,谢弦到底是想同谢璟多待一会, 还是因为旁的什么缘故,不肯离开……
王韵书心中不由得嗤笑了一声, 她觉得,谢弦十之八.九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为了她的后一个猜测。
这样想着,王韵书面上的神色,不禁变得愈发难看。
见王韵书面上勉强流露出来的笑意,与周身所萦绕的,若有似无的对自己的敌意,卢宛静静望着她,片刻之后,也浅淡笑了一下,颔首道:“原是如此。”
两人便这般又说了会话,按捺不住心中气恼与恨意的王韵书,终于向卢宛再度笑道:“伯母,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先告辞回府了。”
听到王韵书这般说,觉察到她流露出来的那抹异样,卢宛浅淡笑着吩咐身侧女使,上前接过被谢弦抱在怀中的谢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