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从前未曾有过,怎会突然出现了?洛为雍想到虞循提起韩玉娇大闹褚玉苑,脑中闪过什么,渐渐的眉头紧锁双目睁圆,不可置信地说:“当真是她偷盗了韩娘子的香囊,这……这……她怎会做下此事?”
“因为映秋当日要去给宣平侯夫人弹琵琶,雪团儿会察觉出她衣衫上留有“仙子笑”,她也并非是在宁娘子告知我们‘仙子笑’的效用影响时知晓此物,而是在此之前已然熟知“仙子笑”。”虞循难以相信,最浅显最易辨别凶手的证物竟然是最初被所有人忽略了的那枚琉璃香囊。
尽管现在还有诸多细节不明,但凭借已知的线索,他依然能想象得到,宁知越无意撞翻了花之后,映秋将自己排除在嫌疑之外的谋划有多周密。
从花苑与春儿碰面,她顺势将生石灰投入花瓶中,使“仙子笑”药性发作,却不料被宁知越撞翻,不得不为了掩饰花瓶里的异样,呵退宁知越,之后借着帮春儿重新插花,尽力抹去花瓶里的所有痕迹。但她衣服上沾染了“仙子笑”,又得立时去见宣平侯夫人,宣平侯夫人与雪团儿是寸步不离,若是她衣袖上的香露引得雪团儿发狂被人发现,来日东窗事发,她必定暴露无遗。
就是这时,她遇上了韩玉娇的丫鬟,那丫鬟身上又带着韩玉娇最钟爱的琉璃香囊,那香味足够浓郁,遮掩一切气味,以此为托词,宣平侯夫人也不会置喙什么。于是她趁机顺走韩玉娇的香囊,去了宣平侯夫人处,待安然归来后,又迫不及待得处理香囊以及沾染了香料的衣裳,但她也没有想到韩玉娇会这么快找来。不过对付韩玉娇并不算一件难事,她与韩玉娇素来不和,很清楚如何挑起韩玉娇的怒气,只要激怒她,这场仗势欺人的戏码,最终会归得她这个弱势的人获胜。
然漪兰带着虞循来褚玉苑是谁都没有料到的,她那时恐怕也惊惶了,担心真的搜查,会露出马脚,但老天也偏袒她,韩玉娇作死让漪兰对其极度不信任且不满,虞循隐晦地开脱又帮了她一把,最终她达成目的,韩玉娇香囊丢失与她毫无瓜葛,而若非前日夜里闹出的那一场戏最终指向她,宁知越无意地提起她的衣裳,谁也不会想到香囊丢失当真与她有关。
那日在褚玉苑里,所有人都在无意间都成了她的“帮凶”。
洛为雍听完也惊怔住,他从来不知,这别苑里还有心思如此深沉的人,竟还是用在害人一道上。
他问:“如此,是否确定映秋就是凶手了?”若是,他掘地三尺,也得将人找出来,将其处以极刑。
虞循冷静下来,劝慰道:“长史,尚不可着急,眼下证据确实都指向她,但其中尚有诸多细节需一一查明问清,方可下最后论断。况且,当日作案的并非她一人,眼下她失踪,也是未解之谜,仍亟需找出她行凶的目的与如今其与帮凶藏身之所在。”
洛为雍呼出一口气,郑重地点头:“你说的是,该当如此!该当如此!其间细节便交由我来办,我现在便去拜会宣平侯夫人,细问当日映秋去见她的详情。”
第023章 犹豫
洛为雍走
后,厅内只剩下虞循和宁知越,两人心里各自装着心事,俱是沉默不语,厅内一时落针可闻。
虞循的推论中虽还有诸多疑问有待细查,但发现映秋偷盗韩玉娇的香囊,足以作为她说谎的铁证,她与水榭花瓶下毒一案已脱不了干系。
他们想要的证据是找着了,可人却不见了……
映秋不见了,却出现一个黑衣人……
一想到昨夜的黑衣人……宁知越忍不住偷偷瞥了虞循一眼,他紧闭双眼,坐定如松,只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眉头时不时的微蹙又平展开。
要将昨夜的发现告诉他吗?那纹样不甚出奇,却刚好在昨日有这么一个人来过,夜里便出了这样的事,还真不能不叫人怀疑。
有了那个脚印,推定姜盈盈是映秋的帮凶似乎是水到渠成的事,但与那个帮凶有关的证据不止这一桩,她翻来覆去地想了一宿,也还是拿不准主意。
以那个脚印认定姜盈盈是帮凶,也有旁的佐证,就比如韩玉娇丢香囊,是姜盈盈审时度势、当机立断的为其解围,但反过来想,也可以称是她在暗中帮助映秋,替映秋撇开与丢失香囊的关系。
可真要怀疑她,宁知越心里也很清楚,姜盈盈没有机会去水榭换花,映秋从引嫣阁出来也没有必要冒险往怡景殿去。更关键的是,姜盈盈一介孤女,寄人篱下在计家讨生活,她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昨夜她冥思苦想,也想不出一个答案,如今坐在虞循边上,脑子仍然很乱,不止为想出一个结论,更是为不知如何开口将这件事告诉虞循。
姜盈盈与他不止是算是旧识,两人身后还有父辈的交情在,若姜盈盈真是帮凶,她想不到也不敢去想虞循会如何做。
她认识的所有人都在说虞循如何的公正无私,即便是自己的亲人朋友也绝不徇私。当初周熙然也跟她说过,虞循少年时在外游历,有一个结识的友人杀了人,意图瞒天过海,却被虞循识破,他虽然心痛惋惜,却也未曾罔顾律法,仍将真相公之于众,丝毫没有偏袒。
<a href="https:///tags_nan/qingyouduzhong.html" title=""target="_blan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