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答道：“是。”
  香克斯皱了皱眉，他听说过这个叫‘烬’的男人，风评……不怎么好，性格暴虐，不如说整个百兽海贼团都是这样，不像罗杰船长从来都不允许他们伤害平民。
  “我可以摸摸你的翅膀吗？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呢！”她期待地望着烬，大眼睛眨巴眨巴的。
  “不行。”烬果断地拒绝。
  丝黛拉委屈巴巴地撇了撇嘴，刚变干的眼睛又开始湿漉漉的了，一下子变得低落起来：“喔，那好吧。”
  “哎哎哎，你别哭啊。”香克斯忙说，不就是不让摸翅膀吗……难不成每次被拒绝都会这样？好像之前在海之森林里被雷利先生回绝时也掉珍珠了。
  “我没有哭嘛！”丝黛拉马上就气鼓鼓地说，然而和她的语气和态度截然相反，两颗珍珠‘啪嗒啪嗒’掉落在她尾巴的鳞片上，在寂静的夜晚里显得异常响亮。
  ……显然，她和她的眼泪是两种生物，并不可控，大概金鱼人鱼确实就是这样的吧。
  卡塔库栗挑了挑眉，不咸不淡地扫了一眼烬，后者的瞳孔中显然有些震惊，没想到自己只是拒绝了她的一个要求，就又能把她弄得眼泪连连。
  但是看她伤心，他心中又总是有一种古怪的、违背了自己的心的感觉，但又不知道从何而来，难道说因为她真的是传说中的生物‘塞壬’？
  烬诡异地沉默了两秒钟，抖了抖双翅，然后慢慢展开一边翅膀伸到了丝黛拉面前。
  她立刻喜笑颜开——速度快到烬甚至会以为她刚才要哭是装的，但还是忍住了把翅膀收回来的冲动。
  丝黛拉伸出一根细白的手指，试探着轻轻碰了碰鸦羽般乌黑的羽毛，触感……很奇怪、但意外的柔软顺滑，她从来没有碰过羽毛，只知道书上写，有翅膀的生物可以在天空中飞翔。
  “那你会飞吗，烬？”
  “……我的果实能力可以。”烬顿了一下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回答她的问题。
  她突然扭头问香克斯：“人类会讨厌长着翅膀的人吗？”
  红发少年被她的问题弄得一愣，不太确定道：“大概……不会吧，没听说过。”
  “那为什么人类要讨厌长了鱼鳍的人呢……明明我们也是算是同类的种族……”丝黛拉忧伤地低下头说。
  “妈妈不会讨厌。”卡塔库栗突然说，“妈妈的梦想就是未来建立一个所有种族都能平等生活的王国。”
  “真好，”丝黛拉说，她确实看见那个女船长的船员里有各种各样的人了，长手、长脚、长脖子的……还有鱼人，“以后我可以去那里玩吗？”
  暗红发男人点了点头，实际上，如果她想要加入big mom海贼团也完全没有问题，大概明天早上离开之前，妈妈会和罗杰海贼团提出这个要求吧？
  香克斯想要说点什么，比如他们其实都是敌人，只是今夜暂时休战了而已，以后再见面的时候还是要以命相拼的，未来她不太可能去那个连雏形还没有的王国玩。
  这时，一直守着月亮不肯放手的乌云终于散开了一片，皎洁的月光洒下来倾泻向大地，原本只有篝火光亮的沙滩营地又笼罩上一层白光。
  丝黛拉自己没有察觉到，在月色下她的皮肤再一次明显地映出淡淡柔光，好像月下的精灵一般圣洁，她只顾着抬头望向悬挂在黑幕上的明月——这是她第一次真正见到月亮。
  “原来月亮上真的有黑影，”她喃喃着说，望着它久久出神，“我以前还以为是书本太旧了的缘故……”
  “你第一次见到月亮？”烬望着小人鱼，他对月亮并不感兴趣，即使他种族的名字中有包含有月亮女神的名字。
  丝黛拉点点头，眉头忧伤地蹙起：“但是ꀭꌗꁅ看见月亮让我感到伤心……”
  它看起来太冷了、也太遥远了，孤零零地挂在天上，散发着惨白的光芒，和‘阳树夏娃’温暖的黄色光芒一点都不一样。
  香克斯现在觉得，无论她看到什么感到悲伤，自己都已经不奇怪了，为了不让她再莫名其妙地掉眼泪，他忙说：“你的甜甜圈还没吃完呢。”
  “哦，对。”丝黛拉在香克斯的提醒下才想起来这件事，她低下头不再去看月亮了，而是打量盒子里面的甜甜圈，她刚才吃的是巧克力味的，指尖挨个指到不停的甜甜圈，最后停留在粉色上。
  可是她原本也不是很饿，到底还是吃不下那么多，吃了半个草莓味的、半个淋了蜂蜜的，精神便恹恹的不愿再多说话了。
  丝黛拉打了个哈欠，随手把盒子塞给香克斯：“你吃吧，我好困，我想要睡觉了。”
  香克斯松了口气，她终于不想再和敌船的人聊天说话了。可是他本来以为丝黛拉就会直接躺下，谁知道她居然努力想要把自己从担架的床上撑起来。
  “你要去哪？”他忙说。
  “睡觉啊……”丝黛拉也很困惑，好像香克斯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对了，我现在起不来，你能不能帮我把泡泡珊瑚拿来？”
  从鱼人岛离开的时候箱子里带了不少的，之前身上带着的那个在和卡拉森战斗的过程中不小心丢掉了。
  他现在才隐约明白丝黛拉的意思：“你要去海里睡吗？”
  她震惊地望着香克斯：“如果我的尾巴长时间不在水里，岂不是要变成鱼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