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别苑里的人对宁娘子也所知甚少,只听说她自幼长在西域,因她那两位为公主宴会表演的伶人师父师娘回了汜州,在公主病后因熟知公主中毒药物,又与虞钦使是旧识,便跟在虞钦使身边帮着查案,至于她那对伶人师父师娘……属下也打探过,就是汜州城里再普通不过的技艺伶人,丢了女儿求告无门,这才将希望寄托于公主的恩典上。”
“只是这样?”袁志用缓缓睁开眼,两条浓密的眉毛顺着额头的横纹一径被挑起,双目凸起,眸光煞是逼人。
李先生一个激灵,不甚安分的视线即刻收回,缓了一缓,又躬身抬头看了一眼,“将军也觉得蹊跷?”
袁志用不置可否,冷哼一声,“别绕弯子,有话直说。”
李先生连连躬身点头,“属下还听说,这宁小娘子的兄长在西域行商,却也帮着来往的商客打通关节,代办行牒,这样一来想是与官府有些往来,但这对伶人夫妇,虽说去过西北,真要教过宁小娘子些杂耍把戏,倒也不至于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师姐特意回到中原来,所以属下猜测,她会不会还有其他目的?”
袁志用并不回答,只是静静地凝视了他一阵,语气不善地问:“只有这些?”
还应该有什么?李先生搓着微有湿意的掌心,讪讪问道:“还……还应当有什么?”
袁志用一记眼刀扫来,霎时,李先生心慌手抖,“砰”一声扑倒在地,瑟瑟中觉得袁志用似乎知道什么而只是向他求证,而方才那些消息,并不是他想知道的,但究竟是什么呢?
迷惘中他想到几个月前,有人给将军献上一封书信,那信只有将军看过,过后便烧了。也不知写信的人是谁,又写了什么,但将军看后心情大好,对底下人都宽容许多,莫不是与那封信有关?
“属下愚钝,请将军指点迷津。”
袁志用沉吟着:“她是孤身来的汜州?”
“未听闻她还有同伴……前日说是韩阳平与计逢送来一个外域的小子,年纪不大,听说与公主所中毒药有关,但早在两年前因惹上祸端进了采石场,若非此番变故,也是遇不到的。”
“哈哈哈。”袁志用忽然大笑两声,“果然有些胆识。漪兰与洛为雍待她如何?”
这话问得更是莫名其妙。
“有虞钦使的缘故,也因她能分辨那毒药,在这桩下毒案上细致入微,漪兰姑姑与洛长史对她也颇信赖,但也仅是如此。”
袁志用又是一阵大笑,“哈哈哈,真不错,这小女娃还真是出人意料。”他似在与李先生说话,又似自言自语,李先生听得云里雾里,抿了抿干枯的唇,小心问道:“将军知晓那小娘子来汜州的目的?”
袁志用脸上的笑意未散,却冷眼睨着他,沉默半晌,也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道:“不该你打听的事就别想着打听,日后自会知晓。还有,别苑里事你也别去掺和,更不用想着此时布局安插人手的,总之没有我的命令,你还有底下人都不准轻举妄动,尤其是那个宁小娘子,别去招惹她,也别被她盯上,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舍弃了你。”
竟是如此严重!李先生神思极速转动着,一边点着头,一边又迟疑着,顿了顿,还是问出一句:“将军的谋划,属下自然不会越矩打听。只是不知那宁娘子的来路,同在别苑里,日后难免遇上,怠慢了可不好。”
“她什么来历不重要,你也不必因我嘱咐这一句就对她恭恭敬敬,只要不牵扯到咱们,都不必理会。”
李先生按捺住心内的惊诧,重重地点了点头,又愈发疑心那封信与宁知越的关联,却又听袁志用沉吟道:“唔……也不用全然不理会,若是发现她有何处不便,也可适当给予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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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循说是让宁知越接下来好好休息,剩下的事交给他们去调查,但实际上,宁知越当夜回去之后,到了第二天午时过后,褚玉苑便一直有人进进出出,都是来找她的。
祝十娘和孙齐就住在她隔壁,昨夜宁知越不回来也是和两人说过,两人等到早上见了宁知越才得知她昨夜受伤,听了前因后果,两人心惊胆战,说自从到了别苑里来,宁知越身上就连着不断的出事,现在还把自己搞伤了。显而易见的,这深宅后院里是非多,还是早些离开才好,就是不知道公主的病什么时候能好,探春宴又会推迟到什么时候。
宁知越心想,公主的病还存着蹊跷,别苑里还有一群想要借着公主犯病造谣生事的凶手,若是不找出来,恐怕谁都没法离开别苑。
但这也确实是一个问题,她不可能一直待到案子了结,得寻个合适的时机离开别苑回到南漳县才好。
三人悠闲地说着话,周陆然和石僧就风风火火地来了。
晨起时,见着虞循和阿商回来,还以为他们是今早从柳原驿赶回来的,等从阿商口中得知昨夜发生的事,二人皆是骇然,又十分记挂着宁知越的伤势。
本想着早一点来看看宁知越,但昨夜闹得太晚,宁知越还带着伤,虞循嘱咐两人晚些时候过去,免得扰了宁知越休息,是以两人在秋鸣院等到午后实在坐不住了,匆匆忙忙过来探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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